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憐憫的目光 文 / 執筆逐夢
葉羽話還沒有說出口，悟虛已經擺了擺手將其打斷，「雖然宗訓有言，要我天道宗世代鎮守此經。但仙魔兩經臨世，終歸是在等待屬於它們的有緣人。在老夫看來，這位有緣人想必就是你了。況且…」
他歎了聲後，又開口道：「況且老夫已錯過一次，同樣的悲劇，老夫不想再讓它發生啊。」
聞言，葉羽微微沉默，沒有說話。也許，這也是解開悟虛心結的唯一辦法吧。
「謝宗主成全！」葉羽施禮，躬身拜道。這是他的肺腑之言，毫無半點摻假。「請悟虛宗主放心，晚輩在此向您保證，將來那生靈塗炭之事，決然不會發生！」
「有你這句話便好。」悟虛露出釋然之色，滿意的點了點頭，「仙魔同修，世間古來罕有。想必上天誕下這種奪天地造化之體質，必有其用意。既然如此，老夫勢弱如浮游，唯一能做的，便是順應天意吧。」
「必有其用意麼…」
葉羽聞言，心頭不由一動。他暗暗琢磨著悟虛的話，越想越是驚異。
以前他只是疑惑著這種體質的本身，卻並未想過更深的層次。此刻聽悟虛無意中的一句話，頓時好像在四周密封的房間中，忽然為他打開了一扇門一樣。
「難道，這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葉羽心中驚異著，隱約覺得似乎真的是如此。不管這個猜測究竟對不對，至少他日後追尋仙魔同修這個謎團時，也會多一個方向。
就在葉羽神情恍惚時，悟虛臉色微凝，沉聲道：「雖然你已經得到了魔經，但還不要大意。想要得到另外那部仙經，其困難程度，恐怕要遠遠大過這次，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才好。」
如今聽完了整個來龍去脈，這點葉羽已然想到了。想必那月靈虛士，是絕對不會輕易讓他得到仙經的。不過對於葉羽來說，他沒的選擇，仙經必須要得到！
「靈隱門麼，看來這次我葉羽，必然是要闖上一遭了！」葉羽雙目微凝，眼中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仙經，我必然會將其得到！」
忽然，葉羽心頭一動，臉上神色微微有些怪異起來。「靈隱門…莫非是她們？」
一念至此，腦海中那一青一白兩道身影不由浮現了出來。青似精靈，躍動人間。白勝冬雪，潔冷傲然。兩名女子，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雖然葉羽與他們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卻依然對她們記憶深刻。
恍惚中，葉羽好像記得當初雪舞去救青靈之前，曾說過讓他幫忙帶口信回靈隱門的話。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她們兩人應該就是靈隱門的人了。
「青白二仙，謫落人間，靈可動萬符，雪可鎮雲巔！」
這是修道界近幾年來廣為流傳的三句話之一，如果葉羽猜的不錯的話，這句話說的正是青靈和雪舞兩人。
「數年不見，想不到她們已經有了如此聲名。雖然和她們談不上是朋友，不過這次，希望也不會成為敵人吧。」
葉羽微微聳了聳肩，神色中倒是看不出擔憂的樣子。這些年來，他從莫海國走出，一直孤身一人，行走至今。打打殺殺，血雨腥風都曾經歷過。對於萍水相逢的人來說，成不了朋友無所謂，但若是成為敵人，葉羽可從未在乎過。
雖然葉羽有些念頭只是一閃即過，但悟虛絕非凡人，還是敏銳的撲捉到了葉羽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戾氣。他斂了斂雙目，半晌後終是緩緩開口，「老夫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只要晚輩能夠做到，一定竭盡全力。宗主但說無妨。」葉羽沒有猶豫，直接應了下來。
「老夫希望，在你沒有得到仙經之前，絕不要修習魔經。若最終你還是未能得到仙經，這部魔經，便想辦法將它從這片天地中抹除吧。你，可能做到？」
葉羽聞言，微微一笑，「宗主放心就是，那部仙經，我勢在必得。當然，您說的我也可以答應。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的話，我絕不會碰這本魔經，並且會將它從世間除名。」
「如此，老夫便放心了。」悟虛歎了一聲，心中最後一塊石頭似乎也落了地。他像是很疲倦的樣子，沖葉羽揮了揮手，道：「你回去準備一下，盡快動身吧。」
見狀，葉羽俯首施禮，告了聲退後，邁步向外走去。忽然，他腦中想到一事，不由的停下身來，又轉身道：「宗主，晚輩還有已是。」
「哦？什麼事？」悟虛微睜了睜眼，淡聲詢問。
