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二四章 服毒煉氣(中) 文 / 君臨簫
創造葵花寶典的那個人,在武林史上,已經了無痕跡,很難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但至少也無惡名傳世,之後修煉此功的紅葉禪師,可到死也是大德高僧,之後就是創造華山版葵花寶典的岳肅,蔡子峰,他們兩個為客而偷學秘藉,本來人品便不甚佳,之後兄弟反目,全派自相殘殺,卻似乎是受了葵花寶典影響,可事實上他們兩人雖然是功夫創作者,到底練是沒練也並不清楚,而且在少林寺中聽風清揚所說,他們現在還十分融洽,竟似並無反目之說。
再之後就是原法號為渡緣禪師的林遠圖,這人奉師命前去調解華山派練功內鬥,卻包藏禍心,藉著為人解惑反偷學經書,居心甚是不良,本來作和尚時便人品不佳,可是自宮習練了自創的辟邪劍法,之後還俗入世,創建鏢局,卻是俠名遠播,為人甚是仁義,至少也未見練了此功之後變壞了。
之後辟邪再現人世,岳不群練後,確實又殺了很多人,使了些不良手段,最後打瞎了左冷禪的眼睛,當上了五嶽派掌門,可問題是,他玩陰謀,使手段,親手殺死自己的徒弟,所作過的最惡毒的事情,可都是在自宮習練辟邪之前啊,只能說他本來就是那種人,又與辟邪劍法何干。
轉化最大的人,大概算前世的自己了,從當初那般正義凜然,到後來能夠謀害妻子,但這些變化是因為辟邪劍法嗎?那是從家門大禍,父母慘死人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潛移默化了,他拜岳不群為師,本來是找到了一個心理上的依托,可惜等到發現那人並不夠正派,還欺騙了自己的時候,那是心理上最大的打擊,那才是他變壞的根源。再說了,自宮這件事本身對男人的性格影響便極大,極易使人走極端,這卻並非辟邪劍法的效果,如果前世裡的林平之,能夠把功夫練的漸深,練到如東方不敗一般,只怕反會再改惡從善也未可知。
而現在這個東方不敗,他本來也是玩盡陰謀,害死了許多人上位的,自宮習練葵花寶典之前,本就是相當陰險兇惡之輩,可是練了葵花的結果,卻反變的開始近似於曲洋那類人物。是了,前世裡令狐沖是把東方不敗當成反面典型的,之後在五嶽並派大會上,見識到練了辟邪的岳不群,只當他的行為是練功所致,其實非但岳不群原就不是好人,令狐衝自己本來也一樣不是好人,東方不敗又何嘗因為此功而變壞了。
當時令狐沖對東方不敗的印象,很大程度上卻是來自於對於對方武功的畏懼,打不過別人便把對方往惡上想,這心理其實也相當下作,可說到底,他又看到東方不敗什麼惡行了。當然了,當時的東方不敗所托非人,自己懶於管理教中事務,便任命了一個胡作非為的親信,倒也確實有嚴重後果,可那又怎樣,他本就是惡人,那變化只是從暴君變成了昏君罷了,歷史上那些誤國的昏君,當藝術家的,當木匠的,把國家搞的一敗塗地,可他們若生在尋常人家,難道不會是好人?
無論如何,沒有任何葵花寶典使人變壞的證據,反倒是東方不敗練的漸漸無心權勢,一心只想當個遊俠,甚至只是當個妹子了,也不是什麼變壞的轉化。其實前世裡東方不敗神功大成,若還像之前那般野心勃勃,只怕非止武林天下將要成一片血海,就是北京城中那一位也未必坐的穩,那豈不是無窮的殺戮,無窮的殘酷,但他並沒有。相反的是令狐沖當時幫助重奪日月教主之位的任我行,卻是一心想要作成這些事,相比之下,善惡之間,早已清清楚楚了。
「喂,想什麼呢?你真打算當我老師啊?」東方不敗有些好奇的問道,因為林平之忽然便開始沉思了。
「當你的老師又有什麼不可以?」林平之微笑著答道,一隻手撫到他的臉上,又從他的臉上,慢慢的滑到了脖子上,那種手指之間的觸碰,卻刺激的東方不敗有些意亂情迷。
可是東方不敗心中雖有些旖旎的情緒,卻忽然打開了他這隻手,並將他整個人都推開了,有些羞惱的道:「你,你這是作什麼!」
「啊,對不起。」林平之趕緊道歉。
「其實,其實我並不是不想,可是我,我現在,唉,你也知道的,我是個什麼人,像這樣你不噁心,我還覺得噁心呢,真希望你說的完美的葵花寶典,真有那種轉移萬物,融合生命,顛倒陰陽的神效,如果能成的話。」
「能成的話你怎麼樣?」林平之問道。
「如果我真的能,能變成,變成反正你知道的,到時候。」東方不敗咬了咬嘴唇,聲音很低,但又很堅決的道:「我任君玩弄。」
啊?這話說的,著實讓林平之也覺得有些手心發熱,心潮起伏了,不行,不行,絕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趕緊談正事吧。
