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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9尋找 文 / 知其

    「那漕幫的趙姓堂主又是怎麼回事?」

    邵氏露出嘲諷的笑容,「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趙家村當年不僅被屠村,還被一把火給燒了個乾乾淨淨,可就是這樣仍然有漏網之魚。趙姓堂主便是在那場屠殺中活下來的唯一孩子,如今成了漕幫堂主,頭幾年曾下令追殺伏牛山餘孽,鬧得揚州上下沸沸揚揚。那個時候陳氏一族中的知情者自然是夜不安寢的,只是不知為何那趙姓堂主還是沒有查到陳家頭上來,今日王福生在眾人面前這一嚷,估計用不了多久,漕幫就該找上門來了,如此一來,你父親還有淑姐兒還是不要隨我們赴京的好!」

    陳嫻雅一下子便明白了邵氏的意思,果然薑是老的辣啊,「二妹妹孝心動天,留在祖宅中陪父親正好。等一下周管事將他們接回來後,就讓他們住到宋姨太太的秋霞院去吧,那裡冬曖夏涼,正適合父親養病。」

    正說著,周顯帶著陳壽源與陳淑雅回來了。

    陳嫻雅下床來到院子裡,只見陳壽源仍被一名婆子背著,碧月扶著失魂落魄的陳淑雅,狼狽地站在院子中間。

    「母親說了,她如今也病著,恐不能再照顧父親了。周管事,就將父親送到秋霞院去吧,正好秋獲院已經不能住人,二妹妹也搬去哪裡,方便侍疾。」

    陳淑雅突然大叫,「我要見母親!」

    「母親?你也配叫母親這二字?」陳嫻雅突然冷笑,心裡想的卻是這丫頭腦子果然不夠用,這個時候還敢去撩撥邵氏,當真以為邵氏是吃素的?「你到族長面前狀告母親虐待父親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母親?你也別在這裡惹母親心煩了,從此你天天有機會服侍父親,知足吧!」

    陳淑雅淚如雨下,如風中的小白蓮,可惜已經引不起陳嫻雅的半分同情。陳嫻雅已經給過這小庶女多次機會,偏偏她一樣都看不懂。

    周顯忙叫過原來在秋霞院與秋獲院當差的丫鬟婆子,帶著四人往秋霞院去。

    「大小姐,夫人可好些了?」周顯問道,陳嫻雅明白周顯是有話要回稟邵氏,便說道:「請周管事進來吧,我母親是不會輕易倒下的。」說罷又用堅定的目光掃視了一遍院子裡其他丫鬟婆子們,提醒她們不要亂想,主母暫時不會倒,她們的未來也不會受到影響。

    宋媽媽正在喂邵氏喝雞肉粥,婭姐兒抱只銀碗,在紫鶯的幫助下學著用小勺子自己吃飯,看到陳嫻雅到來高興得直蹦達。

    「回夫人,大小姐,兩位姨太太不知去向,族長老爺很生氣,正派了人四處尋找,咱們府裡如今沒有人手,可如何是好?」周顯的語速雖不快,可那焦急之意卻藏也藏不住,他擔心被兩位姨太太偷走的財物落到族長手裡。

    「族長府上不比咱們府裡的人手少,竟然也會讓她們跑掉,他們肯定是故意的。」陳嫻雅氣憤地說道。

    「傻嫻兒,他們自然是故意的,不如此他們去哪裡找借口昧下我的銀子?罷了,就當我出銀子讓他們替我解決了那兩個賤人。」邵氏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周顯又說道:「王福生身上的財物想必也到了他們手上,如今是剩下一個琉翠,夫人的身子若無大礙,倒可以先叫她來問一問她偷去那部分財物的下落。」

    邵氏點頭,這也是她最關心的,她的首飾與銀票不是小數目,這是她打算帶進京置宅子的,若是一點都找不回來,這一大家子人又如何進京?也難怪周顯比她還著急那些財物的下落。

    宋媽媽去帶琉翠,很快又折回來,「回夫人大小姐,那琉翠昨夜在文華居被凍了一夜,如今正發熱昏迷,似有風寒之症,奴婢怕夫人與大小姐過了她的病氣,沒敢帶她過來!」

    陳嫻雅一聽忙說道:「母親,不叫琉翠來也罷,昨夜紅如姑娘沒吃晚飯,所以沒有中迷藥,她目睹了昨晚榮正堂失竊的經過,要不要叫她過來一趟?」

    邵氏與周顯的神色齊動,「快帶她過來!」

    紅如很快被帶進來跪下,陳嫻雅溫和地說道:「聽說你昨晚看到一些事,我母親也想聽一聽,你先撿要緊的說,然後再仔細回答我母親的問話。」

    「是,大小姐,」紅如便按陳嫻雅早前引導啟發出來的故事情節說了一遍,說到後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她昨晚真的身臨其境了。

    聽完後,邵氏與周顯差不多同時發問,「琉翠真是沒有進屋偷財物?」

    紅玉搖頭,「琉翠在外面望風,等王管事與姨太太們出來時,她便向他們討要財物,後來他們幾個人又出了榮正堂,後面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早前琉翠那yin婢因你父親突然癱掉而一分好處沒撈著,這回既然找到機會背叛我,絕不可能一點好處都不撈,她定然在那幾人到來之前便將我的大部分財物藏了起來,周顯,你立刻帶人搜撿文華居與她的住處!」邵氏道。

