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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一章 萬里獨行不獨行(中) 文 / 君臨簫

    清晨,湘江岸邊冷風拂過,一騎快馬一個落魄的身影正在疾馳,轉眼間便已到了一座斷崖之下,那山崖並不甚高,也不過只有數丈,崖下與江邊夾著一條小徑,不過數步寬窄,這人正直奔過去時,忽然聽到一個有些揄揶的聲音道:「我還當萬里獨行從來都是憑自己的輕功走路呢,卻原來也騎馬艾這『萬里』倘都是騎著跑的,不知這大號該是你的呢,還是給你的馬呢」

    這人正是萬里獨行田伯光,抬頭一見,卻見那斷崖當中生長出的一棵小樹上,正坐著一個人,臉上似笑非笑,卻不正是先前與他交手過的林平之

    「萬里獨行的當然是區區在下,至於我騎的馬,今天換一匹,明天再換一匹,難不成個個都是萬里獨行不成」田伯光隨口答道,卻心中暗驚,林平之居高臨下,似如發招,人雖靜靜不動卻如兀鷹一般凌空控制著這條小徑他只覺整個身體,周圍整個的空間,所有的變招餘地,都在這一式籠罩之下,他輕功雖高,卻絕無可騰挪之處

    想要衝過去那是萬萬不能,下馬的空隙也絕對沒有,若是調轉馬頭,只怕人未轉過來便要中招,當真拔刀迎戰,卻知林平之手中那把劍何等厲害,又怎能敵的過

    既無法可想,田伯光此人,倒也當真硬氣,只是不動聲色隨口答道:「剛才交手,只覺閣下徒仗兵器之利,這次再見,卻知閣下好本事,不能不佩服」

    「嘔,不知田兄佩服在下何事?」

    「在下自長沙那客棧中一別,並未有半分耽閣,便已直往此處而來,林兄當時又未趕的上我,卻能抄在我的前路等在此處,想是騎了什麼腳程極快的名馬,這也不足為奇,只是你竟能料到我會經過此處,這卻不容易了」

    「只佩服我這個嗎?」林平之答道,他並非真有如此神算,能完全料的到田伯光行動,只是從前世的記憶加上現在的一些經歷,猜到了他要去衡山而已,他能在此截住田伯光,還因為他的馬實在太快,遠非一般的名馬,所以游刃有餘,能夠選擇地點,但這些卻都不便說明

    田伯光卻只當他故作神秘,卻也不以為意,只是又道:「閣下能選擇此處為戰超以此氣勢身法壓制住我的輕功武學,這般武學見識,就不是平庸之輩,在下敬服」

    「哈,哈,哈你給我戴這許多高帽,難不成是想要我聽幾句奉承話,就會放過你不成?」林平之笑道

    「誰要你放過,田某是武林中人人不齒的大惡棍,大淫賊,你們這些名門正派中人,哪個不想殺了我,哪個不把殺我當作功績,今天你殺了我,立時便可成就你的名聲,難不成拍你幾句馬屁你就不要這功績了,你又怎麼可能放過我呢?我說的這些,都是田某真心,可沒半個字是在故意奉承你」

    「你說錯了三件事」

    「嘔?田某這簡單幾句話,能有這麼多錯嗎?不知是哪三件,在下願聞其詳」

    「第一,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什麼名門正派中人,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有門派的,再說了,名門正派這個詞,我聽到就想吐,就算我本來是的,我也沒興趣以此自居」

    田伯光臉上神色變了一變顯是有些訝異,肅然道「嘔?林兄竟有這般見識,田某拜服田某先前看你跟那一輩子只會舔大派掌門鞋底的鐵老老一路,自不免把你也當成那一流人了,現在看來,是在下無禮了」

    「第二,在下確實是在此處截住了你,你卻又怎知是來殺你的,好像你我一見面交談甚歡,我可有要殺你的意思嗎?」

    「這個可說不好,人心隔面,我怎知你心中是怎麼想的再說了,你現在截住我的架勢,難道不是敵對之姿?」

    「既然人心隔面,那就什麼也可能,你為何不往好處想,為何不認為是有什麼好事呢,你一見人就把人往最壞處想,難怪一輩子萬里獨行了至於為什麼這樣截住你,你這個人是個什麼樣人,這就是答案,我若不這樣,你能靜下心來與我一談嗎?」

    「好了,這個不說了,第三呢」

    「第三,如果有誰殺了你,算不算功績,要看他是什麼人,比如若是日月神教的某個屬下殺了你,只會被人蔑為邪魔外道,自相屠戳倘若是正教中一個後生小子,晚輩人物作的,那麼武林中成名的前輩高手,大派掌門,誰能容一個後生小子奪了這功績,勢必大貶特貶,倘若給他加上個勾結邪魔的罪名,非但功績是別人的,對他自己來說,適足以自掘墳墓區區在下的大名,田兄今晚想是第一次聽說吧,你說我若殺了你,能有什麼功績?」

