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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消失 文 / 熊壯的射手座

    那是一條體型極其碩大的蟒蛇,全長立起來的高度,從地面足以夠著天花板,其粗度也是相當驚人,和頂梁的石柱如出一轍。金碧輝煌的鱗片綻放出璀璨的光芒,其間點綴著紅紅的血斑,似覺通體覆蓋著詭異的圖騰,給人一種無比的威懾力。

    老實說,這是我見過的最恐怖的蛇了。我生平雖閱蛇不多,但我對蛇這種東西還是有所瞭解的,至於,立在我眼前的這條,我至今還是頭一回見到。

    站在這條蛇面前,即便是像雷恩這樣的壯漢也會有膽寒的時候。我不敢恭維雷恩是否依然強大,在我看來,他額頭上滲出了不少的冷汗,可表情卻依舊從容淡定。

    而胖子和我則完全屬於同類中人,遇到這種場合,嚇尿的感覺都有了。形容的雖然誇張了點,但事實卻並不誇張,我和胖子沒嚇尿也嚇得半死了。

    只見那條金鱗巨蟒猛地向我們撲了過來,它縱身一躍,如離玄的箭,幾乎不計空氣摩擦等阻力。一張血盆大嘴,恨不得要將我們三人一口吞下,恐怕就連胖子都填不滿它的胃口。因為,這並非一條普通的蛇。

    就在那上下顎即將把我吞噬的千鈞一髮之際,雷恩一個閃避,連帶著我一起拽到了一邊。由於重心不穩,我沒站好,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而胖子則瞬間躲在了我和雷恩的對立面,剛好給這條金鱗巨蟒讓了條道兒。這一過程中,我唯獨驚訝於胖子,他胖乎乎的身軀是如何做出這麼迅捷的動作的。

    我是因為雷恩才得以獲救,在我的印象中,胖子是屬於慢性子的那種人,不過。好在他還活著。我之所以會這麼說,除了疑惑之外,多半是好心。

    「快!快跑!」雷恩衝我和胖子二人高呼道。

    「往哪裡跑啊?!」我剛回應道,雷恩拉著我的手便跑了起來。胖子見狀,也跟著飛奔起來,一刻不敢懈怠。

    沒跑幾步。「快看,前方有一條通道。」我銳利的眼光一下子就辨別出了那是一條窄窄的暗道。這條暗道內部的色調比周圍顯得更加深沉、幽寂,我心知肚明,我們眼下只可向前,往這暗道裡面衝了。

    此時,我看到,那條金鱗巨蟒繞過一根石柱後,掉頭急轉,迅速地緊逼上來。以我們現在的跑步速度。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眼看,那條巨蛇又要撲過來了,於是,雷恩急中生智,拉著我緊貼著牆壁,再次躲閃了過去,而胖子就沒那麼幸運了。由於他的肚子太大,暗道周圍的空間又極其狹窄。蛇的身體穿過的瞬間,擠得他痛得唉唉直叫。

    「我滴媽呀!我的肚子呦!擠得老子今天吃的早飯都快吐出來了!」他說話時。上氣不接下氣的,可見胖子有多難受了。

    「別出聲。」雷恩一個側身,緊緊地摀住胖子的那張嘴巴,陰沉地說道。

    我看雷恩貌似有點緊張得過了頭,就尷尬地笑道,「雷、雷恩啊。這蛇應該聽不見咱們說……」我話還沒說完,雷恩的另一隻手就閃電般地飛到了我這邊,整張嘴巴被他那巨大的手掌堵得嚴嚴的,唯有鼻子還能呼出些氣體。

    雷諾表情詭異地說道,「這條蛇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蛇。它是守衛這《啟示錄》的僕人。」我和胖子聽到這兒,幾乎都呆住了,「這條金鱗巨蟒之所以通體滲透著紅紅的血斑,則是跟它的象徵含義有關。」

