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七零章 賭賽(十) 文 / 君臨簫
這是什麼功夫?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他們誰也沒見識過這樣的功夫,而這當然不是這世界的武學,這是現代武學中的散打招式。在武學的世界裡,招術都講究開合拒戰的距離,武功高強之人臨敵出手,通常也決不容他人近身出手纏扭,別說什麼高明暗器,以氣御劍之類,縱是尋常拳師,攻敵制勝至少也在一臂之外。
所以在武俠的世界裡,任何上乘拳腳指掌之中,都無近身扭打之類的招數。可是在二十一世紀,無論散打,泰拳,柔道,各路武學高手最擅的,往往就是貼身肉搏中的種種精巧的扭纏撕扯之類的招式,這類的武學,在這個世界卻是空白。
當初在少林寺,林平之以貼身肘擊和箍頸膝撞幹掉了方生,便悟到這世界的人對這類的招式極難抵抗,之後便一直對這類招式有所研究。
當然,風清揚武功神妙,並不是方生可以相提並論,別說當時林平之在這些方面的業餘水平,便是叫二十一世紀的絕世強者來,再加上還有風清揚加倍的內力,只怕這時也難以為繼,但這段時間以來,林平之一直在研究,將這世界的高明拳腳融入了二十一世紀的技能,那卻已不是任何一個世界的人能比的了。
剛才他教東方不敗的功夫,便是脫胎於這類功夫,否則他臨時也創不出來,但就算別人看過東方不敗剛才那一招,到他自己真用出來時。卻還是讓人大驚失色。
風清揚被他一把揪住,立時雙掌推出,可林平之已經從他腋下閃到身後,同時林平之隨手帶住衣服一絞,風清揚便已覺有些氣喘,這卻又不是散打,而是來自於柔道的絞技,真在柔道中時,甩不掉的話,這是已陷入絕境。若是不立時認輸。只怕便要窒息而死。
風清揚心知不妙,但他的武功並非現代的柔道高手可比,隨即一招華山「豹尾腳」,左腿倒踢向林平之(小。腿)。同時一掌倒拍出去。雖然在這種情況下沒法打的正,卻也帶起一股勁風,那也仍有威脅力。
林平之本來沒打算這一招就能打敗這般大高手。風清揚力道攻至,他整個人立時順著對方的力道騰空而起,竟從風清揚頭頂飛到了面前,隨即一膝直頂向他面門,風清揚想要反擊,竟發現自己根本抬不起手。
卻原來林平之人雖被甩了起來,一隻手仍然按在他肩上,另一隻手卻順勢扯住了頭髮,居高臨下,全身功力壓過去,手腕勾在風清揚頸動脈上左右擺動,這一下等於功力加大了好幾倍,那是怎麼也無法死抗的,這一手卻是美國式摔角的招式,風清揚一時無法拆解,臉上正著,總算他功力更高,強運內力抗住,卻也撞的頭暈腦脹。
隨之林平之又已直撲上去,風清揚想要揮掌還擊,可是當此之時,又被林平之如此近身,卻是難以發招,隨即林平之雙手一托他的手,同時肩頭已撞上了他肘關節,這卻屬於二十一世紀武學中最狠辣的招式之一,反關節。
這類招式最是凶狠,往往能夠以弱制強,其時人人見此,皆大是詫異,誰也想不到有如此實用,如此厲害的招式,可是這整個世界,竟沒有人會。風清揚吃痛,可他畢竟本身功力還勝過了林平之,又是大高手,自然懂得隨意順勢,借力打力之類的道理。
猛然間整個身體隨著林平之用力的方向轉了個圈,隨即也一把扯住了林平之,同時兩個人都控制不住了,卻一齊從擂台上飛了下來,林平之的左肩,風清揚的右肩,同時拍到地上,隨後一齊爬起來。
一時間人人都愣掉了,半晌,才有人哼了一聲:「誰先落下的?」
這句話竟然是紅葉說的,真的是誰都想不到,可是他本來也執迷於武學,見到這樣的戰鬥,卻自然而然要情不自禁的看著。聽這一說,岳蔡二人指著林平之,東方不敗和曲非煙指著風清揚道:「當然是他先落地的。」
可話雖如此說,其實到底是誰先沾到地面,卻是誰也沒看清,這一下是兩人是肩並肩並排著落地的,當真是直接的當事人自己也搞不清。雙方略為爭執之後,便明白了這一點,看來這一戰,只能算是平局了。
「可我們今天這場爭奪,那是絕不能有平局的。」又過了許久,岳肅才哼出這一句,林平之輕輕搖了搖頭,喃喃的道:「那又為什麼不可以有平局呢?」
當他還是二十一世紀的林天雨,還在看武俠小說時,他就沒弄明白過,武學秘藉為什麼一定得是孤本搶來搶去,為何不能複印個百本,千本,大家和和氣氣的各自取走呢,可是到了今天,他還是不明白,但看起來,無論是對方,還是身邊的東方不敗,甚至曲非煙,似乎沒一個人認同,結果他雖想到了這點,這話又不敢開口。
東方不敗隨即答道:「既然這樣,那就只有再打一場了?」
「那當然,只是如果再打,就仍然必須守著我們原來的規矩。」蔡子峰答道,說話時神色中卻有些不對,既像是狡黯,又似是有些歉意,又似有著種小孩子般的惡作劇的樣子。
忽然間,林平之,東方不敗,還有那個也叫林平之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了,原來的規矩是什麼,已經出場的人,不能重複出手,那麼雙方剩的還有誰?
