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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保安團的差事 文 / 一煙飛絮

    姚夢蘭掙扎著把心中那個惱人的小人壓制住,並不著急去追趕江信北。打定主意後,姚夢蘭若無其事地跟龍婉娟說一會兒話,再找姚季宗,藉故說要進城一趟。

    姚季宗很少阻止姚夢蘭,即便懷疑姚夢蘭和江信北有什麼約定,也只是一個閃念。以前,姚夢蘭出門進城,根本就沒必要跟姚季宗說,現在姚夢蘭能說一聲,也是乖乖女長大了,不至於太過任性。

    牽馬出屋,姚夢蘭的心態完全不同,意氣躊躇。

    「君子有不戰,戰必勝。」這句話是孟子講的。其原因是因為任何對戰都離不開三要素,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中,尤以人和為最,離開人和,無論你作戰意志如何強大,外在的作戰條件如何優越,最終最好的戰局最多是「委而去之。」

    天時方面,雙方長輩定下的親事橫亙在倆人面前,姚夢蘭根本無力改變。

    地利方面,男女之間的社會地位決定了姚夢蘭只能被動挨打,除了內心的掙扎,幾乎都是做無用功。

    人和方面,在最重要的方面,本來應該是姚夢蘭最大助力的姚季宗和龍婉娟卻非但沒有給予姚夢蘭支持,反而一再瓦解姚夢蘭並不堅定的戰鬥意志。

    三個要素中,姚夢蘭沒一個要素佔優,繳械投降是遲早的事,而且時間不會很長。結果,從定親到現在,不過一月有餘,在和江信北的較勁中,直接與間接因素一綜合,姚夢蘭徹底繳械,即便心中還有一點不甘,也是連一個妥協都談不上。

    可是,姚夢蘭一路走出姚家莊,一顆心不再糾結和江信北的親事。卻把主意打定在「男主外,女主內」上,準備再這個方面和江信北較上勁,想著,姚夢蘭都不由自主地樂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世事變幻的確如此。

    姚夢蘭接受這門親事,視界立馬為之一變,局面一下開闊起來。

    把姚夢蘭對江信北的關係對比著,再放在這三個要素中看。有點意思。

    天時方面,親事婚事已定,意味著姚夢蘭掌控著江信北的後院,後院不穩,天下大亂,這肯定不是江信北所願意的。姚夢蘭這時才真正體會了龍婉娟那句「女人啊,不認命,命是別人的,總會逼得你走投無路。認命了,命是自己的,自己可以好好把握。」的精髓所在。

    地利方面,現在江信北所做的事情正是關鍵時候。力有未逮,江信北離不開姚夢蘭的幫助支持,很多事情姚夢蘭可以左右江信北的想法,江信北想投降繳械都不行。

    人和方面。這更不用說。以姚季宗和龍婉娟平時對姚夢蘭的疼愛和遷就,沒道理還處處為江信北著想。至於江信北家,只要姚夢蘭不過分。以倆家上班子的交情,肯定不會委屈姚夢蘭。這將決定江信北,即便對上姚夢蘭的無理取鬧,也得退讓三分。

    一路上,姚夢蘭想著各種可能,即便像在親事上結局一樣,每次都臣服江信北,那也沒什麼,說明自己找到真正托付終身之人,沒什麼不好的。

    情感碰撞,征服與被征服,在相互較勁中,不斷達成和諧的過程,或許就是愛戀的快樂所在,想著,似乎找到戀愛的感覺,姚夢蘭頓時愉悅起來。太在意結局,只講遷就與付出,或者只講佔有與索取,似乎都太索然無味了。

    江信北在半路上等著,還在想著自己的好事。看到姚夢蘭騎馬的身影出現,歪念一轉,江信北來了主意,打算看看有個合適的環境,設法使姚夢蘭的坐騎受驚,自己好趁機逮住姚夢蘭,至少該把該占的便宜佔個夠。

    姚夢蘭看著江信北牽著馬立在路中央,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心裡泛起一絲淡淡的喜悅,上衝臉頰,變成一抹紅暈。或許是江信北的笑容使得臉上掛不住,姚夢蘭雙腿突然一夾,馬兒一竄,朝江信北衝去。

    江信北趕忙閃身躲過,不知道姚夢蘭是為了那般。

    一馬當先,姚夢蘭沒有理睬江信北。說不清楚為什麼,姚夢蘭在家裡慢騰騰地姍姍出屋,雖然沒有說讓江信北在半路等,但心裡多少有些期待。江信北真的在半路等著,姚夢蘭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賤了一些。

    倆人一前一後,催馬飛奔,一心在馬速上爭勝,把那點心思拋開的一乾二淨。

    江信北的山林功夫,姚夢蘭沒辦法比,但姚夢蘭的馬上功夫,江信北同樣望塵莫及。蓋因,江信北長期跟江敬林行獵,姚夢蘭卻是在姚季宗的慫恿下,自小在馬背上爬上爬下。

    短時間內,兩人還能維持一段相對沒有過快拉遠的距離,時間稍稍一長,江信北便落下姚夢蘭幾個山彎。這讓江信北沮喪不已,虧自己還想捉弄姚夢蘭,姚夢蘭沒有作弄自己就算自己撞大運了。

