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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一章 為了那個根本不愛的女孩(下) 文 / 君臨簫

    離衡陽十餘里的山道上,兩人正在狂奔,一個滿臉麻子的少女,正是華山派的岳靈珊,另一人卻是綽號六猴兒的華山弟子陸大有。岳靈珊此時一臉的焦急道:「你說二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福州時好好的,怎麼轉眼就找不到人了,倒是青城派那些傢伙陰魂不散的老來對付我,你說二師兄,他該不會是已經被那些青城派的惡人給害了吧?」

    陸大有安慰道:「那怎麼可能,二師兄年紀雖然老了些,可習武一生,功夫也算相當了得,至少比我六猴兒,那可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哪會隨隨便便就被人對付的。」

    「那可不見得,爹爹常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麼的,就是他老人家自己,也不敢說天下無敵,二師兄又算什麼。」岳靈珊有些憂形於色的說,然後她又問道:「對了,大師兄呢?我那些師兄師姐們呢,怎麼也沒見到他們來接應我。」

    陸大有臉色中有些驚慌之意,陪著小心的說道:「本來師傅是派遣了大師兄等幾人前來接應小師妹你的,只是大師兄有些重要的事情,所以就叫我一個人先來找你。」

    岳靈珊有些奇怪,也有些憤怒的問道。「什麼?我都快被人害死了,還有什麼事能比我重要?就算重要,也不至於把師兄師姐們全都拉去吧?說,是不是他找到了家中意的酒店?」

    陸大有不敢多說,只是低著頭嚅嚅囁聶的答道:「衡陽城中的回燕樓,賣的幾壇五十年陳釀的衡陽酃酒,確是世間難得的好酒。」

    岳靈珊心中氣苦道:「我都快被人害死了,大師兄就光顧著喝酒?可師兄師姐他們,難不成也都去了?」

    陸大有低頭低聲道:「平常的酒也就算了,那酒是難得一遇的好酒,難得的是今天又有人請我們的客,大師兄一鼓動,兄弟姐妹們還不個個都想嘗嘗。」

    「罷了,罷了,六猴兒,也只有你對我最好了,咱們趕緊趕到衡陽城中,匯合了他們,這些青城派的惡人,便不能把我怎麼樣了。」岳靈珊說著時,神色中頗有些慌張,要知她自離福州以來,一路上的日子可難過的很,青城派的人對她圍追堵截,可好幾次都差點就抓到她了。

    總算她雖少江湖經驗,卻是自幼與令狐沖玩慣了捉迷藏,精擅躲藏,這種能力卻與作人的經驗完全無關。靠著這能力,且普通的青城弟子一旦落單,又不敢接近她,她才一直逃到現在,眼下卻似是再也躲不掉了。

    轉過一道山坡,正是一條山間小路,再過去便是衡陽城外的大道了。兩人心中一鬆,趕緊加快腳步。忽然間一道劍光閃過,一個大猴子般的身影人隨劍至,直撲過來,卻不正是瘸腿爛臉的余淪海,兩人大驚之下拔劍抵禦,卻怎是對手,戰不數合,便被逼的連連倒退。

    山道甚窄,一邊卻是懸崖翹壁,哪裡多少騰挪閃躲的餘地。要知余滄海身材瘦小,本擅竄縱之技,雖被林平之打傷,一條腿有些不方便,可對付這兩人,卻還是顯出他迅疾狠辣的。

    兩人吃了這突然的攻擊,便都想到趕緊逃走一人,好去跟同門通風報信,可是當此之時卻怎緩的過手來。也許有些電視劇裡,一遇到這樣的場面,就有某人英勇無畏,大義凜然的沖身邊之人說什麼「我攔著他,你快逃。」這一類的,聽這話的人少不了還要互相謙讓幾句,以顯示如何團結友愛,道德高尚。

