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輸贏 文 / 雨豬
三天的考試轉眼間就結束了。
我發現，考試真的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它可以把平平常常的時間搞得雞飛狗跳。如果沒有它，這三天的時間一定會很平靜的。
胡胖和劉波考試作弊被抓，英語成績被記零分，就連他們的名字，也被「光榮」地掛上榜。對此，他們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但萍姐可就坐不住了，她覺得自己的學生作弊會給自己帶來恥辱，讓她在別的英語老師面前抬不起頭。
張貝貝則更是悲催，聽說在考試的時候太過於緊張，結果暈了過去。對此，她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但她的「英勇事跡」還是被傳的人盡皆知。
其實，考試期間，最過於緊張的並不是我們這些學生，而是各個班的班主任。
「土豆」在我們考試期間，好像更年期來了一樣，整天在教室裡走來走去。有時候邊走還邊歎氣，看他緊皺眉頭，神情嚴肅的樣子，我真的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我們學生都不急，他一個老師急什麼！這真是皇上不急，皇后不急，唯獨他這個太監急啊！
靈中的老師是我見過最最負責的高中老師，用一位學長的話來說，他們都是在用生命工作的人。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後，景陌雙手脫舉著自己的臉頰，坐在她的位置上，看著我一直出神。
「我有那麼帥嗎？」
我輕聲問道。
「……」
「在想什麼？」
我換句話問道。
「想你會不會遵守承諾，給我買一年的水果。」
景陌看了看天花板，木訥地說道。
「你覺得我是那種不遵守承諾的人嗎？」
「我怎麼知道，我又和你不熟！」
「……」
「呵呵，開玩笑啦！」
景陌看著臉迅速變黑的我，笑著說道。
「我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我語氣堅定地說道。
「以前也有人和我這樣說過，但……」
景陌說到這，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等我五分鐘！」
說完，我便跑出了教室。
我在樓道裡飛奔而過，並沒有看到一臉好奇地看著我的「土豆」。
穿過連著兩座樓的走廊，我跑到了校園廣播站門前。
輕輕地推開廣播站的門，我探頭進去。
「沒人。」
我輕聲自言道。
我大步走了進去，熟悉地打開了廣播設備的開關。再此之前，我曾看李浪這樣操作過很多次，所以熟悉的很。
「喂，喂。」
我舉著話筒試了試聲音。
「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一38班的劉邪，在此，我向大家廣播一條重要消息！我，劉邪和本班同學景陌在此立下賭約，誰在這次期末考試中考的差，誰就給對方買一年的水果！希望全校的同學見證！……」
我一連重複了好幾次，直到覺得全校人都聽到了，這才滿意的關掉了設備。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毛躁，連考個試都要打賭。」
就在我收拾好了廣播設備，打算離開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了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我身子一震。
我慢慢地轉過身，低頭說道：「校長好！」
「未經許可，擅自進入廣播室，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校長笑瞇瞇地看著我說道。
校長是個胖胖的老頭，他沒有仙風道骨的模樣，只有老不正經的樣子。但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好的人。
「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我摸著自己的頭說道。
「呵呵，你哪錯了？」
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我不該為了提高學習成績和別人打賭，繼而還為了信守承諾在廣播室沒有人的情況下進來廣播私人消息。」
「這麼說，好像我還應該表揚你了。」
「不用，不用，功過相抵就行。」
我急忙擺手說道。
「下不為例！」
「嗯嗯！」
我點了點頭，立馬從他身邊繞了過去，跑出了廣播室，然後長吁了一口氣。真是刺激啊！
當我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裡的人開始歡呼起來。看著一張張興奮的臉龐，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但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知道。
「劉哥威武！」
胡胖在一旁大叫道。
「威武！」
「威武！」
……
全班人都開始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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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地對著他們笑了笑，立馬坐回了我的座位。雖然我可以平靜地面對很多事情，但這件事情卻不在那「很多事情」的範疇中。
他們的笑容中，怎麼看都感覺怪怪的。
「喂！這下相信我了吧！」我對著景陌說道：「你怎麼了？生病了嗎？臉紅得好像蘋果一樣。」
