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當眾決戰 文 / 步無盡
一個弟子告訴他：「莊主帶領他們去了仰天丘頂。」
聶宸恍然道：「仰天丘頂？又到了宛丘部落三年一次的交易會？」
「是的，各家弟子都在那裡交易材料，所有族長則維持秩序。」
聶宸目光一沉：「對了，宿坤的傷好了沒有？」
「半年前就痊癒了！宿家傾注財力購買靈藥，他痊癒得很快，此時正在仰天丘頂跟其他少主較技，第一名可以獲得部落聯盟給出的豐厚犒賞。」
「哼，既然痊癒了，那就正好！」聶宸的語氣透著森寒，令酒莊弟子猜不透他的含義。
在酒莊略一駐足，聶宸便迅速跑向仰天丘頂！
仰天丘頂，坐落於宛丘部落中部，是一座巨大的山丘，頂部像被削平，宛如一隻倒扣的碗，在丘頂的廣場上，可以俯瞰整個部落。
每隔三年，宛丘部落的幾十個家族，都會在此地舉行交易會，各家領地內出產的材料，通過流通實現互補。
此時，丘頂廣場上熱鬧非凡，在交易的同時，一些精彩的武鬥和仙藝較技也在上演，實力較強的斗者，能夠取得由各大家族共同資助的綵頭：那是一筆數目不小的獎賞！
聶宸飛速趕往丘頂，在一個偏僻位置找到了聶家攤位，寒酸的是，聶家的攤位前冷冷清清，擺售出來的材料幾乎無人問津！
照看攤位的弟子當中，就有朵瀾！聶宸遠遠地看著她，向路過的其他斗者兜售靈酒，但是很少有人願意駐足，因為擁有鍛體天賦的斗者少之又少，只要體質不是太差，沒有人購買朵瀾出售的混元酒，而聶氏酒莊，莊主的酒藝都停留在混元酒的層次。
所有家族的族長，都圍坐在丘頂天台上高談闊論，唯獨聶氏酒莊的聶戰雲，幾乎沉默不語，窘困的局面，讓酒莊弟子難以獲得足夠材料，修煉長期止步不前，對酒莊十分不利！
「陳兄，依你看，下一批的聚氣境弟子當中，誰最有可能首先進階到築元境？」
「當然是宿坤了，照這樣的修煉速度，不出五年，他就能突破到築元境！」
「這麼說，五年之後的部落兵舉，宿家是穩勝一籌了！」
「宿坤的資質遠勝我等，或許三百年後，他會後來居上，先於我們進入凝星境！」
「恭喜宿兄，有子如此，實乃家門之幸！」
「也恭喜匡兄，你們兩家聯姻，宛丘的壯大指日可待！」
「同喜、同喜」匡千貌和宿遷仇頻頻含笑，應答著四周幾個家祖的奉承和抬舉。
聶戰雲端坐在另一個角落，對面的談笑他充耳不聞。
「聶兄，何故悶悶不樂？」
「聶兄的公子叫什麼來著？哦……聶宸是吧？」
「我記得上一次匡兄賀壽，兩家定下的決鬥，還有機會實現麼？」
「別鬧了，那是宿坤猝不及防，被偷襲而重傷的。」
「這場決鬥，看來真要無限延期下去，這輩子休想看到嘍！」
幾個家祖對匡千貌和宿遷仇極盡奉承，卻沒有忘記對聶戰雲冷嘲熱諷，他們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更加取悅於匡、宿二人。
聶戰雲面若冰霜，所有的譏笑，都只能當做無視！
可是，就在他激憤難耐的時候，忽然間瞥見丘頂廣場最偏僻的一個角落，聶家弟子的攤位前，出現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宸兒回來了？」一抹狂喜從心底湧起！聶宸臨走前留在牆上的那句話，至今猶在耳邊！
「不敗宿坤，終生不回！」
短短一年，聶宸就能兌現誓言？聶戰雲認為這絕不可能，但聶宸當初在巨石上打出拳坑，他是親眼目睹，那個局面如果再現，擊敗宿坤也不是沒有希望！
「但願宸兒能有長進。」聶戰雲的目光表現出了一絲期盼，聶宸離開一年以來，外界幾乎早已忘記了他的存在，誰還會對一個沒落家族的廢物過多留意？
聶宸在人群中駐留片刻，眼神看到了父親的目光，父親沉默寡言，匡、宿兩家那邊則大笑不止，聶宸不用猜也能知道，此時的父親該是怎樣的一番處境！
「哼，辱我者，我恆辱之！今日就把所有屈辱，十倍返還你們！」聶宸在心底發出嘶吼，接著打開一壇紅羹酒，咕咕咕喝了下去！
酒力在週身迅速散開，聶宸的修為被掩蓋得更加嚴密，就連築元境的斗者，也看不透他的境界了！
「聶哥哥，你回來了！」朵瀾看到聶宸緩緩走來，一臉的振奮無以掩飾，整個人懵在當場。