    「什麼象徵含義?」我好奇地問道。

    「噓!」雷恩的神情極其嚴肅,不像是在故弄玄虛,「它就是『復活』與『永恆』的代名詞,它被人稱作『神』!」

    剎那間,我感到渾身一陣寒冷,從腳底板直衝大腦皮層,身體快要僵硬了。腦海中晃過無數可怕的場景,在黑暗的籠罩下,更顯詭詐。

    然而,與此同時,那條金鱗巨蟒居然不見了。整條巨蛇在我們三人不注意的時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三人提著「探照燈」,彼此相視一覷,疑惑的眼神告訴我們「鬧鬼啦」!。也正因為如此,胖子這邊才得以解脫。我看到他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是勒緊的褲腰帶終於被放鬆了似的,笑得我也差點喘起粗氣。

    「呵呵,笑啥呢笑?!有啥好笑的?!不就是一條蟒蛇嗎?!看胖爺我不把它大卸八塊兒,做成蛇羹。」說著說著,胖子反笑道,「天成?要不要嘗嘗胖爺我做的蛇羹?保準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撐死你!」反嘲了一通,胖子還故意給我做了個鬼臉兒。

    這表情,看得我更想笑了,於是我,停停頓頓地對胖子說道,「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不和你開玩笑了,聽雷恩說正經的。」我知道,和胖子這種人說話總是最輕鬆的,他幽默風趣、沒有壞心思。我想,這就是我對他最好的評價。

    雷恩謹慎地說道,「你倆小聲點兒。」聲音聽起來幾近嘶啞,「它或許還在這附近。」

    「它能聽懂人話嗎?」。胖子問道。

    「哼哼。」雷恩僅是冷冷地一抹微笑,之後就再沒有說什麼了。

    我看得出雷恩此刻的心情,情況確實不妙了。對於雷恩這個人的評判,除了腥紅,就要數我最有發言權了。他的每一個眼神與動作,無不透露著一個準確的預言。而對於胖子來說,就像是個呆頭呆腦的傢伙,站在一旁喝悶風,估計,他還以為是雷恩不願搭理他呢。

    可我們再繼續呆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畢竟,這裡並非最佳選擇之地,這裡只是黑黝黝的長廊中的一角。我舉起探照燈向前方照了照,遠處黑黝黝的光影如灼熱的氣流般在竄動,看得讓我頭暈目眩,彷彿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雷恩,這條路通往哪裡啊?」我盡量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在塞洛克的宮殿裡。怎麼對這條長廊沒有印象啊?」

    「嗯,天成問

    的對,我也沒什麼印象。」胖子隨聲附和道。

    雷恩先是撓撓頭,而後吱吱呀呀地結巴道,「其實,我。也不記得,塞洛克的宮殿裡,是否有,這條長廊。」他回答地很勉強,看來,連雷恩也不知道。

    「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直走嗎?是否要繼續前往這走廊的盡頭?還是要原路折返?反正那條金鱗巨蟒已經不在了,至於是否還會出現,這就不得而知了。」我自信滿滿地奉承道,「接下來。可就要全聽隊長的指示了。」

    「嗯!全聽隊長的指示!」胖子把我的話再次強調了一翻。

    「我說,你個死胖子!剛才不是還跟著那個叫什麼阿雪隊長混的嗎?怎麼?現在又改口啦?」我心不在焉地繼續嘲諷道,「入伙可以,得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誒?天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是不是真心的,上帝作證。咱們可是同一班級的好朋友,怎麼能這麼懷疑我呢?畢竟,那個時候。我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胖子無奈地說。「你看,誰叫咱手上也長出個這莫名的地圖來?」胖子一邊埋怨著,一邊攤開手掌讓我和雷恩看。

