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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和我的數十年(11) 文 / 唐家小七

    窗外炮竹聲響起,應和著這個聲音,她聽到電話那邊廖天祐又說道,「薩薩,可以到門外來一下嗎?」

    她回頭看了一下坐在客廳裡的人,問:「怎麼了?」

    「有東西要送給你,你出來接一下。」廖天祐笑了笑,繼續保持神秘。

    「嗯,我這就出去。」她掛斷了電話,同言老太太說了一聲,就往言家的門外走。

    言家上下都是張燈結綵的,燃放過炮竹的地方飄散著青色的煙霧,走了十分鐘左右到言家的大門口,她離得遠的時候沒注意到,可走進了,炮竹的煙火散去,她愣了一下,言家大宅外面,佇立著兩個雪人,都和真人差不多高,而雪人的旁邊,站著廖天祐,他一身黑色的披風,眸子在暗夜裡發亮。

    「想了想,還是提前過來和你一同慶祝新年了。」在薩拉走上前的一剎那,他伸出雙臂抱著她,附在她耳側輕輕地說道。

    薩拉趴在他胸口,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酸澀,忍了好久才把想要流淚的衝動壓了下去,「你怎麼沒陪著廖阿姨?」

    「她啊,讓我別回家,我就一個人大過年可憐兮兮的,沒處可去就過來找你了。」廖天祐做出可憐巴巴的表情,像個討要關心的孩子一般。

    「對不起……」是她才害的廖天祐同他母親鬧矛盾,她聽別人說岑雪梅把廖天祐和廖天寶拉扯起來很不容易,廖錦盛去的早,她一個人又要照顧年幼的孩子,又要防著廖家存著狼子野心的人,只要想一想就應該孩子到,她這麼多年來走過來有多艱難。

    讓廖天祐同岑雪梅鬧翻,是她心裡最愧疚的事情。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我媽就那脾氣,等她想通了就好了。你還要跟著我過一輩子呢,我哪能委屈了你?」廖天祐知道她開口,肯定是為了岑雪梅那件事情,大大方方的說道。

    薩拉望進他的眼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廖天祐對她好,簡直把她捧到了天上去,她還有什麼理由可以放棄他呢?

    「我特地給你堆得雪人,比上次好看多了吧,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廖天祐拉著她的手看雪人。

    薩拉看著兩個雪人,問:「花了多少時間堆的?」

    「也沒多少時間。」廖天祐說話時呼出的氣息變成了霧氣,額頭上還冒著汗水。住狀估劃。

    想著時間也不會少了,薩拉握住他的手說:「爺爺奶奶他們都在包餃子,既然你沒地方去,那就跟我一起去吧。」

    廖天祐眼前一亮,「爺爺奶奶他們同意嗎?薩薩,你現在帶我進去可別後悔啊,我可是會順著竿子往上爬得人。」

    「不會後悔的,走吧。」薩拉淡笑著看著他,心裡暖暖的。

    廖天祐眉眼間神采飛揚,早沒了平日裡的沉穩淡定,在過新年這樣重要的節日薩拉都把他領回家裡,想想其中意味著什麼,就足夠讓他開心的了,哪裡還淡定的了?

    兩人折回客廳,言家的人看到廖天祐來了,先是一愣,而後招呼他坐著。

    對廖天祐,言家上下都不陌生,甚至把他當作了言家的準女婿,這個時間上門來,也就只為了薩拉了。

    言老太太對廖天祐是一百個滿意,一萬個欣賞,之前她不同意,是因為有廖天寶在,現在既然廖天祐都說不在意薩拉那些過往了,依著薩拉現在的狀況,選擇廖天祐真的是首選了,她哪裡還有什麼意見?

    廖天祐把言家上下哄的都挺開心的,顧緋紅拉著薩拉悄悄的說:「薩薩,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吶?」

    「我還在考慮。」薩拉咬著下唇說道,在她沒克服心裡的那些恐懼之前,她不會答應和廖天祐走在一起的。

    「還考慮什麼呢,我看著你們兩個挺合適,別再拖了,再拖著把他這麼優秀的男人拖跑了,那可真是有的哭了。」顧緋紅開玩笑,她是真心為薩拉考慮,看著薩拉平日裡總是悶悶不樂的,也就只有廖天祐陪著她,才能讓她心結解開一些。

    「嗯,我會的。」薩拉避開顧緋紅的視線,耳根子發燒。

    年夜飯吃過,就開始拜年了,廖天祐也厚著臉同幾個孩子一般,給言家的長輩拜年,不給紅包還不樂意。

    收完了紅包,他把所有錢都給了薩拉,說是將來養家用。

    薩拉抿著嘴,偷偷地笑著。

    凌晨七點鐘,拜訪的人就陸陸續續的來了,薩拉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跟著廖天祐一起出去玩。

