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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6赴約 文 / 知其

    ps:前面有一處關於錯誤,已經修改過來,親們可重新看過。

    第二日,陳嫻雅以嗓子不舒服為由,讓周媽媽紫鶯等人帶婭姐兒去楓園玩,自己在家找了件月白高領對襟闊袖衫子,遮住脖子上的還沒有完全消退的青痕,下身穿了同色的高腰百褶裙。又為了模糊身份,梳了個丫髻,戴了象牙花釵,指頭大的南珠耳墜,照例素面朝天。

    陳嫻雅這回帶了阿媚與瓊娘,悄悄來到後院的高牆下面,剛抬頭往上看,卻被一陣子薔薇花雨澆了個滿頭滿臉。

    阿媚跳到一邊笑得很開心,瓊娘則趕緊上前用帕子撣去陳嫻雅衣服上的花粉,徐景達一手揮著一塊布巾,另一手抓住一條繩子從牆上滑下,幸災樂禍地看著陳嫻雅大笑,「這是你那大仇家袁芳惜方才送我的,她讓爺做成薔薇花荷包戴上,你說我一大男人會戴這玩藝兒?難道說她不能參加選秀竟然是得了瘋病?」

    「袁芳惜瘋不瘋的我不知道,但她絕對不是想讓你將這花拿來捉弄我的意思,你想知道原因就站過來些!」陳嫻雅淺笑盈盈,一點也沒看出有生氣的跡象。

    徐景達走近,湊到陳嫻雅頭上聞了一下,「唔,真香,不錯!」下一個字卻又變成了痛哼,原來陳嫻雅對準他的小腿骨狠狠踹了一腳,縱徐景達筋骨強壯,也禁不住這種近距離的大力襲擊。

    「與你開個小玩笑,和你剛才拿袁芳惜摘的花灑我是一個意思!」陳嫻雅看徐景達眼神開始不善,忙又說道:「我告訴你袁芳惜送花給你是什麼意思!大家都知道袁芳惜喜歡薔薇花,她卻反而送你鮮薔薇花,她是希望你拿了這花去親手曬制,然後縫成香包送給她!」

    徐景達的怒氣果然小了些。但對陳嫻雅的說法嗤之以鼻,「你個乳臭無法未干的小狐狸還能知道袁芳惜那瘋女人的想法?你方才踢我,本想又打你屁股的。如今時間來不及了,先記賬!過來。爺背你上牆!」

    陳嫻雅感覺瓊娘與阿媚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刷」的一聲甩到她臉上,縱然陳嫻雅自詡臉皮厚,這時也忍不住小臉騰地一下紅了。

    「呸,誰要你背,我不去了!」陳嫻雅掉頭就走,她怕自己再不走會和袁芳惜一樣發瘋,上前再踢此惡霸加無恥混蛋兩腳。

    徐景達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沖目瞪口呆的瓊娘與阿媚說道:「爺亂說的。你們立即將剛才的話忘了!」說罷,追上幾步,將陳嫻雅拘住,打橫扛在肩上,繩子一抖,如山猴一般越過牆頭消失不見。

    阿媚也趕緊將還在震驚中的瓊娘背好,借助繩子躍過牆頭,只見牆下停了一輛標有徐府徽記的大馬車,徐景達正好打開馬車門將陳嫻雅放進去,二人不敢停留。也迅速上了馬車。

    陳嫻雅臉兒紅紅的,死死地瞪著車外假裝的若無其事的徐景達,後者心虛地親自趕著馬車朝徐府而去!

    很快來到徐府後門。徐景達跳下馬車在門外重重地五擊掌,兩位婆子立即開門出來迎接。

    瓊娘與阿媚將陳嫻雅扶了出來,瓊娘又拿出一頂帷帽欲給陳嫻雅戴上,徐景達卻說道:「後院沒閒人,不必戴那個,小狐狸跟緊我,別走丟了!」

    幾人很快便進入徐府後門,繞過一條寬寬的石子路,來到一座偏僻的敞軒前。徐景達示意瓊娘與阿媚在另一邊的走廊內等候,自己帶著陳嫻雅進入敞軒。

    只見整間敞軒被高大的屏風分隔成兩部分。目光能及的一邊中間放了一張矮榻,塌上擺了一張矮几。几上有一杯散發著濃濃的茉莉花香味的綠茶,卻不見喝茶之人。

    「小狐狸別亂跑亂動,我出去尋尋曹女師!」徐景達對這種空無一人的情形也用些意外。

    陳嫻雅的臉色也很難看,「徐惡霸,你果然騙我!」

    「我沒有……。」

    「達少爺是要尋我?」清朗的女聲響起,曹女師從屏風後面轉出來。

    徐景達與陳嫻雅同時鬆了一口氣。

    「見過曹師,」陳嫻雅瞬間變回優雅小淑女,「皇莊一別,嫻雅甚為掛念曹師,今日能再見曹師,當真開心得很!」

    徐景達在一旁看得直撇嘴,然後抱拳對曹芸說道:「芸姑姑,人我給你帶到了,景達先告退!」

    曹師含笑點頭,陳嫻雅更是驚喜莫名,「是曹師要見嫻雅?」

    「我聽說你的傷大好了,本想親上你家看望你,奈何諸多不便,便遣達少爺特意請你出門一敘。哦,我的姑姑是貴嬪娘娘在娘家時的女師,我從小與娘娘情同姐妹,所以達少爺也叫我一聲姑姑!」

