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九四章 世界的脈絡已錯亂了(下) 文 / 君臨簫
風清揚又隨(口,交)代了幾句場面話後,便告辭離開,頭也不回,走的決絕無比,但林平之卻已暗暗查覺,他一定是動了殺意了,不過這對林平之也沒什麼害處,這麼厲害的人如果和他有共同的敵人,又有何不好。
一群老僧們還在那兒心慌意亂,已經有人埋怨方證道:「事情既是如此,方丈為什麼不乾脆答應下來,只要叫他發個誓下來,不把經書傳予他人,不就可以了嗎,風老頭一向很守信的。」
「怎麼?就因為他武功蓋世,現在還突然多了兩個不明不白的靠山,然後我們怕了,就答應他了?」方證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也不是怕他,還是我們的恩賜啊。」
「可骨子裡不就是在怕他嗎?你們說是不是,嘴上說的好聽有什麼用,人家心裡肯定是這麼想的。」方證搖搖頭道:「何況先前我們把話說的那麼滿,最後再臨時改口,可也不太好吧。」
眾僧們點了點頭,又有人忍不住問道:「可是他剛才說的那些話能是真的嗎?那兩個傢伙明明已經死了幾十年了,這還能有假了?」
方證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方老頭為人,天真幼稚,強悍執著,唯其如此,他才能練就一身如此可敬可畏的武功,這種人照理說,絕無說謊的可能。他既然這麼說,那麼就算那兩個人並非岳蔡二人,至少也絕對是有這麼兩個人。」
「可是華山派?」
方證喃喃的道:「是的,華山派,這門派今日雖看著勢微,可是自創派以來,便一直神秘莫測,要不然嵩山的左魔頭,也不至於對他們如此忌憚了,突然多了這麼兩個大高手,那也未必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左魔頭?林平之聽到這稱呼,不由的心中暗笑,在公開場合,少林和尚們嘴裡的左冷禪,可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左盟主,背地裡就是左魔頭了。
這時又有人突然提醒道:「對了,方丈,既然華山派又有可能一下子就變的如此可怕。咱們為什麼不乾脆把風老頭的命留在這兒?要不我們傳信說改主意了,叫他帶著兒子來治病,然後乘機動手,方丈看怎麼樣?」
方證沒好氣的答道:「你們以為我沒想過啊,留下他!怎麼留?若是這老頭一心死命保護他那兒子,那倒沒問題,可若他根本捨了那孩子的性命,只想殺人出寺,你們以為合我們全寺之力,又有絕對把握留的下他嗎?真這樣可就立刻結成死敵了,他今天跑了,只怕要不了幾天,就是三個大高手跑來要我們的命了,到時我們怎麼辦?滅門大禍,豈不就在眼前,我敢冒這個險嗎?」
「可是這樣的話?華山派一下子就變成我們的心腹大患了啊。」
方證又道:「那又怎樣,就算我們今天仗著本寺的全力,圍殲了風老頭,這事只怕也保不住秘的啊,到時那兩個傢伙不還是要和我們結成死敵?還不是一樣的要大禍臨頭?」
「別說有沒有這兩人還不知道,就算那兩人真有風老頭吹噓的那般厲害,若是我等聯手,集結本門弟子。擺開羅漢大陣,難道還敵不過他們?」
「唉,你們天天玩妹子,玩的頭都昏了?」方證說話時一個光頭搖個不停:「你們以為人家非得寫信給我們,訂好了時日約期會戰,然後等著我們把大陣擺好再來硬闖,人家傻啊!再說了,我們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一塌糊塗了,嵩山左魔頭,還不知怎麼對付呢,我們還把那個新興的強者林天雨也逼去嵩山了,對了,昨夜之事,只怕八成就是他們幹的,連我師弟方生都被人家宰了,你們還嫌麻煩不夠多,還想再出什麼鬼主意啊?」
一群各懷鬼胎的和尚們議論了許久,卻也沒誰提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出來,倒是談到最後,忽然又有人談起風清揚的兒子來,林平之立時又留上了心。
「你們看那孩子難道真的是風老頭的兒子嗎?看那年紀,那孩子出生時,只怕風老頭已經可以說是老人了,他豈不是老牛吃嫩草?」
「那又怎樣,我等眾人,哪個不是老牛吃嫩草?風老頭雖然也迂腐一點,可他畢竟也是個男人,又有什麼不對,只是那孩子的身份,卻有些說不清,若真的是老風的兒子,照理說,他怎敢讓旁人知道呢?」
「是啊,誰能想的到,華山派首徒,岳不群大弟子,那個聽說是孩童時從街上領養來的令狐沖,竟然會是風老頭的兒子,這怎麼能想的到。」
什麼?令狐衝!林平之聽到這裡,幾乎驚的差點從房上掉下去,再一回想,一點也不錯,就是他,只是比起之前,身形稍有些瘦削,聲音也變的有點嘶啞,但確實就是他。
這是怎麼回事啊?從自己穿越以來,一切事情很快變的越來越不一樣,當然,這其中可能受自己影響並不多,更多的還是上帝的操作,可是令狐沖卻還是像前世一樣的重傷難治,而且比前世還要早些,他這回卻是怎麼受傷的?
