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三七章 南少林(十) 文 / 君臨簫
良久,天鏡才擠出了一句:「這般練功之法,始於百餘年前,其時老衲等尚未出生,功法不過承襲前人罷了,少林幾代掌權者,皆是這麼練的,那並不是自我等開始啊。」
「嘔?還有這個道理麼?那麼殺人越貨的強盜,那是幾千年前也早已有之,你們現在出去,守著條條通衡大道,見誰有錢便把人砍了,謀財害命,然後到處說,這是(祖,宗)傳下來的,不是我們的錯,你看行不?何況你們作的,可比殺人越貨惡劣多。」
眾僧互相瞅了瞅,卻不再分辯,畢竟他們這樣練功,實是罪大惡極,有何可辯之處。
凡事有無道理可辯,還得看身份,倘他們現在佛臨天下,(統,治)萬物,就是竭舉世少女的性命供和尚練功,那也是光明偉大,正義之極,說起來都理直氣壯,可現在一群老和尚可憐巴巴的想求人,壞事就是壞事,有何道理。
「林副盟主教訓的是,我等確實罪惡深重,只是現在我們確實大難臨頭,本寺千餘僧眾,以此法修煉易筋經者,也不過老衲兄弟等十餘人,餘者皆是無辜啊,還望林副盟主垂憐。」天鏡可憐巴巴的道,要知他們委實也無法可想,嵩山少林寺對他們並不怎麼在意,他們雖求援,少林也不會怎麼理會的,何況少林寺中機構複雜,辦起事來手續繁多,就算重視此事,商量起來事情來怕還得至少大半月,那時他們早挨人宰光了。
至於向其他門派求援。那便更是空談,少林寺一向凶強霸道,為天下武林所痛恨,縱然事情主要是嵩山少林寺所為,可是世人眼中,南北總是一體,那也無甚分別。
天鏡這般說著時,旁邊的和尚便使傳音之術與他商量,殊不料他們功力不過如此,面前這二人的感知力。卻都超出眾僧的想像。他們的傳音之法,兩個人都是聽的見的。
「方丈師兄,咱們真的淪落到要跟這兩個突然現身的陌生人求救嗎?我們以前又不認識他們,無恩無義。人家怎能救我們。難道就憑我們上的齋飯茶水檔次比別處高嗎?何況這小子人品如何還不知道。要是跟咱們一般兇惡卑鄙,求他又有何用?」
「那又怎麼辦?難道要我們棄了這座廟逃生嗎?想年前福威鏢局林氏,為青城所迫。不就是舉家棄基業逃生,聽說當時有不少高人相助,也險些一人無可逃,咱們作惡多端,又哪裡能來高人相助,不抓緊了這兩人又如何。」天鏡答道。
隨即他又道:「放心吧,我一生閱人無數,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咱們雖是壞人,這姓林的小子卻是善良勇猛之輩,但凡剛直之人,必有惻隱之心,何況他此時莫名其妙的登門,必定是有什麼目的,說不定也需要咱們幫忙,我想他會答應的。」
「就算他們肯真心幫忙,可是他們真有這種實力,救助我等嗎?」
天鏡答道:「就算只是救命的稻草,那也只有(抓,住)了,我們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相信我,這兩人的實力,遠遠超出表面上看到的,我剛剛才試過那小子的功力,委實神妙莫測,傳說他招式上的境界,更是非同小可,至於他身邊那女人,她看起來卻是在刻意隱藏實力,可是若我估的不錯,只怕她真正實力,尚在這小子之上,這兩人也算很厲害了,何況那小子的事是說不清的,從衡陽到嵩山,鬼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玩的,到底有何背景,他若肯幫忙,總是很有希望。」
「可是他當然會要求我等不再那般修煉易筋經了,那又怎麼辦?」
「答應就是,還能怎麼辦?命都不見得能保的時候,還想怎麼練功呢,再說了,這不過權宜之計,真要是事情解決,日後時過境遷,我們該怎麼練功,不還是怎麼練功嗎?他要是疑心,大不了我們下幾個極狠的毒誓,不就行了,哼,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誓言和詛咒要是有效,世上就沒壞人了。」
和尚們在那兒互相傳音說話,殊不知二人聽的清清楚楚,他們便也互相傳音商量,但他倆的說話,叫這些和尚們再練幾十年易筋經,也休想聽的到半點風聲。
東方不敗道:「怎麼辦?幫他們這個忙嗎?可他們說那個紅葉早已被逐出這座南少林,看來卻並不是說謊,幫了他們能有多大用嗎?」
林平之想著,紅葉雖被逐出,這件事在原本的歷史中也不知有是沒有,但他畢竟還是南少林的人,只怕也仍是感情極深,原來的歷史中,他可是到死也在南少林的,現在幫了這些卑鄙的老和尚,想來多少有用。
