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瞎子 文 / 熊壯的射手座
「腥紅,你們都吃過早飯了沒?」為了避免疑心加劇,我先打岔問道。
「奧,早餐啊,還沒呢,嘻嘻。」無論在什麼時候,她總能樂觀面對,即便是在這樣的夜店裡。
「既然這樣,那大家一起下樓吃點東西吧。」黑子說道。
「好啊!」我爽快地答應道。
一旁的雷恩反而鬆了口氣,像是終於解脫了似的,靜默地跟在隊伍後方,一言不發。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好在那張照片沒有被發現,興許,這才是我如釋重負的原因。
經歷了昨晚的心驚與膽顫,如今再次走在這段木樓梯上,心裡感覺踏實多了。昨晚的恐懼彷彿在這一刻,全然消失了。
我們四人按昨天的原路折返,從夜店二樓下到來時的大廳。
大廳依舊黑黢黢的,雖不至於看不見手指頭,但相對於昨晚來說,這已經算得上明亮的了。
前台的桌子上仍然放著那盞煤油燈,昏暗的燈光僅僅只照亮了一個小小的光圈,看上去極其不自然。
然而,我最不願看到卻又很想看到的店老闆沒了蹤影。
我猜,他就躲在那個櫃檯的後面,站在一個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靜默地注視著我們。
這時,黑子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昨晚的一幕再次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我看見,黑子剛走到櫃檯前,那店老闆就從黑暗中顯露出來了。
他和那個店老闆沒說一句話,也沒做任何手勢。依照慣例,黑子把錢往桌面上一排,那人就直接收下了。
映著昏黃的煤油燈燈光,我再度看到了那雙乾癟地皺巴巴的老手,蒼白地毫無血色。他的面部猶如死人一般,雙瞳空洞洞的,僅是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連眨眼的動作都沒有。
我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突然,那店老闆似乎注意到了我這邊,繞過黑子的盲區,斜側著臉看向了我,眼睛依然沒有眨動的跡象,看得我極其不舒服。
短短的幾秒鐘後,黑子從那兒靜靜地走了過來,像是有話要對我們說,但他嘴裡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僅僅只是給我們做了個手勢,讓我們跟上。
一模一樣的畫面,我內心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把我們三人領進了一樓大廳的某個黑暗的小黑屋裡,並且,我聽到,屋子的門還被鎖上了。
「這是要幹嘛?」我驚慌失措地問道。
「噓,天成,不要這麼大聲說話。」腥紅對我說。
「大家隨便找張椅子,待會兒我們就該開餐了。」黑子在黑暗中說道。
「開餐?在這兒?這麼黑……」我剛把話說了一半,我忽然意識到,我不應該再繼續一驚一乍地扯著嗓子說話了。
黑暗中,我聽到大家都找到了彼此的椅子坐下了,而我卻不知道該往哪找。這間小黑屋比起屋外的大廳,要黑得多,連手指頭都看不見,和昨晚的情景如出一轍。
倘若就這麼就餐,那豈不是很難為人。要怎麼吃好呢?摸黑嗎?要用手抓麼?
我正為吃飯疑慮操心著,突然,我聽到,這間屋子的房門被誰打開了。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進來了,只感覺有股冷風,從門外吹了進來。
「咚、咚……」
「叮、叮……」
有人正站在我面,而且輕輕擺放著東西,是飯菜麼?
接著,那人點亮了一盞煤油燈,並將其放在了餐桌中間。隨後,他靜默無聲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伴著「卡嚓」一聲,房門被鎖住了。
「開餐吧。」黑子陰沉地說道。
我看了看飯菜,挺可口的,人在飢餓的時候,看到什麼都是可口的。我又看了看雷恩他們,每個人都表現得很淡定,僅是低著頭吃飯。
這壓抑的氛圍,估計任誰呆在這裡呆久了都會瘋掉的。
「誒?你說,剛才那個是店老闆嗎?」我問腥紅。
「對呀?!怎麼了?」腥紅嬌滴滴地回答說。
「他怎麼在黑暗中精確定位的?他有特異功能嗎?」
「不知道。」腥紅無奈地說。
「他並沒有什麼特異功能。」坐在對面的黑子不慌不忙地說,「他只是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