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低調的聶宸 文 / 步無盡
「要是學會提煉玄沙，我也可以擁有斗飾！」聶宸默默注視著煉玄場，對斗飾的渴望油然而生！聶家的粗鑄大冶術，對斗飾的煉製有專門涉及，但前提是必須要有玄沙！
斗飾能夠在先天靈感的基礎上，強化對外界靈氣的感應能力，從而進一步提高修煉速度，同時，它能夠極大程度地調動天地靈元，把靈衍戰技的威能推送到巔峰境界！
斗飾有眾多形式，但最常見的是指戒、手鐲、額帶、項環、腰束等，凡是人體當中氣脈最為密集的部位，都可佩戴斗飾以強化先天靈感的潛在力量！
煉玄場內，一枚接著一枚的玄石被煉廢，不少弟子開始痛呼不已，因為煉玄所需要的玄石，由各人自己提供，而玄石的價值以重量來計算，一枚玄石少則數萬靈晶，多則十幾萬靈晶！
煉玄需要天賦，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就像是普通斗者的靈感，玄士的玄府也有「玄感」，每個人對天地玄氣的感應能力有強有弱，它不但關係到煉玄技藝的高低，還直接決定玄道修為的速度！
對玄士來說，玄石的真正價值，始終還是玄精！玄道修為才是玄士的根本所在，但昂貴的玄石價格，令所有玄士都不堪重負，煉玄於是成了他們最為重要的謀財手段，因為只有玄士，才能從玄石當中提煉玄沙！
玄沙的價格奇高，但提煉異乎艱難！七成以上的玄沙在提煉過程中會被煉廢，所以用玄沙交換玄石，讓多數玄士都入不敷出，但這是他們得到玄石的最佳手段，其它任何仙藝都很難提供如此高的財力輸出，而許多賣主在出售玄石的時候，也必須要用玄沙才可交換！
數時辰之內，煉玄場上不斷有人發出悲歎，聶宸注意到這些人當中既有新晉的弟子，也有入門多年的老弟子，他們耗盡了玄石之後，只能垂頭喪氣地退出煉玄場，等積蓄了足夠的財力之後，再購買玄石重新開始！
那位築元境的玄者，不斷在講台上向眾人闡述要點，指出他們在煉玄過程中的致命缺陷，然而天賦所及，能夠順利提煉出玄沙的弟子少之又少，而聶宸在場外仔細聆聽著他的教誨，把煉玄的關鍵之處牢牢記在了心裡！
時至最後，多數弟子都沮喪而去，只有少數幾人煉出了玄沙，正得意洋洋地向眾人炫耀他們的成果，築元境的玄者對這幾人做出一番勉勵之後，宣佈這次煉玄授藝正式結束，對他來說，這次授藝也只是一個役務，但這種役務很少有人能夠勝任，所以勤役值極高！
聶宸於是走進煉玄場，把丟棄在場內的所有廢石撿取起來，再投放到煉玄場內的一隻石桶，廢石撿完之後，把石桶背到廢渣場倒掉，他的役務就算完成。
然而撿取廢石的過程，卻並不簡單！玄石被煉廢之後，廢石具有極其強烈的蝕靈屬性，聶宸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廢石撿取到石桶，廢石在手中滯留的時間稍長，他的護體靈元就會被灼穿，整隻手也會被廢石灼傷！
煉玄場內有專用的石桶，石桶當中蘊含有特殊煉製的法陣，專門用來盛放廢石，但石桶本身重達千斤，聶宸背著它行動緩慢，把丟棄在四處的玄石一枚枚撿進桶內。
「哪裡來的鄉巴佬？滾開！」聶宸彎腰撿取廢石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厲喝。
他連忙轉身，看到一位黃帶弟子，正對著他怒氣沖沖！
「哼，擋著梅吉少爺的路，你想找死？」
「聽到沒有，快滾！」
兩位藍帶弟子站在梅吉身旁，似乎對梅吉十分巴結。
聶宸只好退到一旁，對方的身份畢竟遠高於他，地位尊卑在聖道院極其嚴格，聶宸就算心存不滿，也只能逆來順受。
梅吉輕哼一聲，逕直走到聶宸對面，在一位劍裝少女的跟前停了下來。
「恭喜藍芸師姐，煉玄技藝又精進了一步！」
劍裝少女一臉冷漠，看也不看向她奉承的梅吉：「你無非是想炫耀，剛才的進步比我還大。」
梅吉訕笑著道：「在師姐面前，我永遠甘拜下風，我陪你一起去練劍如何？」
「哼，沒興趣！」劍裝少女從座位上站起，正要離開煉玄場。
梅吉的兩個手下立刻跟上，把她攔了下來。
「師姐不去練劍，就去大宛城逛逛吧，今天我請客。」梅吉依然笑容可掬，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
劍裝少女眉頭一皺，看著面前的梅吉三人斥道：「滾開！」
「梅吉少爺盛情難卻，藍芸師姐何必推辭？」
「是啊，梅吉少爺才貌雙全，跟師姐正好般配！」
「啪啪」兩聲脆響，梅吉的兩個手下猝不及防，被突然出手的劍裝少女摑了兩個耳光！
