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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6爭執 文 / 知其

    陳嫻雅沒有阻止紫鶯,安然受了她的大禮,「我既然敢受你這三個響頭,便是有把握讓你過上你想要的日子。我一直惦記著紫鶯姐姐,如今可以不用再顧忌什麼了。我要給你一份見面禮,姆娘,你讓黃四郎去見紫鶯姐姐的兄嫂,給他們五百兩銀子,條件是讓他們三日內將他們為紫鶯定的那們親事退掉,以後不許他們再插手紫鶯的婚事!」

    紫鶯喜極而泣,待要再跪,卻被陳嫻雅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紫鶯姐姐已經跪過了,難道還想讓我再給你一份見面禮?」

    紫鶯破泣為笑,又鄭重地給瓊娘行了晚輩之禮,瓊娘也很高興,怡趣院正缺紫鶯這樣的大丫鬟。水仙性子太活,四惠又不太敢用,問雲倚雲那兩個禍胎更不敢留,借雲裁雲幹活不借,卻少了些機靈勁,四個婆子就不用說了,因此幾人中除了她沒有一個能掌大局的,而她總有一天會老會病,而心腹卻是要從一開始就培養的。紫鶯女紅出色,又會寫字算帳,再加上她不慕虛榮,能持心守正這一點讓瓊娘十分欣賞。

    書房內,陳嫻雅將那隻手上的刻著簡單花紋的黃銅鐲子戴到瓊娘手上,配上瓊娘樸素的衣著,很和諧。

    「姆娘,這只鐲子對我們很重要,最好一刻都不要離手,也不要扔進水裡泡!」瓊娘雖然不明白陳嫻雅為何會對一隻便宜的黃銅鐲子如此看重,但不妨礙她對陳嫻雅的吩咐絕對執行。

    而陳嫻雅之所以不告訴瓊娘那鐲子裡的秘密,是擔心瓊娘知道自己身上隨時帶著六七萬兩銀子的巨額財產會睡不安寢。

    「姆娘,以後婭姐兒是我們的護身符,一定得留在我們身邊,既不能交給陳家人,更不能交給袁家人,你明白該怎麼做了吧?」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會讓婭小姐一步也離不開大小姐的。」瓊娘眼裡也著對失去母親的小女孩的不忍,歎息著回道。

    水仙突然在門外回道:「大小姐,徐大少爺差了阿金來送糕點!」

    「阿金可有離開?」

    「還在。」

    陳嫻雅快步來到院子裡,黑塔似的阿金趕緊對陳嫻雅行禮,絲毫不敢將她當幾歲小姐兒看待。

    「這糕點是剛從京城帶來的,還新鮮著,大爺特意讓奴才給大小姐送一盒過來!」

    陳嫻雅示意水仙接過,又讓瓊娘賞他兩隻一兩重的金裸子,阿金頓時眉開眼笑,態度更加恭敬,與他那貪財的主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阿金,你來這裡做什麼?」院子門口突兀地響起袁芳惜略帶些沙啞的聲音。

    「回袁三小姐,京裡有人過來見大爺,帶了幾盒大爺平時愛吃的糕點,便想著給幾位爺與小姐們都送一盒換換口味,袁二公子與袁三小姐愛吃的冬瓜糕與棗泥餅已由阿銀送去文華居。」阿金是個會說話的,暗示大家都有,袁三別亂吃飛醋。

    「想來阿銀去文華居送東西時,芳惜姐姐正好出來了,所以還不知曉此事,對了,回去對你們大爺說,要借銀子便快些去找王福生,他最近忙得很,這兩日說不定就會出府去!」陳嫻雅忙對陳阿金說道,告訴他們王福生要出府去見李博了,讓他們留意王福生與李博的行蹤。

    阿金忙稱了聲「是,」低頭退出了院子。

    袁芳惜聽說徐景達四處借錢的毛病又犯了,而且纏上了陳嫻雅,臉色才好看了些。

    「她們說婭姐兒在怡趣院,抱她出來,讓她隨我去文華居為她母親守靈!」袁芳惜直接來到陳嫻雅面前說道,袁崇與袁芳惜及所有袁府來的下人昨日已經搬去文華居駐紮,估計到現在他們才想起婭姐兒。

    「婭姐兒好不容易才睡下,等她醒來,讓她吃點東西再過來如何?」陳嫻雅當然不會將婭姐兒交給袁家人。

    「不行,她是我二姐唯一的骨血,靈前跪拜豈能少了她?她若餓了,我自會給她吃東西,我這嫡親小姨自然不會虧待她。」袁芳惜堅持要帶走婭姐兒。

    「她既是你二姐唯一的骨血,更是我陳家唯一的孫女兒,婭姐兒傷心母親,昨日與我母親哭了一夜,直到剛才累極才睡下,若是我嫂嫂在天有靈,絕不會計較她最心疼的女兒少跪一時半會兒。芳惜姐姐請先回去,待婭姐兒醒來,我親自送她到文華居!」陳嫻雅罕見地收起笑容,鄭重地說道。

    袁芳惜與陳嫻雅互瞪,各不相讓,最後還是袁芳惜先敗下陣來,「我在這裡等婭姐兒醒來。」

    這個袁芳惜還真是不屈不撓,陳嫻雅深覺棘手,瓊娘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陳嫻雅只好請袁芳惜進書房小坐。