    可真實情況是,一旦遭遇這樣的襲擊,哪裡有半絲餘地逃跑或商量什麼,兩個人連扭下頭,說幾個字都難,除了死死抵擋之外,腦子都已被余滄海凌厲劍招逼成了空白,更惶論其他,當此之時,你高尚也好,鄙卑也好,想逃也好,想掩護他人也好,其實結果都是一回事,因為你根本沒機會打算什麼,作什麼,除了死拼之外。

    這還是余滄海一心想著辟邪劍譜未下殺著,否則他們早已抵不住了。斗經百十餘招,卻見山路兩邊都各出現了幾個青城弟子,這卻是甕中捉鱉,哪裡有路可逃。待得幾把劍從身後抵來時,再無反抗餘地。嗤的一聲,陸大有腿上中劍,身形不穩,便被制住,隨後幾把劍抵到了岳靈珊後心。

    余滄海一制住這兩人,再不多想其他,只想要趕緊帶著人遠遠離開這裡,前世裡他本是左冷禪約在衡山的幫手之一,林震南夫妻又已在他手中,自是有恃無恐,便在衡山安坐,可到了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總覺得事事荊棘,所拿的人又是背景極大,可不像孤立無援的福威鏢局。

    現下他除了想要趕緊找個清靜安全的地方,逼問出任何有關福威鏢局和辟邪劍譜下落的事情,不想再多生枝節。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十之**,有些事並不能像想像的那麼順利。

    一行人翻過山嶺,打算從另一邊下山,再行的幾步,就要到大路了,卻忽地只覺一股寒氣劈面而來,恰如剛才余滄海襲擊這二人時一般。山道狹窄,這來人武功既強,出手又狠辣,手上一把劍更是凌厲無比,且招式也變幻莫測,又哪裡能夠抵擋,卻連逃也無處可逃。

    當先兩人,連拔劍都來不及,便已被擊斃。後面的人吃這突然的阻擊,驚慌之下,一邊踉蹌退步,一邊抽劍。劍算是勉強拿到了手上,卻發現非止不能聯手抗敵,連出招都困難。

    原來這山道狹窄,一邊又是懸崖,稍不小心隨時可能掉下去,人多些也難以展開,本就不便聯手作戰,這時被林平之襲擊,人類在受到突然驚嚇時的本能反應,便是急向後退,可他們本來不是演練好的,自不會整齊動作,前面的人退了,後面的人一時尚不知是怎麼回事。

    這一來,有的人退的快,有的人退的慢,有的人還在前進,人人互相碰撞,頓時亂作一團,且旁邊還是懸崖,被擠到崖邊的人,更是要拚命穩住身子,防自己掉下去,這一來人擠人之下,就更是擁堵成了一團。

    是以當林平之揮劍殺來時,這些人哪裡還能抵抗,連劍都揮不起來,便一個個被刺中,倒地斃命,此地本是余滄海選擇了埋伏別人的地方,現在反倒成了給自己人準備的葬身之地了。這卻也正合兵法之道,凡是選擇了在險地埋伏他人的人,便要防別人反利用這險地坑陷了他們自己,正是余滄海自己,製造了這樣的一個戰場。

    岳靈珊本來給四五個青城弟子狹持著,這時個個人驚慌退避,只有一人還勉強在她身後持著劍架在她頸上,這時她卻突的一個肘錘,正擊在那人乳根穴上,一個吃痛,手中劍一鬆,頓時被她扭住持劍的右手,向內一送,一把劍便從他自己的下巴直刺進去。

    待搶了這把劍,一轉頭,卻看見林平之正在出手攻向余滄海,便挺劍直刺向余滄海後心。其時林平之正踏在一堆屍體上,使一招「天外玉龍」凌空下擊,直撲向余滄海,這一招本打算要逼他側閃,然後再施其他招式追擊的。

    忽見岳靈珊殺人奪劍,立時料到她要上前夾擊,劍勢陡轉,改為一式「花開見佛」,余滄海見這一招,卻微有些詫異,這一招似乎並沒有剛才那招威脅大啊,自己只需站定不動,狠狠的還一記「鴻飛冥冥」,只怕還能反扳回點先手。

