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八章 彌天大謊 文 / 君臨簫
勞德諾面上雖有笑容,其實心知已經是要撕破臉皮了,跟明白人本來不必多說,所以他並不準備再多囉嗦什麼,笑容之下右手早已穩穩的按在較,這個時候出手再好不過了,雖然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但反而更好,林平之一家如果這個時候不明不白的消失了,世上真沒人能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但終究還是對林平之這個特異的大男孩有些心存疑忌,因為他今天的武功,明顯就和上一次見到時不太一樣了,實在弄不清他有多少底,儘管林平之心知自己是完全沒有消的,但穩重的勞德諾卻全然不敢有絲毫怠慢,當下功力凝聚,全神待敵,可是卻發現林平之全無一絲想要戰鬥的意思,只是笑瞇瞇的衝著他輕輕張開口
要說什麼?指責自己背信棄義,違反承諾?還是痛罵自己卑鄙無恥?但當林平之開口之後,說出的話卻幾乎讓他僵掉了,可以說,林平之便說出任何古怪的言語,也不至於能讓他這般驚詫莫名從林平之口中只說出了五個字,非常簡單的五個字:「左盟主有令」
什麼?這句話實是讓勞德諾大驚失色,但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便回問道:「你說什麼?」,林平之又重複一句:「左盟主有令,左盟主,你耳朵不好嗎?沒聽清?」
勞德諾的耳朵當然沒問題,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可實在是沒法相信,便又追問道:「你說的是哪個左盟主?」
「當今武林天下,還有第二個左盟主嗎?」林平之笑嘻嘻的回問道,這句話說的真的是再明白不過了,但勞德諾還是有些不明白,這話聽起來確實是匪夷所思,左冷禪與眼前這個大孩子當真還有什麼關係不成?又怎麼會是他來下左冷禪的命令?可話既然這麼說了,還是不能不問清楚點,於是又問道:「原來林少俠是真的加入了我五嶽繳了,就是不知你與左盟主有何關係,他又為何要你來指示我華山派什麼?你是什麼時候見到過他的?你又有左盟主任何信物嗎?」
林平之當然什麼也沒有,他也不可能見過左冷禪,無論是以前的林平之,還是現在這個剛穿越來幾天的人,卻上哪兒去見左冷禪艾根本就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更不可能有何信物了,他唯一所有的,就是穿越者的優勢,他知道一些事情
林平之踏前兩步,靠近勞德諾,壓低聲音,讓林震南夫妻聽不見,其實他當然不打算瞞父母什麼,但他現在必須得讓勞德諾知道他說的話是瞞著這兩人的
「左盟主是我師傅艾也是你的師傅,傳授了你一身神功不是嗎他對我說,勞師兄為了我嵩山派合併五嶽大計,為師傅監視岳老兒行蹤,不惜假意投入華山派,臥底十餘年,真是勞苦功高,小弟見了師兄,可是要萬分尊敬的」林平之現在所說的是隨口編謊,這謊話能不能騙的過去,可是性命悠關的大事啊但至少他的話絕大部分不是謊,而是一語中的
勞德諾心中大震,一時有些混亂,隨口又問道:「可是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左盟主又要你告訴我什麼?」
是艾如果林平之真是左冷禪弟子,又知道勞德諾所有底細,自然早就該說了艾甚至在勞德諾剛到福州時就該聯絡了,但他沒有,騎馬撞破了酒店牆壁的那次,他也該對勞德諾暗示什麼的,儘管當時有岳靈珊在,儘管她是在監視,但這個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的傻丫頭,怎麼不好騙,結果林平之幾乎話也沒說,卻莫名其妙的丟下了一把寶石溜了
總而言之,林平之怎麼該到現在才想起和他交流,這不正常,可事情本來很正常,林平之這麼騙是臨時想到的,他原又沒這個打算,可現在既然已經騙了,還是只能想想該怎麼把謊說圓了:「我從本門其他師叔那兒知道你和岳老兒的女兒之事,所以知道你們在此,但我昨夜才剛剛得到師傅飛鴿傳書,告訴我所有關於勞師兄的事,說真的,我還覺得這事情有些難以想像,剛才我認師兄時,自己還有點不相信呢對了,你?你真是師傅的弟子?」
「我當然是了,可是你?」勞德諾微微瞟了瞟林震南夫妻,林平之會意,隨即便舉起手作了個「斬」的手勢,示意自己並非林平之,真正的林平之已經被殺了,他明白勞德諾會有疑問,自己就已趕緊解釋道:「我有師傅傳授的手段,自能騙的了他們兩個,只是現下還沒得師傅允准,卻是不能對師兄你說明了」