「嗯。」聶宸走到她的跟前，短暫的寒暄之後，他把幾壇靈血、十幾張獸皮、靈藥、三十多壇玉曇酒、一大堆熏干的狼肉、獅肉、火烈豚肉、十幾枚珍貴的獸丹，一件件擺放到了聶氏所在的攤位上！
原本寒酸無比的攤位，瞬間變得富麗堂皇，更引來了無數驚奇和艷羨的目光！
「瀾兒，挑一些自己用的，不用的全部交換。」在朵瀾和聶氏弟子的驚訝當中，聶宸輕聲提醒著朵瀾，而四周的大量斗者，則迅速擁擠過來！
「這……」朵瀾難以置信的驚訝當中，聶宸離開了攤位，向著各大家祖所在的高台走去！
「呵，這不是聶家少主麼？」
「這個廢物，我以為他做了縮頭烏龜，這麼久都沒有露面。」
「他酒氣熏天，這是喝醉了吧？」
大量弟子緊隨其後，對著聶宸議論和嘲笑，這些人還不知道，聶宸剛剛在朵瀾的攤位上，放下了價值驚人的一批妖獸材料！
「聶兄的公子，一直是這樣嗜酒麼？」有族長看到了聶宸，向聶戰雲發出嘲諷。
「可惜，仰天丘頂沒有鬥酒場，否則的話，聶公子或許會奪個頭彩！」
幾個族長放聲大笑，聶戰雲的臉色愈發鐵沉！
以宿坤為首的一群少主，從競技場迅速匯攏過來，攔在了聶宸面前。
「廢物，你喝成這樣，是想出洋相麼？」宿坤一臉傲氣地挑釁道。
其他少主隨之附和，起哄聲於是更加高漲！
聶宸虛視了他一眼，冷冷地回擊道：「今天出洋相的，或許應該是你！」
宿坤微微一愣：「哼，一年未見，口氣突然狂了？」
聶宸沒有理他，逕直衝開眾人，強行從他們中間撞了過去！
幾個少主被聶宸撞得一個趔趄，不禁皺眉罵道：「混賬東西，好大的蠻力！」
聶宸走出十幾步外，突然又轉身停下，伸手遙指著宿坤說道：「你的風光到此為止，因為稍後，我會向你發起決鬥！」
說完後，聶宸緩緩放下手，冷漠的眼神從眾人身上劃過，繼續大步向前走去！
眾人呆然而立，聶宸的話鏗鏘有力，但沒有人相信這是事實！
「他傻了還是我聽錯了？」
「決鬥？他真醉了？」
宿坤等人愕然之際，聶宸已經橫穿廣場，逕直走到了各大家祖所在的高台前！
家祖們幸災樂禍地談笑，等著看聶宸鬧出更大的笑話，讓聶戰雲難堪。
但沒有想到，聶宸沉默了片刻之後，居然語出驚人！
「諸位長輩都在，那就請一起見證，我，聶氏酒莊的少主，今天要履行一年前定下的決鬥，挑戰宿家三少！」
聶宸的聲音洪亮高亢，幾乎傳遍了大半個廣場！
各家族長面面相覷，疑惑的神情浮現臉上！
聶戰雲臉色一沉：「宸兒，你醉了，還不快回去？」
朵瀾和聶氏弟子緊隨而來，正要把聶宸拉回去，聶宸突然走到聶戰雲跟前，雙膝跪地說道：「這場決鬥，爹還是答應了吧！」
聶戰雲伸手一推，想要把他順勢推開，沒想到聶宸一把抓住他的手，目光堅定地看向了他！
剎那間，聶戰雲渾身一震！目光當中，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異之色！
這絲驚異一閃而逝，但聶戰雲的內心，卻充滿了無比驚喜！因為聶宸在剛才的一剎那，向他展示了聚氣境五層的靈力強度！
「你……真的有把握？」聶戰雲依然不敢相信！
「孩兒即使戰死，也要挽回聶氏尊嚴！」聶宸的話擲地有聲！
「好！」聶戰雲從聶宸的身上，終於看到了他所期望的那種自信！
其他的族長更加意外，一向深謀遠慮的聶戰雲，居然答應了聶宸的請求！
「哼，父子之間這是演戲麼？」宿遷仇的聲音冷冷傳來。
聶戰雲起身站起，面色鄭重地道：「宿兄，這場決鬥是你親自提出，你當初或許想不到，我會這麼快就履行吧？」
宿遷仇不屑道：「哼，你若不在乎這小子送死，就儘管來！」
「好！」聶戰雲底氣十足，令在場眾人猜疑不定。
宿遷仇也站了起來，逼視著聶戰雲道：「聶兄既然如此自信，敢不敢跟我再賭一把？誰輸了，就永遠放棄七趵澗！」
聶戰雲不假思索：「好！如此一來，我們兩家幾百年來的爭執，就可徹底解決！」
「既如此，決鬥即刻進行，大家也好做個見證！」宿遷仇的聲音顯示出他無比自信！
宿坤從人群中立刻竄了過來，聽候宿遷仇的指示準備隨時動手。
但聶宸卻突然說道：「且慢！」
眾人的目光，此刻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沒有人能夠想像，他憑什麼挑戰強他如此之多的宿坤？無論是修為還是資質，宿坤都是絕對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