再想一想,便已恍然,他受的傷是因為我!當初在衡陽時玩的攝魂之術,當時只要他幫自己完成任何一件事,就可以解的掉,那個時候本來是想要借此逼迫他和自己一起相救劉正風的,可是陰差陽錯之下,並沒用的上。
可是後來在路上相遇,不是叫他作過一件事了嗎?自己下的手段應該解掉了才對啊?那事情已經過去了許久,都有些忘了,當時是怎麼要求的,但令狐沖肯定是作了啊。
不對,當時對要求作描述的時候,似乎說的有點不正確,那時好像是說要令狐沖帶著曲非煙的頭髮跑一刻鐘,也就是現代時間的半個小時,可是當時面對那些異世強者,他大概只可能撐的過幾分鐘。
明白了,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在他心目中,他並沒有完成自己要他作的事情,所以攝魂的效力猶在。唉,那時應該把話組織好一點,告訴他只要盡力就算完成,那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之後的事情,自己沒見到,所以也不可能推測,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令狐沖始終受著這一招的傷害,想找自己大概也找不到,他哪裡想的到去峻極峰找。
可是自己當初的手法,只是要他心思
郁
結,無法擺脫負疚感罷了,結果怎麼卻成了現在這種難以治癒的嚴重內傷?但再想一想也明白了,他回去之後一定是見到了岳不群夫妻,他們兩個查覺到這一點,自然要設法破解,可是那兩人功力既有限,又死板,自己的攝魂手法是破掉了,卻成了嚴重內傷。
所以會這般內傷,可能還有些其他的原因,但無論如何,若是他能早一點見到風清揚,必定不會如此,可是等風清揚見到他時,大傷已成,也沒有辦法了,只好來少林求易筋經,這其中有些事情,卻與前世裡有點相似,儘管因果大為不同了。
對了,不管怎麼說,風清揚為什麼會是令狐沖的父親,真的是嗎?算了,現在不多想這個問題了。只可惜剛聽說此人是風清揚的時候,是很有些結交之心的,現在看來也休想了,令狐沖當時受了暗算而不自知,一旦見到風清揚,必然明白。這麼說來,不管他們是不是父子,至少極親密,憑著這件事,風清揚不恨的要把自己剝皮抽筋才怪。
再往後就沒什麼可聽的了,無非是吩咐一些瑣事,還有就是要動員少林大半的眼線,去監視華山派的動向,以及要設法查清是不是有那麼兩個超級強者,當然林平之已經明白,當然是的。
好吧,這些都不是他要考慮的了,眼下他唯一急要的事情,就是想想怎麼從少林脫身吧。可是今日裡少林卻真的是十分熱鬧,這邊父子倆剛走,那邊可又來了客人。
這回可真的是很熱鬧,有一大群客人,甚至少林看門的僧人還沒來通報,林平之就感覺到了,足足有兩三百口人。
「稟方丈,嵩山派左盟主求見,同行的還有」這話一說,固然把少林僧人全都嚇了一大跳,林平之更是立時明白過來,為什麼要來那麼多人,是為了自己能混水摸魚,溜到人群之中,跟著他們一起走出去,就不知少林的老和尚們,有沒有這個智力猜到這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