    快馬如飛,轉過山腳,江信北見姚夢蘭被幾個端著步槍的兵爺攔住。不由自主地摸摸插在前身棉衣掩蓋下的駁殼槍,江信北拍馬向前衝去。

    幾個荷槍持彈的兵蛋蛋聽到後面的馬蹄聲,停下回頭一看,喲呵,還是個小美女,攔住,喝令下馬接受檢查,而且那兵痞言語之中似乎還有那麼點邪邪的淫笑,引得其他幾個哈哈大笑。姚夢蘭大怒,揮起馬鞭便要抽打。姚夢蘭本身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在家裡有姚季宗慣著,平時對不入眼的人,不論是村裡人還是鄰村人,向來頤指氣使,此時,姚夢蘭覺得理所當然,沒什麼不妥。

    「放你媽的狗屁,這方圓二十里地,哪裡來的土匪?謝延亮,你不得好死……」

    聽到叫罵聲,姚夢蘭才注意到這幾個兵爺還押解著兩個漢子,那叫罵的漢子約莫三十來歲,被五花大綁,猶自漫罵不停,那個謝延亮大概是另有其人。

    幾個兵痞的頭是個排長,走到那漢子身邊

    ,左右開弓,給了那叫罵漢子倆耳光,罵道:「媽的,是不是土匪是你說了算,還是老子說了算?老子說你是土匪,你就是土匪。」

    看著著裝,這些人是保安團的人,那就好辦。

    江信北趕到,一把抓住馬鞭,攔在姚夢蘭身前,道:「各位長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這種事情,江信北見過不少,也聽過不少。不少地方,村裡財主或者鄉鎮大戶,看上人家的田產,屋宅地,女兒,老婆什麼的,總會找個理由,由官府出面,弄走其當家人。剩下一家子婦孺小孩還不任由他們像揉麵團似的。

    對著姚夢蘭的幾個槍口立馬變成對準江信北:「下馬,我們懷疑你倆是土匪。」

    見此情景,江信北反而放下心來,先自跳下馬來再示意姚夢蘭也下馬。

    姚夢蘭憋著氣,很識趣地順從江信北,放下大小姐的性子。眼前局勢明顯不對,事情過後,即便有父親出頭,吃了眼前虧,終究是不發算。

    顧不上同情那倆漢子,怨只怨這倆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也顧不上跟姚夢蘭解釋,江信北上前一步,抱拳說道:「保安團的兄弟吧……」

    保安圖那排長回過身來,見江信北就一個嫩相得很,輕蔑地一撇,道:「少套交情,一邊去,接受檢查。」

    一句話噎得江信北一句話接不上來,有些火起,但人家的步槍刺刀臨身,又不敢稍有反抗。從沒吃過這種虧,姚夢蘭被刺刀差點抵住胸脯,滿臉怒氣,也只能順從地後退到路邊。

    江信北和姚夢蘭穿著都不錯,看兩人馬上的包裹,應該有些乾貨,那排長走近馬匹,拍拍馬身,將包裹取下,丟給手下。

    「打開看看,有沒有傢伙。」嘖嘖幾聲,那排長又轉身走到姚夢蘭身邊,道:「可惜了,小小年紀怎麼就想著去做土匪婆呢。身上帶著傢伙吧,讓我搜搜。」

    魔爪臨身,姚夢蘭失去往日的高傲和鎮定,不禁花容失色,顧不上小姐脾氣發作,不知所措地看向江信北。

    自己老婆眼看就要受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江信北血氣上湧,趁持槍倆個避讓長官之機,一把勒住那排長的脖子,同時抽出駁殼槍,抵住其太陽穴,朝幾個兵蛋蛋喝道:「給臉不要臉,給我把槍放下。」

    猝不及防,對上江信北,還有情可原,那排長卻更是個欺善怕惡的。江信北稍稍鬆開手臂,他連連咳嗽幾聲,趕緊對手下下令:「放下,放下,快放下。」

    姚夢蘭剛才差點受辱,受氣不過,走過來有樣學樣,學著那排長甩那漢子耳光的樣,左右開弓,一氣給了十多個耳光。

    一般人對上保安團的哪有這樣的氣勢,姚夢蘭這架勢反把幾個保安團的兵蛋給弄蒙了,把槍口垂了下來。

    「夢蘭,你收拾一下,先回去。」

    姚夢蘭不無擔心地看著江信北,道:「那你呢?」

    江信北道:「放心,我沒事的。」

    姚夢蘭:「我不,要走我倆一起走。」

    江信北怒道:「你在這裡礙手礙腳的,你走不走?」

    姚夢蘭即便有些小姐脾味,但姚季宗的個性卻繼承了八**九,即便沒有和江信北這門親事,也難讓她舍下江信北一個人逃走。

    江信北見姚夢蘭不肯走,忍下性子,勸道:「我有辦法脫身,如果我倆一起走,萬一他們起了歹意,我倆死得豈不冤枉?聽話,我有辦法脫身。就算沒辦法脫身,有你離開,他們也不可能把我怎麼樣?最多吃些皮肉之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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