    我和雷恩挑燈,勾起脖子,湊近了看。果然,胖子手上的這張地圖也是整張地圖的一部分。我現在都快懷疑,這張地圖到底有多少份兒了。

    而雷恩自言自語的一句話恰好回答了我內心的疑惑,「看來,最後一份地圖終於落下帷幕了。」說完後,他暗自地笑了。而且笑得非常邪惡,更準確的說,是一種恐怖。

    「阿雪,這女人不簡單啊!看來,她邀你入伙是有原因的!」我對胖子說。

    「可不是嘛!這個女人,厲害著呢!」胖子趕忙迎合道。

    但他的這句話,剛好正中我的下懷,「呵呵,那是因為,胖子,你也不簡單啊!」我一語見血,直截了當地問胖子,「快說!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地圖的事兒的?而且,又是怎麼遇見阿雪他們那一夥人的?不要告訴我是『偶遇』。」

    當我問完這些問題後,雷恩也是滿臉疑惑地看著胖子,看來,他也和我有同樣的疑問。可雷恩是那種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傷害別人的人,而且,雷恩那冷酷的外表最善於偽裝,對他不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偽裝的漏洞,就像胖子一樣。

    然而,令我大失所望的是,胖子還是含糊其辭地應付道,「嘿!天成啊!還真被你說對了!我和阿雪還真是一次偶遇才認識的,至於細節嘛,你就不要再追問那麼多了。」

    「感情你倆還談了一場戀愛啊?!」我蔑視地看著胖子,說,「就是你倆親親我我,我也要聽到每一個細節,不然,咱們就此分道揚鑣!」

    也許是我這句話說得太狠了,或是我這句話起作用了,胖子歎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對我和雷恩交代說,「事情是這樣的……」

    我們三人畏縮在窄道的黑暗中,一個個背靠著牆壁,耐心地聽完了胖子的故事。我只能說,他故事編的很棒,除了情節上有些漏洞,其它的,像什麼時間啦、地點啦、人物啦,都講得近乎完美。

    這樣的故事,我大可信,也大可不信,但出於胖子的,我也只可信了。

    而雷恩這邊,我早就料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了。雷恩依舊不慌不忙地冷冷地說道,「咱們繼續向前走。」

    「額……太好了。」我苦澀地回應道。其實,這才是雷恩的風格。

    他冷酷、淡定;

    他不善言談,卻彰顯著領導范兒;

    他臨危不懼,他就是「雷恩」。

    於是,我半開玩笑似的,鼓勵雷恩道,「這裡,除了我和胖子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人了。唯一可以仰賴的,就只有你嘍。雷恩,你可要爭氣點。」這番話說完後,我就狂笑不止。雷恩聽到後,上揚著嘴角,似乎也笑了。

    壓抑的氛圍消散後,我們三人重整旗鼓,做好面對所有坎坷的心理準備,繼續步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我和胖子跟隨著雷恩的步伐。一路上,沉默寡言,誰也沒有發出過多的聲音。不是,我不想說話,只因雷恩沒有說話,進一步說。是因為雷恩不讓說話。

    他非說,這條金鱗巨蟒通人性、知人語,我們交談的一切,它都能聽見,更可怕的是,它還能聽懂。關於這個說法,我總覺得雷恩像是在嚇唬我和胖子,可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因此。我和胖子也只好照做,不敢有任何馬虎。

    現在,唯一靠譜的也只有雷恩了。雷恩這人總喜歡深藏不露,關鍵時刻,總能給人意外的驚喜,當然,也會帶來意外的災難。不知,阿雪他們那夥人現在怎麼樣了。這地方居住著一條巨大的金鱗巨蟒。他們隊伍中又少了一個所謂的世外高人,而這個地方又讓人覺得如此詭異。據估計,他們能湊齊人數就已經很不錯啦。

    我並非在咒詛阿雪他們,而是依事實說話。現實是殘酷的,誠如這條金鱗巨蟒,它便是現實中殘酷的一筆。

    我、胖子和雷恩三人越走越深入,而且讓人感覺越走越遠。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走不動了,好在胖子在我之前就已經虛脫了。

    他氣喘吁吁地說道,「呵、呵、呵……雷恩啊,咱們休息會兒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話音未落。就又是一陣氣喘。

    我看胖子那樣,趕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調整了一下表情,穩定了一下心臟的起伏,隨後做了一個笑臉,譏笑道,「不是吧,胖子,這才走多遠啊?都把你累成這樣?真是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似乎太過放肆了,著實把胖子給惹怒

