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舊事 文 / 紅袖一拂
「是的，那段失去的記憶，一定是我和你的回憶，一定是魔神那個傢伙，他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後破壞我們……」紫星辰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越說眼睛越亮。
不過，姬月不開心了。
「住口，不許這麼說我的父神！」在這世間，沒有哪個人可以容忍別人說自己父親的壞話，姬月也是如此。
紫星辰看了看她難看的臉色，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這也不能怪他，幾萬年來他和她的父神一直都是死敵，還是同輩的，自然說起話來就不會客氣了。
「對不起，我……」像是擔心姬月會因為這個而不理他，他慌亂了起來，處處都顯得小心翼翼。
姬月實在看不過去了，歎了口氣道：「好啦好啦，我不怪你就是了。」一聽這句話，紫星辰大大的鬆了口氣，總算鎮定了下來。
然後，他就深情的盯著姬月看，就是不說話，看的人家直發毛。
姬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開口道：「那個……我來找你，是因為兮兒的事情。」一說起兮兒，紫星辰馬上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兮兒，你都想起來了？」看著他激動的樣子，姬月感覺很無力，她剛剛不是已經和他說過了，她不認識他，那哪來的想起來了。
一把抽出自己的手，還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想聽聽你和兮兒的往事，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她。
如果是她的話，那麼她總會記起來一點，如果不是她的話，她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叫他不要再糾纏她了。
一說起兩人的往事，紫星辰就陷入了回憶之中，在這段回憶中，可以說有甜蜜的存在，也有痛苦的折磨。
紫星辰所有的一切都記得清清楚楚，彷如就在昨天，當他回憶起收下楚雲兮這個徒弟的時候，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姬月看的出來，那是發自真心的。
「你們是師徒的關係，那麼你們後來怎麼會？」此時的姬月，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點代入感也沒有。
「你聽我說下去，其實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是我負了她。」紫星辰痛苦的閉了閉眼，然後接著說下去。
從兩人的相依為命，到漸生愛慕，再到世俗的不容，最後他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那就是親手擒住兮兒，然後把她打下了天牢。
紫星辰彷彿回到了那時候，沉痛的說道：「都是我不好，她恨我是應該的。」
此時，姬月臉色變化莫測，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她墮落了，居然嫁給了妖王，聯合妖魔大軍來覆滅修仙界，我……」說到這，紫星辰停頓了一下，轉頭看著姬月，眼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傷。
各種複雜的情緒摻雜其中，有愧疚的，有哀傷的，有心疼的。
姬月彷彿看懂了什麼，緩緩的站了起來：「你……你是不是最後還是動手了，像那次一樣，把她打到萬劫不復之地！」說道最後一個字，姬月的聲音不由的尖銳起來，她很氣憤。
紫星辰眼神黯淡下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原本有這個打算，那時候我自己也不行了，身受重傷，但是我怎麼可以看著她繼續犯錯，於是我不惜自身為代價，提高修為，只為到時候拉回迷途的她，哪怕是玉石俱焚。沒想到的是，她發生了意外，最後的結果，對於當時的我，可以說是最好的結果。」
聽完整個過程，姬月震驚了，她萬萬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如此深情的男人，居然會這樣對待他所愛的人。
「兮兒，你還怪我嗎？」紫星辰痛苦的看著姬月，呢吶道，「你一定還是怪我的，不然，不然你也不會忘記我，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回憶。」姬月看著眼前這個淚流滿面的人，知道他是真情流露了，但是她還是很氣憤。
一把推開他的手，說道：「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兮兒，如果我是你的兮兒，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你真是該死，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她，她那麼愛你，為你甚至可以放棄一切，而你呢，你做了什麼，你在她面前，就是一個跳樑小丑，可憐蟲！」姬月忽然感覺到好委屈，衝著紫星辰大聲的喊，喊著喊著，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紫星辰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她打著，罵著。