心知勞德諾必然還要有點疑惑,林平之又解釋道:「師傅新創神功,挑了我這個弟子,專門傳授了我一人,雖然我使的功夫是脫胎於華山派武功,使出來看上去很像,但根基卻完全不同,並非同一門武功,師傅命我來此,既是打探辟邪劍譜的下落,也是種特殊的修行,不過林震南這傢伙嘴好緊,秘密連兒子也不肯告訴,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查到半點消息,先前對你說我得到了劍譜,那不過是騙華山勞德諾的,現下我只好說對不起了」
林平之所說的關於武學上的事倒真的很像,左冷禪一代武學宗師,確實喜歡鑽研創造新的功夫,勞德諾也曾將他所能得到的華山武功,悉數交予左冷禪,如果左冷禪融合其他武功,藉以創造了一門新武學,教授了一個年輕弟子,這也極有可能,要知林平之的武功,確實功力的根基已經完全不同,與真正華山派武功也根本不是一回事,這卻不是說謊
可是其他的方面就破綻很大了,如果真是左冷禪命他來此,嵩山派人才儕儕,強手甚多,又豈能讓一個專門培養的未來大高手這般獨自一人以身犯險,何況辟邪劍譜這事何等重大,嵩山派的人不來便罷,只要來了,怕也要有一大群人物和幾個高手的
可是勞德諾卻已不再懷疑了,所有的事都信以為真,這倒不是林平之編謊的水平怎麼樣,無論如何,這些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話,是怎麼都編不圓的,真要細細追究,其實破綻還多的是,單單今天的事情都沒法完全解釋,可是最關鍵的問題是,林平之知道他與左冷禪的關係,知道他是嵩山派打入華山的內奸
要知這件事連左冷禪的師兄弟們也沒一個知道,他昔年曾受左冷禪大恩,然後被收為弟子,但整個嵩山派都沒一人知道此事,他與左冷禪向來也只是單線聯繫,這件事機密的程度,幾乎與辟邪劍譜藏在何地這樣的秘密都差不多了
林平之既然知道此事,那不用說也是左冷禪真正最親信人物,所以無論他現在說的謊中有多少破綻,那也沒多少關係了,甚至勞德諾自己心中都能給出解釋,事出必有因,凡事總都有理由解釋的不是嗎?
所以他的話題已經立刻轉到另一件事上:「你打算怎麼辦?」,這句話自然是指怎麼處理那兩個人了,林平之心中一凜,這個才是關鍵,至少現在得把他穩賺反正謊也扯到這樣了,再接著扯吧:「千萬另輕舉妄動,他們到現在也還沒懷疑我,也一樣的沒懷疑你是不是?」
勞德諾答道,「當然,我騙他們說,你已身陷險境,我是你的朋友,要帶他們回來救你,他們兩個關心則亂,也沒多想」,林平之裝鑷樣的點點頭:「那就好,你記賺他們倆現在還當我就是他們的兒子,這可千萬不能說破了要知他們兩個骨頭都硬的很,萬一什麼都知道了,可是寧死不屈,什麼辦法也未必有用的」
勞德諾點頭道:「全聽師弟安排」
安排?要怎麼安排?林平之心中轉眼間便閃過了無數的念頭,當然最好的便是騙他離去,自己一家三人那便逍遙遠循,可是這樣能騙的了嗎?絕對不行,林平之當然知道,這一堆破綻的謊話所以能讓這般老奸巨滑之輩都信以為真,也只不過因為他說出的秘密太秘密了可若再顯出急於甩脫他的樣子,那就非露餡不可
思量了幾秒之後,林平之道:「為今之計,只能由我來騙他們一起前往嵩山,一路上有師兄護架,到了我嵩山絕頂,峻極禪院之中安賺見了師傅,就總有辦法了就是不知道,師兄若現在遠走,不知會華山派一聲,在岳老兒父女那邊,好交待嗎?」
最後一句話說出時,林平之裝出一付憂心忡忡的樣子,心中卻一個勁的期望著,你最好是說確實有問題,需要回去見華山派諸人,把事情留給我一人,那我們可就溜了
豈知勞德諾答道:「不礙事,師傅派遣我前往華山,本來也交待我,萬事都可便宜從事,既是關係到辟邪劍譜,哪怕我從此叛出華山,那也說不得只好如此了,再說了,師弟一人我也不放心」
好吧,這倒還真是好意,事已至此,已經騙成這樣了,那就上路吧,裝出很輕鬆的樣子,招呼林震南夫妻一起出發,還與他們略為商量了一會兒,說話聲音很輕,是根本不讓勞德諾聽見的,而且這一點也並不瞞勞德諾,從道理上說,林平之既已偽裝成就是林平之,而勞德諾還是外人,一家人說話當然要瞞著外人,這可都是順理成章,絕無可疑
但林平之也沒跟父母說的很細,事情複雜無比,絕不是幾句話間就解釋的清楚,也不需要解釋的太清楚,反正兩個人都很信任他的一行四人,這個奇怪的隊伍,便偷偷摸摸的上路了,因為這四人中每一個都不想再遇到其他門派,再生枝節了
林震南夫妻,雖不完全明白,至少已知他們遇到了極厲害的敵人,但已被兒子言辭欺騙,緩和了下來,現在只能暫時同路,他們倒也並不多想,反正事情交給兒子了勞德諾只是小心翼翼,唯恐出事,因為此事著實重大而林平之唯一想的,便是如何甩掉,或是有機會暗算幹掉這個敵人,但勞德諾這個老成穩重,老奸巨滑之人,卻哪裡是好對付的,只好從長計議,好在此去嵩山,萬里迢迢,也不是一下子就到了的,可無論如何,在抵達前,一定得想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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