「我要的(毒,藥)呢,你是不是給我準備了?」
「當然,但只要是黑木崖上有的,或是我能弄的到的,天下最厲害的劇毒,我都給你弄來,若是這兒所有的一切,還達不到你要求,那我便傳令天下,讓全教上下進獻奇毒,只要你喜歡就好,可我還是很擔心,功夫當真可以這麼練的嗎?不會真把你毒死了吧?」
「怎麼?該不會武林之中從來就沒有這麼練功的人?」林平之問道,他是真想知道,他這樣練功法是不是又是他獨創,因為這問題還關係到那小孩子對他的興趣,不可謂不重要。
「用毒練功,這也是自古已有,但好像沒你這種用法,最常見的是將毒質吸到掌上,或手臂上,或腳上,或身體其他位置,然後再以功力逼出去,這樣可以增強功力及出招的力道,而更進一步的,也有將(毒,藥)服下,或以某種毒物注入血液之中,造成毒貫全身的狀況,然後再運功逼出,原理上來說,其實也都是一樣的,借驅毒而增強功力,像這樣的練法,還真的練成過不止一兩位天下第一高手。」
「這和我絕不是一回事。」林平之搖了搖頭:「沒有別的了,比如說某些毒功之類的?」
「特別的毒功當然也是有的,但首先,你練的並不是毒功,而且真正毒功,一來本質上說,不斷的藉著毒來加強功力,其實和驅毒增功並無真正本質上的區別,二來毒功所用的毒,其實只是存留在用毒之人體內,與用毒的人共生罷了,哪裡有你這種,把(毒,藥)當成丹藥吸收的,甚至還要練成自身的本質,我怕你這種練法,真的是自古未有。」
明白了,又是自古未有,也許現在練的這功夫,還是在那小孩子引導下形成的,真的不明白,如果我至今還走在他設定的實驗之中,日後當真有辦法,像林曉雨說的那樣,還能打敗他嗎?
不管怎麼說,東方不敗手下的日月教眾,還是相當賣力,弄來的毒物也當真不少,首先便是自古以來的傳統劇毒,什麼鶴頂紅,番木鱉,斷腸草,毒鴆酒,白花蛇,紅信石,見血封喉遺憾的是,所有這些武林用毒史上大名鼎鼎的奇毒,到了林平之身上,全都跟輕煙一般,轉瞬既化的無影無蹤。
倒是斷腸草蒸的飯,配毒鴆酒,加油炸白花蛇,當成飯來吃,卻讓他吃的很高興,這和任何時代的任何美食可都完全不同,但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可惜劇毒之物,每一種都是十分珍貴的,哪怕以日月教這種教眾遍天下的力量,能搜來的東西依然不多,他這種吃法,卻是盡天下之力也供不上的。
東方不敗就這麼每天看著他幾十斤,幾十斤的把這些珍貴的也如名貴珠寶一般的劇毒往身體裡吸收,可一到林平之體內,便即煙消雲散,連點影都留不下來。要不了多少天,最厲害的傳統劇毒都用完了。
「你每天這種練功法,看的我好心疼啊。」直到所有這些都用光的那天,東方不敗才終於說道。
「啊?這些(毒,藥)值多少斤銀票啊?你心疼了?」林平之跟他隨口玩笑,東方不敗卻很認真的說:「你胡說些什麼啊,我是怕你被毒死啊!」
「毒死?你不是說這一類的古毒,其實功力稍深的人都能抗的住的嗎,我就算功力不那麼深,可我功力特殊,又有什麼好怕。」
「尋常用毒是不怕,可是照你這種用法,你比別人吃飯喝水,還多了十倍百倍,像這樣還毒不死的人,說真的,我不知那個林曉雨是不是能作的到。」
「好吧,真正厲害的毒物,你還沒拿出來給我吧,別那麼小氣,我需要。」
林平之這麼要求,東方不敗卻是滿臉苦笑:「我怎麼會對你小氣,你當真想要,就是把全世界的金山銀山都搬來,只要我作的到,那又有何不可,唉,我是真怕毒死了你。」
「無妨,只要是對我有用,怎麼都好,好了,好了,別那麼擔心了。」
「唉,我日月教結交天下三教九流,原本有的是天下奇毒,你既然那麼想要,就都給了你又何妨,可是我們得說清楚。」東方不敗滿臉飛紅:「要是還沒等我變成女人,你就死了,不跟我跟我那我可饒不了你。」
正如林平之先前所估的那般,日月神教既是(黑,道)魅首,所擁有的東西,無論量上,還是質上,都不是嵩山派可比,各種各樣平日裡見不到的東西,在這兒應有盡有,有西南五毒教的腐骨穿心膏,青陀羅花,金波旬花,傳自西域星宿海的斷筋腐骨丸,三笑逍遙散,化屍毒粉,更有傳自苗人金蠶蠱,血蠶蠱,三屍蠱等諸般厲害蠱毒
已經使用到了這許多厲害之極的東西,林平之卻還是一日之內用掉幾十斤,東方不敗提心吊膽,每一秒都緊張之極的凝聚著功力,只待他萬一有甚不適,立即便要出手相救,可是無論他再怎麼準備,這麼多,量這麼大,又都是天下至毒的毒物,萬一當真發作了,怕是自古至今也沒一個人有本事解啊,或者只有那個小孩子有辦法,但若林平之自己的實驗出了問題,他會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