    陳嫻雅熱切地看著眼前端肅的女子,露出瞭然的笑容,當初袁芳惜突然出現在小黃鶴樓肯定也有曹師的功勞,原本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被自己攪了局。

    「不知曹師尋嫻雅來有何事?」陳嫻雅主動問道。

    「上次在地窖內你曾說想尋一位女師,我這裡有好幾位姐妹正要尋新東家,正好可以在離京之前介紹一位給你!」

    「謝曹師,嫻雅想若是曹師能做我的師父便好了。」陳嫻雅小聲道。

    「想做我的弟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為了避免再遇到袁三小姐那樣的,將來我新收的弟子必須回答我三個問題。」曹芸脫鞋上榻,同時也示意陳嫻雅上榻。

    陳嫻雅趕緊將那快涼了的茉莉花茶倒在空碗裡,又給曹芸沏了一杯熱茶,「嫻雅願意試試曹師那三題!」

    曹芸深深地看陳嫻雅一眼,「也罷,只要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便暫緩離京。第一個問題你目前能背誦幾本書?對『規矩』二字做何解釋?」

    「嫻雅能全部背誦的只有《女戒》,《儀禮喪服子夏傳》,《周禮內宮黃帝》,《詩經》。《春秋》,《論語》,《琴語》。《草堂詩集》。嫻雅對規矩的理解只有兩句話,即不成規矩難成方圓。規矩是拿來做事的,不是拿來做人的。」

    曹芸聽罷神色微動,「第二個問題,袁家與你母兄之死有莫大的關係,可否想過報仇?」

    「袁渙殺我兄長,氣死我母親,此仇不共戴天,但是嫻雅也不會做自不量力之事。君子報仇,十年非晚!」陳嫻雅毫不猶豫地說道。

    「第三個問題,如果讓你現在便扳倒袁家,你當如何做?」

    陳嫻雅笑了,這也是她時常在想的問題,而且曹芸在徐家問她這種問題,她已經能想像得到屏風後面有些什麼人了,「如果我有足夠的力量,要想扳倒袁家只需做好一件事便成——重組內閣!」

    陳嫻雅話音一落,便聽到屏風後面傳來一聲杯蓋與杯子的碰撞聲。曹芸臉色一變,起身道:「今日徐府有喜事,你不宜在些久留。你且出府去!」

    陳嫻雅也趕忙下榻,不甘心的問道:「曹師對嫻雅的回答可滿意?」

    曹師看她一眼沒有回答,卻難得地伸出手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先離開。

    陳嫻雅不得已出了敞軒,找到正在簷下逗鸚鵡的徐景達,再去瓊娘與阿媚匯合,幾人沿原路出府。

    陳嫻雅在上馬車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徐府,臉上浮起一絲莫測的笑容,如今看來徐家與袁家已經正式幹上了。她不介意聯合一家消滅另一家,再圖最後一家。

    袁府敞軒內。曹芸斜坐在一名宮裝美人的下首,袁成德則在屋子裡來回走動著。顯得躁動不安。

    「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小姐兒竟有這番見地,更沒想到她是陳壽源與邵氏養出來的。重組內閣——連十歲小姐兒都知道的事,偏偏沒有一個能臣賢將敢說出來。」宮裝麗人也就是貴嬪娘娘徐青葉緩緩地說道。

    「哼,我明日便上書,我看他袁沛敢將我徐成德咋的!」徐成德幾乎是低吼出聲。

    「哥哥不可妄動,這個折子任何人都可以上,唯獨哥哥不能上,因大家都知道哥哥與袁沛已經起了齷齪,皇上首先便會先懷疑哥哥的用心。」

    「那麼我們現在怎麼做?難道還要一直忍下去?」

    「這事妹妹已經想到怎麼做,哥哥就暫時別管這事了。倒是家裡的事哥哥要多用點心了,比如達哥兒,宏哥兒,森哥兒三個的親事,珊姐兒雖然剛好躲過選秀,也該留意人家了,哥哥不能再由著袁氏胡亂折騰,尤其是達哥兒的親事不許她插半句言!」

    「娘娘放心,如今不是還在選秀麼,我相中的那幾家都進宮去了,等她們出來後我再托媒人去幫我探探底細。」

    「人家挑剩下的有什麼好?剛才那個不好麼?」

    「陳家大姐兒與達哥兒倒是有過婚約,人長得喜氣,又機靈聰明,就是人太小了些,又在孝中,總不能讓達達哥兒再等五六年才成親吧?」徐成德猶豫著道。

    「只要是好的,先定親,多等個幾年也沒什麼,重點是達哥兒的妻室決不能再是蠢笨跋扈之輩。我觀此女倒是聰慧大氣,見識不凡,又與達哥兒熟識,聽說她早早便當家理事,陳壽源雖留在了揚州,卻又有邵家那幾座大靠山,陳家也算書香門第,官宦世家,家世方面並不算太差。不過也不急,哥哥你繼續留意著,我請芸妹妹幫我再暗中觀察那陳家大姐兒一段時日,如果真如我想,那便請芸姐姐繼續留下按宗婦的要求教導於她,等她孝期一過便娶過來,過幾年再圓房也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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