「雖然墨聰來宗門時間尚短，但那時的我，的確與他感情不錯。而今他卻因為我發生了這樣的事，恐怕已經不再適合留在天道宗了。所以，也許將他送回墨家谷，是最好不過的選擇。」葉羽想了想後，這樣說道。
他曾佔用了墨聰的肉身七年，將他的肉身修為提升到了九層的境界。如今雖然墨聰失去了記憶，但等到重新接觸修煉後，自然還會是當初那個天才。
所以他是否留在天道宗修煉，對他的影響都不算大。最主要的是，葉羽覺得，墨聰應該重新享受一下有家的感覺。
「這件事你不必掛心，待他情況好轉一些後，老夫會視情況安排的。」
「如此便有勞宗主費心了。」言罷，葉羽不再停留，轉身走出了大殿。
殿外，一道人影立在門口，雖然是背對著，但卻時不時的轉下頭，偷偷的向殿內觀望著。見葉羽走了出來，這人面色一抖，忙縮回了頭。
這一動作並沒有躲過葉羽敏銳的眼睛，他看了看這人，微微笑道：「呵呵，原來是空雲師兄，今日殿外是你當值嗎。」
「啊不敢不敢，叫我空雲就好。」空雲忙擺了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葉羽在鎮經塔前的事，他是親眼所見。短短幾天時間而已，一個傻子便完成了完美逆轉。這對於認識了葉羽七年的空雲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震撼。
回想起當初那些嘲諷和戲耍來，空雲便一陣羞愧。雖然他不是經常對葉羽如此，但是偶爾的，也有過那麼一兩次。如今葉羽恢復清醒，並且毫無顧忌的對王李兩人強勢出手，他自然害怕，葉羽也會尋他的麻煩。尤其是葉羽甚至記得他的名字，這更讓他心中抖的厲害。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葉羽一臉笑意，並沒有表現出對他有仇怨的模樣。輕聲一笑後，葉羽也不久留，邁步向遠處走去。
直到葉羽走遠後，過了許久，空雲才鬆了口氣。看著那道挺立的背影，空雲暗自歎息，『原來傻子，也終會有逆襲的時候啊！』
葉羽本想回住處收拾行裝，但心念一起，打算先去看看墨聰的情況如何了。
這一路上，他迎到了許多異樣的目光。這些人見到他，都嚇得面色發白，眼中帶著深深的惶恐和不安，暗暗躲出去老遠，生怕這尊煞神，尋自己個不痛快。
葉羽心中感歎，想必當初自己見到這些人時，也是這番模樣吧。這世間的事，起起伏伏的，還真是說不准啊。
也許今天你踩在腳下的人，明天就會騎到你的頭上來。不過今天你頭上作威作福的那個，明天也有可能會跪在你的腳下顫抖。
人生一世，有波折起伏，才足夠精彩。誰也保不準，你眼前這個人，明天會又怎樣的轉變。所以，當你的實力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對手任何翻身的時候，最好，還是收斂一些。
要麼，鏟草除根，要麼，留有一線。一個無法化解仇怨的敵人，你卻還在自大的縱容，那才是最為愚蠢的行為。沒錯，這樣做你給了他更多的羞辱，但是，將來的某一天他同樣有可能將這些加倍的返還給你。不要自大的說不可能，因為是你給了敵人這樣的機會。
沒人能說得準，明天會發生什麼。只要活著，一切就都有機會，一切就都有可能！
葉羽無視這周圍的目光，很快來到了墨聰所在的房前不遠。就在他準備推門走進院落的時候，忽然，不遠處走來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年紀不大，一路搖搖晃晃的，扭著身子向這邊走來。
「這幾天怎麼回事，怎麼沒見到王師兄和李師兄他們兩個。」其中一個少年說道。
「誰知道，可能因為被取消了試煉資格，在躲起來難過吧。管他呢，還是先來看看這個臭小子怎麼樣了吧。」
「給我小聲點！」為首的少年一瞪眼，低聲呵斥著，「對付他們的事，只有咱們幾個知道，你想讓全宗上下都知道嗎。你要是不想留下了，別他娘的連累我！」
就為首少年動怒，身旁兩個少年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這三個少年這是當日被葉羽打暈的小樊三人，因為葉羽出手不輕，因此他們三個一直躺倒了今天，才能勉強下床來。別說是沒能參加試煉，就連鎮經塔處發生的事，都還沒有聽說。
三人剛一下床，便急不可耐的來墨聰處看個究竟。之前王李兩人說要對付墨聰，只不過一去後再就沒了音信。他們三人心中氣怨未消，一直記掛著，所以想親自來證實下。
忽然，其中一個少年雙目一亮，喊了聲，「嘿，那不是傻子嗎！」
小樊定睛一看，還真是。想不到傻子竟然走出了後山樹林，在這裡碰到了。他臉上頓時堆起了壞笑，領著兩個小跟班，歪歪扭扭的向葉羽走了過去。
「嘿傻子，今兒什麼風，竟然把你吹出來了啊！哈哈…」小樊大笑著，絲毫無視周圍一些弟子們的存在，肆無忌憚的取笑著葉羽。
然而，他去沒有注意到，周圍那些人，看向他們三個時，那憐憫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