過了半響，姬月感覺自己也打累了，於是收手。冷靜下來之後，她馬上感覺到了古怪的地方。
剛剛，那種憤怒、委屈的感覺，充斥了她的全身，是很清楚的感覺，就像發自內心的。
一個想法在心裡油然而生，難道，她真是他口中的兮兒。想到這，她的臉色猛的發白，要真是如此的話，她寧願不要那段記憶。
太痛苦，太難熬了！
「兮兒，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紫星辰見她忽然不動了，抬頭一看，卻見她臉色變得很不好，心一下子就慌了。
他有一種感覺，要是他一個不留神的話，他就會失去她了。
這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說了幾遍了，我不是兮兒，不是兮兒！」
「是是是，你不是兮兒，你現在是姬月，月兒。」姬月轉過頭，紫星辰眼中的那抹脆弱她不敢看，她怕她看了，會心軟。
「剛剛我聽你說了你和兮兒的過往，我發現我一點記憶也沒有，我現在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是她，所以請你以後，不要把我錯認成她了，你還是回頭，好好去找找你的兮兒吧，她不在這裡。」不管真相是如何，她都決定了，她不想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不管她前世是不是兮兒，不管兮兒到底有多愛他，有多不悔，現在的她對於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不可能，剛剛你明明有感覺的，不然你為什麼這麼氣憤，那麼的……」紫星辰還不死心，他相信自己的感覺，為什麼姬月就是不相信他呢。
難道這就是他的報應，前世他辜負了她，這一世，她就來折磨他來了。
「不要說了，只要是一個女人，在聽你說完這些，都會很氣憤的！」姬月也覺得自己說這些有點牽強了，剛剛的行徑，連她自己都覺得過頭了。這哪是一個旁觀者的態度，分明是當事人的痛苦發洩。
「不，月兒，我感覺的出來，你就是兮兒，兮兒就是你。」紫星辰彷彿死心眼了，認定了這個事實。
「就算我是兮兒，那又能如何？」
「讓我補償你，生生世世對你好。」
「你認為，一顆受過傷的心，還會好嗎？」一句話，堵得他無話可說了。
姬月冷冷的看著他，雖然她沒有恢復記憶，不知道那個兮兒到底是不是她，但是此刻，她對於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
既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自然沒有繼續留下去的理由了，她打算和子夜說一聲，回魔宮了。
然而在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一隻手忽然拉住了她，耳邊傳來紫星辰澀澀的聲音。
「你難道忘記了我們臨死前的誓言，永遠也不分離。」聽到這句話，姬月覺得真可笑，這還真是一個矛盾的男人。
回頭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他臉上的表情嚇住，一下子呆住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絕望的如此徹底，臉色蒼白無光，雙眼猶如盲人一般失去了光彩，渾身給人一種被遺棄了的感覺。
只是一瞬，她的心就被撼動了，到嘴的話又嚥了回去。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說道：「可是，我真的記不起來了，你確定，我真是你要找的人？」這話卻是真話，剛剛除了那激動的情緒，對於那些記憶，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拜託你，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讓你想起我來的，到時候，你要是還恨我的話，我……我就放手！」紫星辰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變得分外的艱難。
「好。」姬月聽到自己說了一個好字，然後手被人一拉，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掙扎，此刻的她，心情有點複雜。「謝謝你月兒，真的很謝謝你。」
此刻，姬月的心裡只有一個疑問，兮兒，楚雲兮，她真的是楚雲兮嗎？等紫星辰情緒平復的差不多的時候，她又發現他在認真的盯著她看了，這讓她有點吃不消了。
「你打算怎麼幫我恢復記憶？」
「先讓我看看，你的記憶裡面有沒有封印。」說起這個，他一直就懷疑，是不是魔神搞得鬼。
姬月當然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是打死她都不相信，那麼疼愛她的父神，會對她做這種事。所以一聽到這句話，她的臉色就變得很不好。
「你答應過我的。」
「好好好，給你看。」姬月猛的閉上雙眼，一副賭氣的樣子。
而紫星辰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心裡想著，和兮兒的性子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