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9 當個看客 文 / 桑榆未晚
若覺得本站不錯請分享給您的朋友：
程筱溫和周小柔跟身邊的人說了一聲，就拎著包從一邊出了包廂門。
周小柔晚上倒是沒有喝酒，但是聽著那一群人唱歌也真是醉了，出來就跟程筱溫吐槽：「真是一群沒品的，我以後再也不來參加同學聚會了。」
程筱溫翻了個白眼：「每次說不來參加但是每次都來的是誰啊，懷了孕要注意胎教還來這種地方。」
周小柔吐了吐舌頭，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唐玉玨打了一個招呼：「唐少也來同學聚會啊。」
唐玉玨一笑：「嗯。」
本來程筱溫是想讓周小柔直接開車走人的，但是她說今天晚上實在是太無聊了，想要找一點刺激的，一定要讓程筱溫帶她也去一趟公安局，長長見識。
程筱溫推辭不過，看向唐玉玨，唐玉玨攤攤手：「沒關係。」
所以這一次，成了程筱溫和周小柔坐在唐玉玨車的後座，而唐玉玨負責充當司機開車。
真心覺得心塞，為什麼每次都淪為這種管家的角色。
程筱溫覺得現在心裡特別亂，周小柔在一邊狂吐槽晚上的這個同學聚會，她就一言不發地撐著手臂看窗外，倒是前面的唐玉玨對這個周小柔印象挺深刻的，一句接著一句的搭腔。
唐玉玨最後問：「你老公最近怎麼樣了？」
周小柔用一聽就能聽出來拍馬屁的口吻說：「很好啊，就是很長時間沒見唐少有點想了。」
唐玉玨：「……」
唐玉玨忽然就想到了沈硯白那廝，真是新婚了一個比一個過的舒坦，回家了能抱著老婆睡。
他不禁揉了揉眉頭，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他母親大人的意見了，找一個固定的情人先發展著？
如果是唐玉玨親愛的母親大人聽見這話恐怕就又要笑了：誰說讓你找情人了，是讓你找戀人找女朋友找能娶回家當賢妻良母的。
唐玉玨在路上就聯繫了局長，唐少大駕光臨當然是有失遠迎了，所以，不僅是程筱溫，就連周小柔都覺得這迎接的排場大了點。
寒暄過後，等到問起來唐玉玨究竟是要幫什麼忙的時候，唐玉玨轉向程筱溫：「呃，什麼忙？」
全體警察臉上的表情都成了一個囧。
程筱溫直接說：「有沒有能根據描述畫出來肖像圖的？」
後面有一個小個子的女人站出來，她沒有穿制服，只是一件鬆鬆垮垮的衛衣，頭上戴了一頂鴨舌：「我會。」
前面的隊長急忙說：「是，小許是神筆，讓她給你畫。」
其餘沒有干係的值班警察就都散了，只留下隊長和小許。
坐下之後，周小柔看起來異常興奮：「你真的能根據三言兩語就畫出來人的畫像麼？以前就在電視上看到過。」
小許看起來特別沉默寡言，只是點了點頭，示意程筱溫可以說了。
程筱溫回想了一下，簡要描述了一下這人的面龐，小許筆下匆匆，程筱溫湊過去：「眼睛再長一點……下巴再尖一點……鼻樑……」
其實在程筱溫的記憶裡，剛才那十分短暫的一瞥，她現在也記不清楚那人的長相了，好像就是在夢中見了一眼，醒了的時候就什麼都忘了。
雖然如此，小許還是畫出了一副肖像畫。
程筱溫拿著手中的這幅肖像畫，眼睛瞇了一下，不能說不像，也不能說像，因為她現在也把那張臉給忘了，但是或許還是在一些地方有點相似的。
身後的周小柔和唐玉玨湊過來。
周小柔說：「哇，帥哥。」
唐玉玨：「這不是顧青城嘛。」
程筱溫心中一凜：「顧青城？城西的那個顧青城？」
唐玉玨點了點頭。
其實說出了顧青城的名字，唐玉玨眼前馬上就浮現出顧青城那一張詭詐的臉，想到了今天晚上在提起程筱溫的時候，顧青城還反問了一句「程家的私生女」。
而現在，程筱溫這種急切問出來這句話的語氣，也是有點玄乎了。
這兩個人難道認識？
真相好像即將要揭開了，程筱溫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從包裡拿出那個手槍樣式的打火機，對隊長說：「能不能麻煩鑒定一下指紋？上面應該有我的指紋和另外一個人的指紋。」
隊長戴上塑料手套接過：「今天恐怕不行了，明天下午給你結果。」
程筱溫頷首：「謝謝。」