    婭姐兒終於醒來,見著陳嫻雅與袁芳惜又是一陣哭,到底還是與陳嫻雅相處時間久一些,二人同時伸出手出求抱,婭姐兒猶豫了一下選擇了陳嫻雅,讓袁芳惜大為惱火。

    瓊娘端來煮得稠稠的雞肉粥給婭姐兒吃,結果婭姐兒閉緊了嘴巴堅決拒吃。不得已,陳嫻雅絞盡腦汁地回憶第一世看過的童話書,從龜兔賽跑說到美人魚,好不容易哄得婭姐兒吃完一碗雞粥,美人魚還沒變成泡泡,圍在一旁的丫鬟們卻等不及了。

    「大小姐,美人魚找著那王爺了麼?」

    「那王爺怎麼能不記得是誰救了他呢?」

    「王爺有沒有娶那個冒充的郡主啊!」

    早前一直默不作聲的袁芳惜突然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妄議皇家,這般沒規沒矩的,婭姐兒不能再跟著你,免得將來也跟你們一樣!」

    袁芳惜伸手想從陳嫻雅懷裡硬奪婭姐兒,卻沒料到婭姐兒打了個哈欠,靠在陳嫻雅肩上又睡了過去。

    這下子陳嫻雅堅決不肯讓睡著了的婭姐兒去文華居,袁芳惜無法,只得悻悻地走了。

    袁芳惜一走,瓊娘便說道:「奴婢在雞粥內放了一點安魂散!」

    難怪婭姐兒一吃完雞粥便又睡了,陳嫻雅皺眉道:「姆娘以後別再給她吃這個了,常吃對小孩子不好!」

    「是,奴婢記下了。」瓊娘面帶赧然。

    為了不讓人說閒話,晚飯後,陳嫻雅與婭姐兒還是去了一趟文華居,結果一進文華居正趕上和尚們在唸經超度,婭姐兒嚇得「哇哇」大哭,袁崇與袁芳惜兩個使出渾身解數也哄不住,最後將婭姐兒的那名被軟禁的乳娘叫來也不行,在靈堂守靈的陳莫渝只好讓陳嫻雅將婭姐兒抱回去,吩咐以後不用再過來。

    袁芳惜惱恨不已,只盼著京城的家裡快點來人,把這陳府砸個稀巴爛,為二姐報仇雪恨,然後將婭姐兒帶回袁家,永遠不許與卑劣無恥的陳家人往來。

    徐景達給陳嫻雅送來的糕點盒子底層放了三萬五千兩銀子的銀票,說明邵氏最少被徐惡霸敲詐了五萬兩銀子,幾乎是邵氏從公帳上貪來的所有銀子,可見陳莫渝的命還是很值錢的。

    接下來兩天陳嫻雅都在用心照料婭姐兒,爭取與她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同時她也通過廚房傳來的消息留意著府裡的動靜。

    陳淑雅如同改了性,連府裡出了那樣大的事情都沒有影響到她的向學之心,每天雷打不動地去草廬,然後能不出院子便不出院子。徐景宏自然是跟在陳莫渝與袁崇身後接待上門弔唁的親朋,徐景達在給陳嫻雅送了銀子後便出了府,一直未歸,唯有陳嫻雅知道那個貪財的傢伙定是去為宰肥羊做準備了。

    周姨太太與宋姨太太的反應很正常,沒什麼出格之處,就連琉翠都安靜得過分,紅顏與紅如兩名丫鬟被邵氏叫去服侍癱瘓越來越嚴重,屎尿難禁的陳壽源,不是被心理變態的陳壽源用唯一能動的手掐得渾身青紫,就是被邵氏打罵,卻又不許她們出院子半步,很是淒慘。

    還有一人的日子也不好過,袁崇兄妹二人對陳莫渝不再假以顏色,有好幾次陳二元差點被小舅子施以老拳,但都被徐景宏等勸住了。

    李博是第三日來見的邵氏,陳嫻雅照例知趣地避開了,也不知二人是如何談的,邵氏送李博出來時臉上有笑容,李博手上也多了一隻匣子,應該就是剩下的田莊鋪子的契書。

    拿著別人的東西做人情果然爽利啊。

    邵氏又陪李博去文華居弔唁,袁崇也知道李博的身份,對他很有幾分親近,幾人談了近一個時辰,直到用過齋飯李博才告辭而去。

    李博出府近三個時辰,按徐景達的性子就算是搶不到銀子,也會讓袁貴妃生的二皇子吃點虧,這也很合陳嫻雅的意,袁沛已經位居人臣,再成了太子的外祖,到時誰還招惹得起?想來徐景達更不願意看到惡毒繼母的娘家越來越得勢。

    夜裡,陳嫻雅哄睡了婭姐兒,剛鑽進溫暖的被窩,瓊娘撥了一下曖爐裡的炭,又將臨後院的窗戶打開一條縫。

    「啊!」瓊娘一聲輕呼,讓陳嫻雅頭皮一緊,趕緊坐起來撩開帳子看究竟,卻見屋裡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三個人。

    徐景達與阿金渾身是血,阿金還扶著另一名身材嬌小,搖搖欲墜的黑衣人。

    「她是阿金的妹妹,現在受了重傷,我們不放心讓她離我們太遠,請讓她在你的院子裡養傷!」徐景達開口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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