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2 白頭到老 文 / 安染染

    明天就去領證？太快了吧？

    梁衣薰直覺這個速度太快了，可是面對羅廣珍語重心長的請求，她又不忍心拒絕。

    矛盾之下，她只能暫時回答，說自己考慮一下。但其實她很清楚，這個考慮的時間不會太長，就一個晚上而已。

    夜半，梁衣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羅廣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一想到羅廣珍的雙腿，一想到鍾凌天為此而飽受的煎熬，她的心就一陣陣地發疼。

    她知道愛情和婚姻不該是因為心軟或是感動而結成，但是她也不能否認，這些感動是愛情和婚姻的催化劑。

    書上說：男人不是一種性別，而是一種責任。照顧不了家人，承擔不了家庭重責，不能對愛人負責，就算把他生成男子身，卻也不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男人的承擔是什麼？不是斤斤計較，而是包容。不是蠻橫無理，而是照顧。不是空口許諾，而是做到。能讓身邊人平安幸福的，才是男人。

    而鍾凌天，就是這種男人。

    他對父母家人的態度，讓她感動，更讓她欽佩。

    所以，嫁給這樣的男人，她可以很放心，很滿足，甚至很驕傲。

    只是，明天就去領證，會不會太快了？閃婚？還是閃昏？

    梁衣薰循規蹈矩了二十多年，一時間不能接受這樣的變數，不由得唉聲歎氣。

    「小薰。」打著地鋪的鍾凌天忽然出聲喚她，關心問道，「睡不著嗎？」

    梁衣薰游離的思緒被猛地拉回，又一想到自己剛剛思考的事情，臉騰地紅了，幸好沒有開燈，黑暗遮去了她不少尷尬。

    「嗯，有點失眠，可能是認床的關係。」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可卻忘記一件事，昨晚她在他那裡可是一覺到了天亮。

    鍾凌天好笑地歎了口氣，她連說謊都不會。

    從地鋪上坐起，望向她的方向，「是不是我媽對你說了什麼？」

    梁衣薰心裡一慌，下意識地搖頭，「沒有。」

    鍾凌天當然不信，雙臂支撐在床沿，黑眸幽幽，眼底流露出一些複雜的情緒。

    因他的動作，梁衣薰下意識地抬頭，四目相對，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一些她讀不懂的諱莫如深。

    鍾凌天深深地望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無比認真地說道，「我曾經發過誓，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去完成我母親一切的期望，但我並不迷信，我相信人定勝天，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的命運會掌握在自己手裡！所以我不會逼你，而且我也沒有資格逼你。對於幸福，每個人的定義都不同，我也希望你自己做決定，只有這樣，你將來才不會後悔。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一個輕言開始的人，更不會輕言結束，所以對於這段感情，我是認真的，我希望我們有始有終，白頭到老。」

    白頭到老？梁衣薰的心被這四個人深深觸動。

    其實，愛情並不會讓兩個人白頭到老，愛情的力量很有限。帶給一個女人希望的不是愛情，而是男人的責任感。愛情讓兩個人走在一起，可想要繼續走下去的動力，卻不只靠相愛。白頭到老的秘訣有兩個，一個是負責，一個是付出。

    而他願意負責，也願意付出，那麼，她還猶豫什麼？

    「鍾凌天，我想好了，我們明天去領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