但這話卻沒法說,只好答道:「那又有什麼辦法,我們既然圖謀別人東西,先施予恩德也好,至少不像是作壞事。」
這話當然也是真心,但東方不敗有些擔憂的答道:「想施恩也得看看咱們是不是有實力啊,照你猜測,這些人當然就是那個最神秘莫測的超級大門派了,我們來時那個暗地裡嚇我們的人,也是他們的人嗎?」
「我想應該是的?怎麼樣?你自覺得敵不過他嗎?」
「那倒未必,可你不是說過他們的力量龐大可怕,高手極多,那武功蓋世的鳥人,好像都是這個門派的吧?憑咱們兩個啊,咱們能算的了什麼啊,我就怕我們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去幫這一群禿驢呢。再說了,如果那個紅葉確實是已被逐出,那麼原版葵花寶典必定也是被他帶走了,又不在這兒。」
這中間的情況卻有些複雜,那些外宇宙強者似乎也和穿越者一樣,受著某些制度約束,他們並不能為所欲為,否則全世界還不早就是他們的了,而且那鳥人似乎也並非就是他們一夥,但這些說起來又都牽涉到一些秘密,所以林平之只是問道:「那照你說怎麼辦?」
「禿驢們想拖我們墊背,本也沒安好心,咱們假作應承,答應的爽快高興一點,然後便把關(於,紅)葉的信息都打聽出來,他們既想求咱們,就不能不說,何況這是關於這次南少林大難的信息,他們卻似並不知葵花寶典之事,我們問時,他們都不會疑心我們別有所圖,等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我們就立時遠遁,去找紅葉,或者還可遠遠的打聽著南少林的情況,我是日月(教,主),有的是眼線,你還可以動用你那便宜哥哥的力量,這才是穩妥的辦法。」
從常理上說,這確實穩妥些,而且也不算如何卑鄙,但東方不敗卻實在是有些隱情並不知道,真這樣作了,結果只怕不會好。可林平之也唯有從是非上回答:「不,這辦法太卑鄙,既然我們想要圖謀人家秘藉,怎能不給人救些患難。」
「哇!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這樣的大好人了!」東方不敗歎道:「可是你真的決定要這樣了?這可太冒險了一點,不,簡直不是冒險,是找死!」
「我如果就是要找死,你陪我嗎?」林平之道,東方不敗歎口氣道:「上刀山,下火海,死活我陪著你,你要是真決定了,我都聽你的就是。」
正說著時,卻聽得老和尚提到如何先答應林平之的要求,之後再行敷衍之說,這時東方不敗又歎道:「看吧,就為了這些鄙卑小人拚命,值得嗎?」
「那又怎樣,你本來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又何必那麼計較,你也說死活陪著我了,不過現在想反悔嗎?」林平之道。
「反悔?怎麼可能,我還等著日後修煉成真正的唉,我都是你預訂好的女人了,又怎能不和你生死與共。」東方不敗歎道,再不多作任何爭辯。
「林副盟主可有決斷了嗎?」天鏡問道:「是不是答應要拯救本寺大難?若是這次能平安渡過,本寺日後唯馬首是瞻,那可不是聽從嵩山派的命令,只是聽您一人的命令。」
林平之心中有些不屑,現在危難臨頭,只怕他什麼好話也說的出來,可是他準備兌現嗎?當然若逼不得已,那也只好作到,否則可就能賴就賴了。
「如果我要你們從此再不許用(邪,法)修煉易筋經呢?這你們答應嗎?」林平之問道,眾僧立時忙不疊的滿口答應,隨即林平之又冷笑道:「現下你們說的好聽,日後要是賴帳呢?我還能長年累月呆在南少林看著你們嗎?」
和尚們立時紛紛發誓,若違了誓言如何如何什麼的,林平之和東方不敗兩人,卻隨即笑瞇瞇的說出一段話來,兩人似是互相交談的樣子,一句接著一句,可說出來的內容,卻把和尚們個個驚的目瞪口呆。
「方丈師兄,咱們真的要求我等不再那般修煉易筋經了答應就是誓言和詛咒要是有效,世上就沒壞人了。」
這些卻不正是剛才眾僧們傳音入秘時商量的言語,所有的話,一字未錯,一字未差,完完整整的背了下來,和尚們不禁大驚失色,一時間個個驚的渾身冷汗淋漓,這才知自己這些人對面前這兩位,還是估的低了,通常功力沒有極為遙遠的差距,莫說查知對方傳音說話的內容了,那是根本不會查覺對方正在互相說話的,但眼前的兩人卻有這般能力,怎能不讓人驚慌失措,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