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利箭出弓 文 / 執筆逐夢
十年一夢，彈指匆匆。對於修士來說，十年時間如曇花一綻，好似滄海一珠，只於浩瀚一點滴。
但十年時間，卻也足以改變許多。內心，人生，要走的路…
十年前，葉羽只是一名舞象之年的執念少年，隻身一人從遙遠的莫海國走出，一路輾轉仙魔道，歷經殺戮。
入死靈澗，闖古洞府，隻身戰群仙，孤身迎眾魔，移魂七載，血戰無數。其中艱險，未曾經歷過絕難體會。一步差池，等待他的便只有身死道消，埋骨它處。
而這一切，卻都是拜一人所賜。那便是此刻台上那看似威凜的青年。
秦卓！一個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記憶中的名字。無論是那雙傲氣的雙眼，還是那副狂妄的尊容，葉羽都深記於腦海，即便十年過去，也絲毫沒有忘記。
恨之深，仇之切。這些年來死在葉羽手中的修士已不知凡幾，但只有這個人，第一次勾起了葉羽體內最洶湧的殺意！
雙目微紅，漸放血光。一絲暴虐氣息，飛速蔓延！此刻葉羽雙拳緊握，血眸微凸。全身上下如精鋼澆築的鐵塔般，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佇立在原地。
「你…你怎麼了？」就在這時，跑在前面的青靈不經意間回頭，忽然發現了葉羽的異樣。她黛眉微蹙，跑回到葉羽身邊，有些怯生生的呼喚著葉羽。
「喂，喂，喂…」
終於，青靈有些擔心起來，探出素手大幅度的拉扯著葉羽的袖袍。葉羽緊繃的身體微微搖晃，終於，一絲清明回復，葉羽從盛怒中緩緩恢復了神識。
眼中血光隨即漸漸消散，葉羽抹了把額間剛浮現的汗珠，深吸了口氣。他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知道今日並不適合與琴桌正面交鋒。只得如此平息自己心中那不好壓制的殺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已等了十年，又何在乎這幾日…」
葉羽在心中暗唸一聲，側頭衝著青靈微微一搖，示意沒事後，緩步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人群之後，靜看著台上的秦卓。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趁此機會，葉羽正好可以看一看秦卓，這十年來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
「望丹河麼…修為倒是著實不低啊。」葉羽心中冷哼，根本不屑一顧。不管對方修為如何，十年後的這一戰無法避免，沒有任何退路。
況且，葉羽自認為這十年來和秦卓所走的路不同，後者雖然飛速提升，但自己的修為可是一刀一劍，一血一肉拼回來的。他不覺得自己會輸給秦卓。甚至可以說，有信心一定會贏！
並且，必須要贏！
見葉羽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青靈乖巧的沒有詢問任何東西。再加上雪舞大戰在即，青靈一心支持著雪舞，一時間也沒有顧得上葉羽。
此刻，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毫無異樣，皆是緊緊落在了台上兩人的身上。一男一女，北域仙道中極為傑出的兩名年青一代強者。兩人地位相當，修為相若。若能真的結成雙修道侶，倒也不失為一段可以口口相傳的佳話。
只是台上的氣氛卻異常緊張，秦卓嘴角噙笑，玩味的看著雪舞。那般神色，就像是看著即將到手的獵物，勢在必得。
而雪舞卻面色冰冷，寒意湧動。彷彿在她面前的並不是什麼道侶的候選者，而是一個絕世大敵。雖不是生死之戰，卻只能勝，不能敗！
兩人就這般靜靜對峙，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甚至都不敢過重的呼吸，生怕打破這一氛圍，成為大戰爆發的導火索。
死寂在持續，針落可聞。忽然間，一陣清風吹過，帶來山巔一片青翠的樹葉。飄飄擺擺，浮至兩人中間。
一煞那間，雪舞動了！白衣勝雪，六月飛天。天姿邈邈，仗劍凌仙！
雪舞自腰間幻化出一把三尺青鋒，銀芒寒刃，挽出數朵劍花。劍花中夾雜著細若游絲的冰寒勁氣，絲絲鎖定秦卓，飄飛而去。
這劍花看似絢麗，實則殺機重重。稍有不慎，皮開肉綻，骨斷筋殘。
秦卓的修為高深，甚至傳聞已經窺測到結丹的契機。而雪舞雖然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但嚴格說起來，卻要慢上秦卓一步。雪舞從不自大，何況還是面對秦卓這般威名遠撥的俊傑。方一出手，雪舞便不曾保存實力，佔據主動，展開了凌厲的攻擊。
秦卓看的出來，雪舞的實力要強上木天明些許。他倒也不敢托大，嘴角笑意雖然不減，但眼神卻是凝重了一些。手臂揮動，道道真氣躍然手中。衝著雪舞舞出的劍花一一打出，『倉倉倉』一串脆響，招招有序，絲毫不減慌亂。
雖然秦卓在步步後退，但明眼人卻看得出，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處，絲毫不落下風。
看台處，月靈虛士在主位端坐，手握拂塵，面色微緊。身為師父，雪舞的實力如何她最為清楚。而方才秦卓展露出的一角實力她也見識過了，說實話，她知道雪舞比秦卓還要差上一些。
即便雪舞拼盡全力，可能也難以勝過秦卓。而雪舞的性格她也瞭解，她不願的事，即便不會說出口，心中也要拼盡全部用自己的方式去將其逆轉。
而這，正是月靈虛士最不想看到的。
她只想雪舞和青靈在仙魔戰境中能安然無恙，若是能借此為雪舞挑選到最為合適的道侶，倒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只是經她幾次試探，發現雪舞心中竟是如此的排斥這件事。
但月靈虛士依舊抱有幻想，想到秦卓在年青一輩中的名頭以及優秀，也許真見到了，雪舞會動心也說不定。可方纔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很顯然，這最後的希望已然不復存在了。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一意孤行舉辦的這『聚仙會』，究竟是對是錯？
但想歸想，利箭出弓，豈能回頭。事已至此，一切只能順其自然了。
「希望雪舞不要固執到底，用出那式術法才好啊…」月靈虛士心中輕歎，已是做好了應對一切突發狀況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