    帝都新年的街市並不冷清,兩人出了言家的小區,就開始不停地聽到鞭炮的響聲,到處都是穿著新衣在街上吵吵鬧鬧的人。路邊有賣發光的犀牛角的人,廖天祐買了一個,非要給她戴上。

    薩拉相當的彆扭,可對上他盈滿了期待的目光,她是怎麼也不忍心拒絕。

    走到廣場的時候,兩人坐在廣場邊花壇上,看著熱鬧的人群,只是坐下沒多久,薩拉就感覺到自己頭上忽然落下了個東西,伸手去掃,那東西從頭髮上掉下來,才發現是一個冒著輕煙的鞭炮,頓時臉色都白了。

    她轉身拚命的抱著廖天祐,往他懷裡鑽。

    等著身後傳來啪的一聲響聲,她才如蒙大赦一般,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遠處兩個熊孩子指著兩人得意的大笑,薩拉感覺到廖天祐抓著自己的胳膊一一緊,剛鬆懈來的心頓時又緊張了起來,她就知道廖天祐要真生起起來,那絕對是小孩子也不放過的,不然廖天祐的手也不會廢了。

    她伸手想要阻止他,可廖天祐已經蹭的一下站起來了,衝著那兩個熊孩子大步的走過去。

    兩個孩子轉身就跑,但廖天祐已經搶先一步,一手抓住一個,陰沉著臉說:「我讓你們兩個小壞蛋扔鞭炮在人身上!」

    他抱住一個,夾住一個,抬手毫不留情呱呱往兩個孩子的屁股上打了兩巴掌。

    這下可算是惹上了禍端,兩個孩子咧開嘴開始哭了起來。

    孩子的父母聽到哭聲,朝這邊趕了過來,周圍的人也對著廖天祐指指點點的,沒一個人是說好話的,薩拉眼看著要壞事,趕緊拉住廖天祐,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過去。跑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大喊大叫的聲音,她抓著他的手更加緊,兩人不要命的在人群裡狂奔起來。

    最後停下來的時候,身上不停地往下流汗,後面早就沒了追蹤他們的人。

    薩拉捂著自己的腹部急促喘息了幾下,才伸手點了點廖天祐的腦袋,「你怎麼就那麼幼稚,同兩個孩子計較。」

    「誰讓他們扔炮仗在你頭上,真要爆炸了,你現在也該進醫院了,現在這孩子不教訓不行。」廖天祐稍微喘息著說道,心裡滿是後怕,那麼大一個炮竹,要爆炸了,肯定會傷著她。

    「好吧,下次你別這樣了,動粗不好。而且,你的腿也不能跑那麼久,還是多注意一些。」薩拉也不好意思再責備他,畢竟廖天祐是為了自己才責備哪兩個熊孩子的。

    「嗯,我會的。」廖天祐抱著她,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事情差不多解決了,兩人就要回去了。

    可在街巷裡跑了太久,他們也不知道在哪裡,只好沿著小巷按著記憶中的折回去。

    兩人兜兜轉轉的,怎麼著都沒能走出去。

    廖天祐看著一模一樣的建築物,面上雲淡風輕,心裡卻有些焦躁了。

    等著兩個小時候,再次回到原地後,薩拉抬頭看著廖天祐,對他的領路能力產生了質疑,「你確定你認的路?」

    「帝都現在一年一個樣,我哪能都認識啊,這裡以前我來過,記憶裡是按照剛才那麼走的……」廖天祐輕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

    薩拉忍了忍,把到嘴邊的那句話嚥了回去,早知道廖天祐不認識路,他們也好問人怎麼走,現在在原地兜兜轉轉了兩個小時了,她的腿走的都沒知覺了。

    找了一個人,帶著他們走出了小胡同,到了大道上,薩拉看著抬著下巴的廖天祐,心裡覺得好笑又不敢笑他,只好憋著。

    廖天祐察覺到她的注視,低下頭繃著臉色說:「你要是真想笑就笑出來吧,我不會和你計較的。」

    他話剛說出來,薩拉就很不厚道的噗哧一聲說了出來,看著廖天祐臉色越來越臭,捂著嘴讓自己不要笑的那麼明目張膽。

    沿著路走到盈江大橋的時候,風吹過來,散落了她的頭髮,她的眼角還帶著笑意,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明媚的。

    廖天祐伸手幫她把散落下來的髮絲挽至而後,過了好一會兒,手都沒離開,而是摸著她的臉頰,眸子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薩薩,我可以吻你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唯恐驚到了她一般。

    四目相對,她像是失去了聲音一般,嘴角微揚的弧度還沒壓下來。

    她很想點頭,可是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的反應,又猶豫了,若是當著廖天祐的面嘔吐出來,他會更加受傷吧……

    可不試,兩人之間總止於這一步,對廖天祐何其不公。

    心裡兩個聲音爭執著,她眼底的笑意湮沒,取而代之的是踟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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