從公安局出來，唐玉玨先送了周小柔，然後送的程筱溫。他從後視鏡裡看，覺得程筱溫今天晚上有點不一樣，過分的安靜了一些，今天晚上見了面真是覺得反常。
唐玉玨忽然就調轉了方向盤，駛向另外一條路。
程筱溫轉過頭來看著唐玉玨，淡淡地問：「你要去哪兒？」
唐玉玨沒說話。
程筱溫直接解安全帶，還沒等唐玉玨反應就打開了副駕的車門，嚇得唐玉玨急踩剎車，實在是忍不住了轉過來就朝著程筱溫吼：「程筱溫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程筱溫已經下了車，向駛來的出租車招手，直接上了出租車。
唐玉玨看著出租車後面揚起的浮塵，握緊了拳頭砸了一下方向盤。
這個時候，早在今天中午程筱溫那頓散伙飯之後，唐七少的鬥志又被燃燒起來了。廣台畝圾。
程筱溫在他心裡打上了如下標籤：驚艷，神秘，孤高，不怕死。
同時，打下了兩個問號：張某某，顧青城。
…………
程筱溫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客廳裡只有管家給留著的一盞牆角落地燈，等程筱溫上了樓，樓下落地燈就滅了。
程筱溫沒有開燈，坐在床上抱著頭。
窗外的清冷月光在桌面上射出一個狹窄的小方塊，骨瓷的陶具上反射出銀光，除了這一束亮光，周圍全都是黑的。
程筱溫站起來，打開窗戶，直接就踩上窗台坐了上去。
向下面看，二樓東邊第一個的窗戶是程傅秋的臥房的，第二個窗戶是程傅秋的書房，然後是簡聲的臥房。
本來，程傅秋的書房和臥房的燈都是滅著的，但是等程筱溫在這兒坐了一會兒，他臥房的燈亮了。
程傅秋才從外面回來……
這段時間程傅秋貌似特別忙，這人究竟是在幹什麼呢？因為程筱溫打算揪住程傅秋的把柄，所以對他的日常起居就觀察的特別仔細。
而就在這個時候，程筱溫的房門突然從外面推開了：「程……啊！跳樓了？！」
她的臥室是在三樓，程筱溫低頭向下看，如果從這麼高的樓層跳下去，應該不會摔死，頂多摔斷腿或者摔個腦震盪。
所以，如果程筱溫想要尋死，就絕對不會從三樓跳下去，死不了又活受罪。
程筱溫扭過頭，看見是家裡的化妝師小可，就招手讓她過來：「別大驚小怪的，過來扶著我下去。」
小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等到扶著程筱溫從窗台上下來，管家張叔和保姆沈姨都已經上來了。
程筱溫擺了擺手：「沒事兒，我就是開窗透了透氣。」
這些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知道在聽見了這一聲跳樓了急忙就衝上來，但是二樓的有血緣關係的呢？
程筱溫真是感到心涼，人情如紙薄。
不過，這種心涼不是在她踏進程家的時候就已經清清楚楚地瞭解過了嗎？當初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現在還是一個人，沒有什麼改變。
等沈姨他們都下樓去了，程筱溫又走到窗邊，把打開的窗戶關上，看見樓下程傅秋臥房的等已經滅了。
程筱溫腦子裡突然就劃過了一道亮光，她急忙就衝出房間門，正好張叔還沒有走遠，她就問：「張叔，我大哥回來了沒有？」
張叔說：「大少說了，今天晚上不回來。」
「哦，沒事兒了，張叔你們早點睡。」
程筱溫關上門，靠著門板笑了起來，現在就算是不用腦子想，也能夠想到這人是誰了。
狗咬狗的遊戲，當一個看客也不錯。
…………
程筱溫本來是讓佳茵幫忙定的今天的車票，但是她現在還需要等指紋鑒定結果，而且一旦指紋結果出來之後，又要調查這個人到底是誰，所以就直接給佳茵打了電話，推遲一個星期回去，已經給導員請過假了。
這樣，程傅秋的那張請假條也就算是派上了用場。
直到第二天中午，程傅秋才回到家，回來了就把程筱溫和簡聲都叫下來開了個會，說是要請xx銀行董事長的女兒來家裡吃飯，都客氣一點。
程筱溫一聽xx銀行就傻了，絕對是龍頭企業，過了兩秒鐘才明白了程傅秋的打算，如果這事兒成了，這位xx銀行董事長女兒絕對是一塊肥的流油的肥肉。
不過簡聲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用不用特別買點什麼送？」