令狐沖對戰曲非煙!這叫什麼事啊,幾乎同時,林平之和東方不敗都叫了起來:「不行!」
「不行的話?那你說怎麼辦?」蔡子峰道:「本來也是我們雙方約好的規矩,難道現在還能改嗎?你叫那卑鄙無恥的林老(混。蛋)再上一次嗎?別看我剛才一不小心贏了他,他再出手的話,我們兄弟誰也不是他的對手,那對我們公平不?」
「那就讓那個日月(教,主)對戰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嗎?又公平嗎?何況兩個人的身份也不對等?」東方不敗答道。
「喂,喂,你別搞錯了,令狐孫兒這個日月(教,主),已經是昨天的事了。他不是被你們廢除了嗎?」岳肅答道:「至於你說身份。這麼說吧,我兄弟與你們二位也算平輩論交了,你們可沒稱咱倆為前輩吧?那麼曲小妹妹是林公子的徒弟,令狐孫兒卻是我的徒孫。要說不對等。倒是我這孫兒差了一輩是不是?」
這?這話說的雖有些滑稽。但卻又不能說完全沒道理,東方不敗跟林平之互視一眼,都覺得嘴裡有些發苦。先前把曲非煙帶到這兒,也是一時機緣巧合,可當真始料不及,她竟會是最後幾乎決定一切的勝負手,可是小姑娘雖然近來武功進境神速,在今日的場合,終還是太弱了些。
雙方爭執了一陣,蔡子峰回頭看到岳肅,卻見岳肅輕輕搖了搖頭,兩人互相意默契極深,蔡子峰猶豫了一下,卻點了點頭,這時岳肅慢慢的道:「那這樣吧,我們不強人所難,如果你不想讓小妹妹出手,那這戰不急著打,過幾天也行,你再去請別的高手來,我們反正就讓令狐孫兒在此等著了,如果你還認識別的厲害高手,找來了這兒,那我們也認了,如何?」
這麼說當真是極大的好意了,林平之隨即將他在這世界認識的人在心中梳理了一遍,可又有何人能找,只有本來武功根基深厚,又得了林平之許多指點的左冷禪若在,令狐沖自然不是對手,可是他現在已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捨此之外,世上還有何人。
要知令狐沖在現在這幾人手下,確是不堪一擊,可是到了武林天下,那就是天下無敵,他的功夫放在很多時代,已遠遠不止是天下第一高手,想找到打的贏他的人,又談何容易。
「你說可以讓我們幾天嗎?那多承好意了,不過我們不會再去找什麼人,就是她了。」林平之說著輕輕將曲非煙抱在懷中,可小姑娘這時兀自沒明白過來,眼睛忽閃忽閃的道:「哥哥師傅啊,你說我也得出場跟誰比武嗎?」
「就是那個令狐(教,主),怎麼樣?有信心嗎?」林平之淡淡笑著指向令狐沖,曲非煙臉色開始發白了,有些惴惴的道:「我跟他?我說師傅啊,我知道師傅教我的本事是天下最強的,可是非非還沒真正學會啊,我怎麼可能呢?」
這時東方不敗也盯著林平之,像是想要看出他有什麼想法似的,但林平之沒有多說,只是突然問紅葉道:「今夜你跟誰住?」
「什麼跟誰住?我不是你們的貨物!你們打架賭我,問過我的意思沒有?」紅葉抗議道,林平之想了想道:「其實,我不清楚那一位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讓你以青年時期的身份來到這世上,但他既然是這麼安排,我想你還是忍一忍吧,別擔心,沒人會傷害你。」
林平之說的當然是自稱上帝的那個小孩子了,紅葉沒理解他的意思,便問道:「你是說上(天,安)排了什麼了?」
上天?這方法本來林平之想反駁,可轉念一想,也未嘗不可以這麼認為,便只是點了點頭。紅葉想了想道:「那我還是跟你們在一起吧,他們好像更可怕。」
「這樣行嗎?」林平之問岳蔡二人,岳肅答道:「當然行,若你們半夜帶著人偷溜了去找寶典,那我們也認了,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偌大的一個黑木崖上,這時已是空蕩蕩的,多的是地方,雙方便互相遠遠分開,岳蔡二人竟當真信任了他們,東方不敗有些不解的道:「如果我是你,我今夜肯定溜了,還跟人賭什麼?」
「可我不是你,我不會那麼溜的,他們說知道我是什麼樣人,還真沒說錯。」林平之淡淡的答道。
「可你到底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非非幾天工夫就打的贏那個傢伙啊?」東方不敗大惑不解道,殊不知這時岳蔡二人此時也在疑惑的互相交談著:「難不成那個林天雨,還當真有什麼辦法,讓那小丫頭那麼快就打的贏令狐孫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