    陳嫻雅卻暗暗心驚,原來邵氏是一直都知道陳壽源之間的事情的,而且對琉翠也知之甚深,幸好從琉翠那裡攔截來的財物已被瓊娘與阿媚送出了府。

    周顯趕緊領命去了,陳嫻雅對邵氏說道:「母親,要不要給琉翠請個郎中?」

    邵氏冷笑道:「若非我不想再多造罪孽,我早將那yin婢亂棍打死,如今她自作孽,就此死了倒也便宜了她,還想讓我給她請郎中?叫人好生看著她,若是死不了再來回我!」

    「是,」陳嫻雅想了一下,便叫來四惠,特許她去照看琉翠,說明白夫人吩咐不許給她請郎中,死活聽天由命。

    四惠千恩萬謝地去了,邵氏略有感慨地看著陳嫻雅,「嫻兒,你比母親強多了,知道做事處處留一線。」

    「嫻兒是覺得琉翠病勢如此兇猛,母親就是不罰她,如果得不到醫治她活下來的機會也不大,便不想讓母親身上再添無謂的仇恨。」陳嫻雅笑mimi地說道,實際上心裡卻在琢磨如何才能讓琉翠永遠也開不了口。

    邵氏到底是剛吐過血,一會兒便覺得頭暈目眩,疲倦地閉上了雙眼。陳嫻雅忙扶邵氏躺下,又在她的腰部與腳旁邊塞了兩隻銅暖壺,低聲吩咐宋媽媽守好邵氏後,才抱著婭姐兒出了邵氏的屋子。

    瓊娘幾個已經將陳嫻雅與婭姐兒的東西搬進了西廂那間早就備好的屋子,爐子上熱著專門為陳嫻雅準備的飯菜。

    「趕快坐下吃些吧,過會子不知又會冒什麼事,聽水仙說大小姐連早膳都沒來得及吃,再這樣下去該死的死不了,不該死倒先倒下了。」瓊娘一邊嘀咕,一邊從陳嫻雅手中接過婭姐兒交給紫鶯。

    陳嫻雅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姆娘,先將上次母親給我的五千兩銀票找出來,再收拾一些我不常用的首飾,等一會子我要用,另外將你手上那對銅鐲子給我戴上。」邵氏既然猜得出琉翠事前早將值錢的東**起來,可見邵氏對琉翠也不是絕對信任,因此邵氏還有後招,陳嫻雅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陳嫻雅的首飾及邵氏給她的每一樣東西都是上了帳的,瓊娘很快便將陳嫻雅的首飾盒子搬了出來,從盒子的底層拿出一卷銀票,數出五千兩,又撿了一些樣式老舊的首飾出來,另放在一個紅木匣子裡。瓊娘又從自己手腕上取下已經被磨得珵亮的銅鐲子,戴在陳嫻雅肉乎乎的手腕上。

    「姆娘,咱們還有兩樣草廬的東西沒有帶出去吧?」陳嫻雅趁紫鶯與蔓兒去淨房給婭姐兒洗手臉,低聲問道。

    瓊娘看了看四周,肅容道:「這種事不該大小姐操心,姆娘早有打算,最遲不會超過明日。」

    陳嫻雅吐了吐舌頭,不再提此事,對於能看著仇人們死,姆娘比她更開心。

    午後,剩下的奴婢們終於全部安頓到了榮正堂,一時之間還有幾分熱鬧景象。陳嫻雅又讓周顯去高價請回幾名鏢師充作護院,雖然不知能起多大作用,好歹心裡有個安慰。

    邵氏睡了兩小時,起來喝了些秦紅綾親自煮的小米粥,又吃了藥,精神才好了些。邵氏問了問秋霞院的情形,聽說有陳淑雅,碧月等人照看著便不做聲了,隨後又問起周顯尋找琉翠偷走的財物的結果。

    聽到周顯還在帶著人尋找,邵氏的臉色有些難看,陳嫻雅忙從水仙手上拿過那只紅木匣子,「母親,這是你上回賞嫻兒的五千兩銀子,嫻兒可一分沒花呢,還有從前母親賞女兒的名貴首飾,嫻兒嫌它們樣式太老舊,不想戴它們,將來到了京城也可換成銀子!嫻兒先將它們放在母親這裡,等將來女兒用得著的時候再來找母親要!」

    邵氏眼眶泛紅,拉過陳嫻雅的雙手,仔細打量著她手上那對銅鐲子,好半天才說道:「嫻兒太小看母親了,母親怎麼可能全然相信一個奴婢?放心吧,母親還沒有到動用我乖女兒嫁妝的地步。」

    邵氏叫立在一旁的宋媽媽與青兒將她床旁大妝台腳下墊著的小書冊取出來,宋媽媽仔細拂淨書冊上的灰塵後,恭敬地遞給陳嫻雅。

    陳嫻雅疑惑地打開書頁,竟然每一頁書頁中間都夾有一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一一數下來,竟有十張之多。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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