「沒，沒有！」
「你到底怎麼了？幹嘛怪怪的。」
「沒什麼！」
景陌低著自己的頭說道。
「咦！你的臉更紅了唉！不會是得了很嚴重的病吧？」
「沒有啦！」
「還說沒有，我……」
……
其實，我並不知道那天在我還在廣播室的時候，教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現在，我多少能猜到一點了。
對於景陌來說，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從那天開始，開始發生了變化。
一條路，走在其中的人可能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所走的一小步，會對其他人產生巨大的影響。
期末考試後的第三天，「土豆」把期末成績單貼在了黑板的下角。
「土豆」站在講台上，一臉笑容地看著我。從那次廣播室風波後，全校的師生都已經知道了我和景陌的賭約。尤其是老師們，一直都在猜測到底最後，誰才是贏家。
說實話，「土豆」的笑容讓我有些發毛。
當很多人都去黑板上看自己成績的時候，我和景陌依舊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你好像很緊張？」
景陌小聲說道。
「當然，你不嗎？」
看了她一眼，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當然不！如果自己都對自己沒有信心，那怎麼可能贏！」
景陌的話好像一根刺一樣深深刺在了我心裡，怎麼都拔不出來。對啊！如果連自己都對自己沒有信心，又怎麼可以勝得過原本就比自己強大的人。
「呵呵，我輸了。恭喜你！」
聽完景陌的話後，我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
「你還沒有去看結果哎！」
「無論結果怎樣，在心性上，我已經輸了。」
「切！這麼容易就認輸，真沒意思！」
景陌看著我不屑地說道。
「隨你說吧！反正在你心裡，怎麼都是我不好。」
「那當然！記得我的水果。從明天起。」
「嗯。」
事實上，我完全不用去看自己的成績也可以知道最後的結果。班裡的人已經討論的熱火朝天了。
「真可惜！就差三分輸給了景陌。」
「是啊，就一個選擇題而已。」
……
班裡的人開始不斷地憐憫我，這讓本來沒什麼的我開始感覺自己真的很可憐。很多時候，我們的感覺都是別人帶給我們的。
當我知道成績的時候，我的心裡不難想像的有過那麼一點點的遺憾。但一想到景陌剛剛所說的話，我卻又覺得自己輸的並不冤了。
想到那一年的水果，我不禁有點頭疼。但好在，景陌說，一天送一個便好。
一個畫著笑臉的橘子，一個畫著調皮臉的香蕉，一個青色的蘋果……
在換到第12種水果的時候，在一片歡呼聲中，我們終於等到了寒假的到來。
好多人激動地扔掉自己手中的書，後來又在「土豆」的注視下乖乖地撿起了被扔在地上的書。我們都太開心了！
但所有的開心都在最後一刻消失了。當我們看著黑板上滿滿的作業內容時，我們開心的情緒剎那間蕩然無存。
「這麼多作業！我們還怎麼玩啊？」
有人抱怨道。
「就是啊！這麼多的作業，我就是哪吒也做不過來啊！」
「我要去死，你們不要攔我！」
「不攔你，去吧！」
說著，這人還推了推那開玩笑說自己要去死的人。同學們之間，好有愛······
隨之而來的抱怨聲在教室裡不斷響起。
背著被裝的鼓鼓的書包，我和景陌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書包裡裝著的作業，我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笑一個嘛！幹嘛擺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你錢似的。」
抬頭看了看一臉燦爛的景陌，我咧起嘴，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你還是不要笑了，真是難看。」
「讓我笑，又不讓我笑，你到底要我哪樣？」
我氣憤地說道。
「呵呵，我一般只讓人給我笑一塊錢的，多了我可給不起！」
景陌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笑著說道。
我被景陌那「一塊
錢的笑」逗得輕聲笑了起來，用背後的書包蹭了蹭景陌的肩膀，對她說道：「瞧你那點兒出息，真是讓人覺得可愛啊！」
「呀呀！你笑了！這就對了嘛！幹嘛要不開心，不就作業多了點嗎？大不了我幫你……」
「幫我幹嘛？」
我一臉希冀地看著她說道。
「幫你把作業燒掉！」
「……」
「幹嘛那麼懶！大不了放假我們一起做作業，很快就會寫完的。」
景陌兩隻手舉在空中，擋著傾斜而下的陽光，呡了呡嘴唇，輕聲說道。
不知為什麼，看著陽光下的景陌，我心中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情感。
「喂！喂！」
「啊？」
「在想什麼啊？那麼認真。」
「在想你為什麼那麼想和我在一起。」
「哪有！」
景陌的臉剎那間變得通紅。
「開玩笑的！」
我笑著說。
「以後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過了好一會兒，景陌這才說道。
「知道了，幹嘛那麼生氣啊！一個玩笑而已。」
「哼！」
說著，景陌便一個人快步走了。
看著已經遠遠走到前邊的景陌，我無奈地說道：「女生的臉真是變化莫測啊！」
以前的每一句話都是傷口，因為過去的開心，總是在折磨著人。每次痛的都會疼到想要忘記一切。
拒絕說再見是因為害怕忘記，害怕忘記所有的過去後自己會什麼都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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