程傅秋說：「不用，禮貌點客氣點就行了。」
程傅秋過了今年七月份，就已經三十三歲了，但是還沒有結婚，這也算是s市所有的上流人士裡最晚婚的一個了，在普通大眾眼裡，這就是標準的鑽石王老五，說不定還有點不為人知的隱疾。
程筱溫吃完了午飯正要上樓的時候，程傅秋喊住她：「溫溫，合同簽了沒有？」
「沒有。」
程傅秋把碗筷放下：「你準備什麼時候簽下合同？」
程筱溫不禁笑了：「我就沒想著要簽下合同。」
程傅秋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唐玉玨絕對給你簽了。」
「你怎麼知道？」程筱溫已經上了三層台階，就轉過身來看著下面，反問了一句，「一句話，我有那麼大魅力？」
程傅秋抽出紙巾來擦了擦嘴：「你有。」
程筱溫可不敢把這句話當成是讚賞，冷笑了一聲：「是，這天下有那個女的能初夜就賣到小一億的，我可真是榮幸。」
當年程家因為有內鬼，發現的時候幾乎把財政掏空了，程傅秋就用程筱溫換了一樁單子，小十億，真有錢啊，玩一次都肯話這種大價錢。
程筱溫就轉了身，只聽程傅秋在身後說：「如果跟你們院長請一個星期的假不行，那我就直接請一個學期的假，反正在家學習也是一樣的。」
還沒等程傅秋說完，樓上程筱溫的房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下午，程筱溫接到了昨天公安局的那個隊長的電話，說上面有四個人的指紋，如果要確定是誰，還要一一比對。
程筱溫頓時就有點頭疼了：「麻煩您了隊長，我到晚上的時候去局裡拿。」
掛斷電話，身後就傳過來一個聲音：「去局裡拿什麼？」
程筱溫瞇了瞇眼睛：「你是怎麼進來的？」
簡聲聳聳肩：「你門沒鎖。」
程筱溫把手裡的紙巾揉成團扔進垃圾箱裡：「沒鎖？就算鎖了你也能進去吧，溜門撬鎖不是你的拿手項目嗎？以前溜程長安的書房，現在又溜程傅秋的臥室，不過我這裡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你估計偷不到什麼。」
簡聲向前走了一步，忽然說：「如果我想要偷你的心呢？」
程筱溫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扶著桌子笑的花枝亂顫：「好啊，用不用我親手挖了捧給你？」
跟簡聲這種人在一起，就永遠不能做到心平氣和，程筱溫好像是一個隨時都會引爆的不定時炸彈。
程筱溫現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簡聲，幾句話打發了他就匆匆下了樓，正巧二樓的程傅秋也要出門，就對程筱溫說：「下午有事沒有？正好跟我出去一趟。」
程筱溫直接回答：「我有事。」
「去見唐玉玨？」程傅秋說，「合同的事情先放一放，你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跟我去接一下青涼。」
程筱溫皺了皺眉：「青涼是誰？」
程傅秋說：「xx銀行董事長的女兒，跟你年齡差不多，應該可以說得上話來。」
…………
在程筱溫接到公安局的電話的時候，唐玉玨也接到了電話，他先趕到了公安局，讓警察調出對顧青城指紋的存檔，和打火機上的指紋比對，其中有一個絲毫不差的吻合了。
這就沒錯了。
唐玉玨瞇了瞇眼睛，已經知道了，程筱溫昨天晚上瘋了一樣挨個開包廂找的人就是顧青城。
但是，程筱溫為什麼想要找到顧青城呢？
唐玉玨突然想到昨天程筱溫給的那個打火機，就問：「昨天那個打火機給我看一下。」
隊長把塑料袋裝著的打火機遞給唐玉玨。
唐玉玨拎著塑料袋的一角，看了這個手槍樣式的金屬打火機，眉頭皺了皺，心想，程筱溫會吸煙？
唐玉玨把塑料袋放下，食指扣著桌面，拿著手裡的指紋報告單，問隊長：「你是不是已經給程筱溫打過電話了？」
「打過了，她說下午抽時間過來拿。」隊長點了點頭，他一直看著這位喜怒無常的唐少，覺得這種有錢人還真心不好伺候。
唐玉玨說：「這樣，一會兒如果她來了，你就這樣給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