    豈料主意剛打,便聽得背後劍風腳步,岳靈珊已直刺向他後心了。這下子卻立時便已十分囧迫,待得想要變招或躲閃以應付時,卻發覺無論怎麼躲,怎麼變,也難逃那招「花開見佛」的攻擊範圍,若躍向前直攻,招式上便已不利,整個人都處在林平之劍招籠罩之下,只怕還未傷人,自己身上先多個透明窟窿。

    這時才悟到,林平之的變招,就是為了和後面這女孩配合,若是先前那樣一劍,只怕自己一動之間閃躲了兩劍,他們兩個人的劍還可能互相干擾呢。

    余滄海甫一受襲時,心下還有不服,只覺對方不過是碰巧躲在暗處,忽施偷襲罷了,這時卻覺得,只憑這隨機應變的反應,也當真了得。這一換招之下,余滄海已經幾無多少應變之法,只好趕緊倒地一翻,如猴子般躍出,但林平之人隨劍至,卻再不給他喘息餘地。隨手一記「有鳳來儀」直揮過去。

    這卻是算準了一擊必殺,救無可救,無論余滄海如何變招躲閃,都必已能傷的到他,一劍得手之後,若刺中左肘,他便要半身酸麻,右手中的劍也隨之無法招,刺中右腿,他便要身體傾側,再中下一劍,甚至是自己湊到劍上,總之是全無還手或逃脫的可能。

    豈料余滄海突從崖邊直躍出去,這一手卻怎麼也沒法估到,這一下子倒躲開了林平之所有的攻勢,雖然這麼作的代價是落下山崖,卻還是比中劍強。林平之搶到崖邊,向下看時,卻見余滄海滾落半山時調整身形,瞅準了山壁間一條縫隙,將長劍猛地刺入。

    那劍在這般大力沖激之下立時折斷,可是靠著這一緩衝,他便借勢跳往山壁中橫生出的一棵小樹,整個人撞在那棵樹上,頓時把樹也撞斷了,然而身體下落之勢更緩。

    余滄海這人長的如同一隻大猴子,也真有些如猴子一般的靈活,之後幾個起落,或借樹木,或借山中突起的岩石,終於一路滾落山澗中,保住了性命。待得站起時,只覺頭暈眼花,一陣天旋地轉。這一陣只弄得渾身是傷,曾經被斬斷過的左腳,更是一陣陣錐心的疼痛,卻似是傷口又裂,斷骨都刺進了肉裡。

    稍一清醒之後,余滄海回想起這個突然出現的敵人,只覺似曾相識,無論他的武功,還是這個人,都微有一絲印象,可是自己平生之中,絕對沒見過這樣一個人啊,這點他是能肯定的,道理很簡單,作為武林中人,任誰見到了這樣一個高手,只怕也不會忘了。

    殊不知這卻正是他不久前在福州見過的人,只是現在的林平之,非止臉上這條疤已經讓容貌大為不同,就只是武功,與當初那個人,又怎能相提並論。

    略略喘息過後,卻想著這人如此厲害,怕不要是某個大幫派的人,周圍是不是還有數十,百餘人在圍捕自己,想及此,立時奪命狂奔,左腳之上的傷口一陣陣錐心的疼痛傳來,卻也顧不得了。

    林平之遠遠望著余滄海那樣下去,心知他多半能逃的性命,卻也無可奈何,自己若這樣跳下去,怕倒是幾乎沒可能活命,他視力所及,最多只能看到余滄海撞斷的那棵樹,還連著幾縷樹皮,掛在那兒一晃一晃的,若是繞路追他,又不知他會向何處奔逃,那也是大海撈針。

    饒他去罷,他現在已不是自己對手,何況日後自己還要越來越強,除非他真能隱姓埋名,躲到哪兒當個小市民再不出頭,否則只要自己還活著,還怕他能跑的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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