二人呲牙咧嘴，捂著發燙的臉頰退到了一邊，梅吉終於收起笑臉，一臉怒色地說道：「藍芸，你好大的架子，本少爺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太過分！」
劍裝少女冷哼道：「他二人滿嘴胡言，我沒有打掉他們的牙，已經算便宜了他們。」
四周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圍觀，梅吉臉面受損，氣急敗壞地道：「藍芸，你不要猖狂，到時候我會讓你跪著向我求親！」
劍裝少女勃然大怒，舉起手掌向梅吉摑了過去！
梅吉輕微一躲，一把抓住了藍芸的手，嘿嘿一笑說道：「聽說藍家的商隊在天莽山被劫了，那批貨我們梅家可是大股，藍家還不上的話，你知道後果如何！」
劍裝少女愕然一愣：「你胡說！」
梅吉得意地道：「哼，信不信由你，天莽山的流寇猖獗多年，整個漠北都拿他們沒有辦法，你們藍家被劫有什麼好奇怪的？」
藍芸的臉色倏然變白，整個人木然地呆在那裡！
梅吉愈加得意，不斷撫摸著藍芸的手背說道：「師姐如果肯跟我交往，我就回去向父親求情，說不定會讓藍家渡過此劫。」
「砰」的一聲，藍芸終於被梅吉激怒，向他的胸口突然轟出一掌！
梅吉猝不及防，身形被強大的掌力推向空中，然後重重地摔了下來！
巧合的是，梅吉飛落的方向正朝著聶宸，聶宸急速一閃，梅吉不偏不倚地掉進了那只石桶！
一聲慘叫隨之響起，石桶在梅吉的強大衝勢下直接傾倒，內部的大半桶廢石全部扣在了他的身上，強大的蝕化能力如一團烈火，頃刻間把他燒得體無完膚！
那兩個藍帶弟子連忙衝到跟前，把梅吉從廢石堆中拉了上來，他衣衫襤褸地出現在眾人面前，讓四周響起一陣哄笑。
「你給我等著！」梅吉暴跳如雷，但藍芸的身影漸漸走遠，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威脅。
圍觀眾人不斷發出哄笑，梅吉入門洪武聖道院已有三年，他的跋扈無人不曉，如今落得這樣狼狽，許多人都對他幸災樂禍。
梅吉氣急敗壞地呆了片刻，隨後把目光落到了聶宸身上！
「哼，不長眼的鄉巴佬，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梅吉凶相畢露，一腔怒火全部發洩到了聶宸身上。
聶宸一臉無奈，但看到梅吉這副慘狀，心底也在暗爽不已。
那兩個藍帶弟子趁機耀武揚威起來：「你剛才要滾遠一些，梅吉少爺就不會撞到石桶！」
「就是，梅吉少爺弄成這個樣子，全都是你造成的！」
聶宸一語不發，這種胡攪蠻纏的敗類他多見不怪，在他們面前根本沒有解釋的必要，之前的成長經歷告訴他，保持低調是應對這種局面的最好辦法。
「鄉巴佬，你是個啞巴麼？梅吉少爺傷成這樣，你還不趕快跪下道歉？」
「你真是陰魂不散，成心跟梅吉少爺作對是吧？」
聶宸依舊無動於衷，任憑梅吉三人對他輪番呵斥，他站在原地默不作聲，但卻沒有絲毫屈從的神態！
四周圍觀的眾人，也為聶宸的舉動感到好奇，他既不屈服，也不辯解，對梅吉三人儼然無視！
「哼，臭小子，你給我去死！」梅吉最終惱羞成怒，對默不作聲的聶宸突然轟出一拳！
聶宸身形急閃，虛天步暗暗催動，輕鬆躲開了梅吉的這一道攻勢。
「咦？！」梅吉三人同時一愣，圍觀的眾人也紛紛驚詫，聶宸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居然能夠躲開梅吉的正面一擊！
「哼，鄉巴佬，躲得倒是挺快！」梅吉惡狠狠地看著數丈之外的聶宸，那兩位藍帶弟子迅速分抄過來，把聶宸圍在了中間。
「我看你能躲到哪裡！」惱怒的梅吉目露凶光，向著聶宸步步逼近！
聶宸皺了皺眉，從袖袋中果斷掣出了白骨棒！
梅吉不但是黃帶弟子，而且靈感天賦也很高，他的修為是聚氣境六層，跟宿坤應該不相上下，另外還有兩個藍帶弟子追隨著他，聶宸面對他們三人，實在沒有取勝的把握，他想用白骨棒在一擊之內形成震懾，讓對方知難而退！
「呵呵，這鄉巴佬，你拿著根破棍子想幹啥？」
「這也叫斗器？哈哈，叫花子的打狗棍也比這強！」
聶宸的白骨棒其貌不揚，跟一根木棍的確沒有什麼兩樣，再加上他身上所穿的黑風甲形態古板，連他自己都感覺土的掉渣，「鄉巴佬」這個稱呼恰如其分！
但是粗鑄大冶術追求實用！白骨棒和黑風甲看似普通，實際上靈息內蘊，聶宸長期沉浸於酒元的淬煉，他精純而又雄厚的十系靈力，恰好能夠發揮這兩件斗器的強大威能！
梅吉一臉不屑地看著聶宸，論條件，他有令人垂涎的極品斗器，但是作為黃帶弟子，他自恃自己的優秀資質，根本不需要鬥器就能夠將聶宸擊敗！
然而，恰恰是聶宸的低調讓他過度自負，輕敵的後果讓他付出了慘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