    了,他大吼道,「誰喊累了?!胖爺我才不會累呢!我身體強壯著呢!信不信,我比大象都厲害,背著你跑十圈不成問題。」

    我故作邪惡地繼續說,「到了第十一圈准出問題。」我試著克制自己不笑,可說著說著,就又笑了,但這一回,卻把胖子笑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也許是無奈了吧,或是累得已經懶得搭理我了。

    胖子嘴巴雖然硬,是一條漢子,但據我觀察,他確實累得不輕。先不說,他滿頭大汗,就說這腿,也已經癱軟了。看來,確實不能再繼續走了。

    我剛想對雷恩說,可話還沒出口,他就在我之前開口了,「嗯,咱們就暫且休息會兒,待會兒繼續趕路。」

    但我還是開了口,問道,「雷恩,我剛又仔細地看了一翻,你覺不覺得,這條通道很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

    我的疑問似乎勾起了他的某些回憶,可他卻什麼也回答不上來,僅是皺起眉頭,意味深長地點著頭。似乎是肯定了我的問題,並回味著什麼。

    大多時候,我對雷恩十分地熟悉,而有時,我又覺得很陌生。一種難以言狀的錯覺,時而浮現在腦海,忽而又煙消雲散。

    「他奶奶的,你說,這區區一條小過道,怎麼就這麼長呢?彷彿走不到盡頭似的,累得胖爺我如今是狼狽不堪,我咋就敗給這條名不經傳的小過道了呢?」胖子歇息了一會兒,體力才剛恢復上來,就又開始抱怨了。

    於是,我笑著對他說,「你若是不把力氣浪費在埋怨上,我想,你會走得更遠。」這是我第一次對胖子這麼說話,感覺自己好像一名偉人,竟在心血來潮間說出如此富有內涵的話語來,別提我這會兒有多驕傲了。

    可胖子不買賬,硬著頭皮,再次我和槓上了,他說,「說話才能費多大點兒勁兒,胖爺我渾身有的是力氣,你看我能走出這條小道不能?!哼!」胖子辣氣壯地說,那聲音聽起來氣壯山河。

    「我不信。」

    「不信,那咱倆打賭!」

    看樣子,胖子是非要和我賭,無奈之下,我只好對他說,「賭什麼?」。其實,對於這種一看就會贏的賭局,我根本就不屑一顧,不要說我在欺負胖子,是他硬要欺負我,我只是出於正當防衛罷了。

    可就在這時,雷恩的一句,讓我和胖子兩人的心徹底地涼了。

    「你倆還是不要賭了,我看,咱們誰也出不去!回頭看看吧……」

    應了雷恩這句話,我和胖子都條件反射地回頭向後方看了過去。剎那間,我們二人都傻眼了,頓覺有股冷風吹過,吹散了滿身的燥熱,更吹去了我們的靈魂。

    走了那麼久!走了那麼久!我們三人在這黑暗又狹窄的小道中,彷彿走了一個世紀之久!竟然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原地。

    正後方,依舊是我們剛進來的這個過道的入口,大堂中央的那個噴泉池依稀還能看見其大致的雛形。就像是一個輪迴的迷宮,此時此刻,四周靜悄悄的。

    我冒著冷汗,結結巴巴地只吐露了幾個字,「胖、胖子,我、我贏了,吧……」

    突然,長廊的石壁連同地面產生一陣劇烈的晃動,像地震一般,欲把這整個地下王國給掀翻。此時此刻,我有種不祥的預兆,災難就要來臨了。

    方才消失的那條金鱗巨蟒,忽然間從背後的大堂內出現,而且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長廊入口突擊過來,猶如一輛失靈的列車,無視地上的飛沙走石,橫衝直撞。在我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時機,一連將我們三人都撞了個頭朝地、腿朝天。

    頓時,天旋地轉,我彷彿失去了意識,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只記得,在閉上雙眼的霎那,我依然在空中跌宕,而雷恩和胖子二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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