    林平之隨口道來,他所說的道理本來並不十分艱深,可這卻是他作為一個所掌握的知識,可以對這世界居高臨下俯視的人所得到的見解,對當世迷局之中的人說來,那也不知有多驚世駭俗了田伯光越聽越是震撼,呆立半晌,才終於勉強擠出些笑容道:「林兄天縱大才,思想境界之高,田某五體投地,只是林兄這般高明之人,若是殺死或擒下在下,想來對林兄總是有些用處的吧」

    「哈,哈,哈我跟你說了這許多,你卻總疑心我此行是來殺你,莫不是被天天被人追殺嚇怕了?得了強迫症?見人就是來殺你的,倘若我當真有此意,我就不會和你說話了,連一句話也不會說便已動手了,田兄既然見疑,那也罷」

    林平之說著忽然跳下,向後疾退,轉眼間已經退出這峽谷小徑,到了寬闊之處,然後才沖田伯光道:「田兄可有興致與在下切磋武功嗎?」

    見林平之退後,田伯光第一反應,是立刻調頭離開,跑的遠遠的,他對林平之這人的武功或許還不是十分忌憚,但那把劍可把他嚇壞了他以快刀聞名,自然也要想辦法弄把好刀,他手中之刀雖不能算是神兵,也是千錘百煉的寶刀,豈料與林平之第一次接觸,刀上便已缺口,這還是他見機的快,沒有硬拚,倘或刀對劍一直硬撞下去,他的刀怕早已成十數片廢鐵了

    但轉念一想,人家既有誠意退讓一步,自己就這般跑了,豈不太過猥瑣了一些,而且林平之這人說話十分有趣,也讓他不知不覺間便有些留戀,再說了,不知對方是怎麼能截住自己的,就這麼跑了,又怎知會不會再次被截到呢,若是再次相見,豈不太尷尬了一點

    想及此,便已下馬,慢慢的走過去,到林平之面前,拔刀道:「林兄請了」

    林平之一劍出手,這卻是堂堂正正的蒼松迎客,狡漫卷而出之時,三分出力,力道倒有七分瀕,並未思考詭異變招,也未力求凌厲,他心知田伯光忌憚自己手中這把劍,若是一上來便疾攻而上招招不容情對方勢必顧及兵刃的差距左支右絀那哪裡還是比武

    這一劍出手,本擬田伯光有三種應手,一是以快刀疾取中門,直劈林平之胸膛,二是先行側身閃躲,再一刀還過,三是以刀背抹過林平之劍脊,化去這一招這三類手段,又各自都有至少數十種打法與變著,原是大有可為的

    可這一招出手,卻見田伯光只是簡單的向後退著,連蹦兩蹦,這簡直消極透了,若是一直這麼一味逃閃,仗他輕功,也不是不可能勉強與林平之周旋,可這樣,最後不是必敗,那便是只有乾脆找機會拔腿就跑一條路了

    可轉念站在田伯光的角度一想,其實他確實是不好選擇,一上來就反攻為守,這本來就略有冒險,倘若林平之一心想要仗恃兵器,也不難設法先略讓一步,仍以兵器相撞田伯光先躲開這劍嗎,雖說不是不可,但林平之只要一把燼轉過來,攻擊其身,終究難以保證刀劍不會相遇第三種應法更是技巧性極高的打法,以田伯光快刀的實力,不是不可以這樣玩一兩招,但像這樣與林平之劍法周旋嗎,終究還是太難

    田伯光先退一步,瞅準對手路數,這也不失為一條辦法,可要命的是,林平之的路數,豈是他能瞅的清的,雙方交手之下,田伯光有時雖也能還得一兩刀,但總是束手束腳,難於發揮殊不料林平之此時竟卻也有這樣的感覺,他眼見田伯光快刀的路數,心中明明是覺得有法可破,可每當想要與田伯光較量招式之時,對手總是畏懼他的劍鋒,先就退縮了,讓他所有的實力,並不能暢快的發揮,這卻戰了百十餘招,其間林平之其實已有數次取勝之機,只是心中卻覺自己仗恃這把劍的厲害,並非真正實力,真這樣勝他總是不快

    忽然林平之撤劍後退,跳出圈外,沖田伯光拱手道:「田兄,你我換一種打法如何?」

    田伯光大是詫異,不由問道:「為何?你雖手下留情,其實我心中明白,你若要殺我,抑或只是勝我,我已不敵,何必還要多此一舉,換什麼打法」

    林平之並不理會,反問他道:「不知田兄拳腳指掌間的功夫如何?」

    這麼一問,田伯光立知他的用意,臉上頓現欽佩之色,收刀入鞘,雙手抱拳道:「林兄能有這般好意,當真是大英雄,大豪傑所為,田某拜服,可惜田某拳腳上的功夫確是不太高明,想少年時雖也曾學過一些,只是並未時徹用,這多年來用刀,實是不慣拳腳交戰不過林兄既有此意,田某便陪林兄走幾路拳便是」

    「嘔?既然是這樣,」林平之收劍,雙手舉至胸前,虛捧成球,沖田伯光道:「田兄,請拔刀」

    「你這是何意?」田伯光不解,林平之微笑道:「在下便以這雙肉掌,來領教田兄的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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