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5 你的角度 文 / 薄煙錄

    看著沈瓔被自己問的愣住了，周煥章就知道沈瓔根本就沒想過這樣的問題。

    「我，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沈瓔漲紅了臉。她根本就沒想周沁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怎麼辦，她是周沁的母親，若是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沈瓔覺得自己能把那個男的殺了，或者是拚死拚活的攔著不讓周沁去冒這個風險吧。

    只要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沈瓔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出來。

    見沈瓔不吭聲，周煥章笑笑，說道，「是吧，你如果從周沁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周沁她是個公主，她會想到若是她遭遇到同樣事情，她會怎麼解決，你應該慶幸咱們有個聰明的女兒，沁兒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相反她會去尋找解決的方法，這不是很好嗎？」

    沈瓔順著周煥章的思路往下想了一會兒，才抬起頭衝著周煥章露出一個笑容，「是了，反而是我想的太少了，沒站在孩子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你啊，是不動腦子太久了。」周煥章點了點沈瓔的腦門。

    沈瓔摸著腦門不好意思的笑，其實她也知道，她何嘗沒有站在孩子的角度去考慮問題，她其實也沒站在作為一個母親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

    因為是兒時聽的這個故事，大部分的教育都是大愛的教育，說白了自己早已經形成了思維定式，自然是不會想那麼多了。

    周煥章見沈瓔想開了，也是舒了一口氣，「好了吧。這會兒心情好了吧。」

    「嗯，是啊。」沈瓔笑，「還是爺想的周全，我都想不了那麼多。」

    「哪裡是我想的周全，這些個事兒不過是你沒上心而已。」周煥章搖搖頭。「得既然想開了，就不要去想它了。」

    沈瓔也覺得不用再想了，周煥章換了個話題，「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圍獵的日子了，到時候帶你出去透透氣。」

    「行啊，」沈瓔也很開心。每年能出宮那麼一兩次，也是挺不錯的，「老在這宮裡也是覺得聽沒意思的，出去也正好找找新鮮感。」

    「是了，爺也知道你在宮裡呆不住。」周煥章拍了拍沈瓔背。「要圍獵，今年成親王不來了，把兒子給派來了，到時候你就幫我好好招待招待成親王世子。」

    「嗯？這個不該是皇后的招待嗎？」沈瓔不解，雖然皇后現在不主持六宮事宜了，但是這是代表了盛隆朝身份面子的事情，丟給她了似乎也不太好吧。

    「……」周煥章想了想，「也是。那就讓皇后招待了。到時候，圍獵的時候皇后不去，你就多費心了。」

    「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每年皇后都不會去獵場。剛開始的兩年還會有人問，這過了兩年後，大家也就習慣了，自然也是沒有人問了。以至於到了近兩年，大家都是默認了皇后根本不會去的，自動自發的就默認了皇貴妃到時候會在現場料理一些事情。

    沈瓔想了想說道。「這還有一個多月，我想先把這個案子了了。時間應該是夠的吧。」

    「一個月就差不多了，」周煥章算了算。「這種東西要真查起來，也不算太難的，就看怎麼查了，要仔細點呢，一個月時間也是充裕的，要殺雞儆猴，快刀斬亂麻呢，其實也就十天左右而已。」

    「這麼快？」沈瓔好奇，這樣子國家機構什麼的不是就很冗長嗎？不是查起個什麼來，都挺慢的嗎？

    周煥章倒是不以為意，「這種事兒，說白了從古至今也就沒有停過，是人就會有*，有了*就會貪心，這自然是一查一個准，哪裡需要費很多的功夫。而且，我也相信，你也不打算把真的把這事兒查的乾乾淨淨吧？」

    沈瓔抬頭，就見周煥章一臉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對著她，沈瓔自然也不是傻子，很當然的點點頭說道，「爺不是也說了，這事兒基本上就是斷不了的，那我自然也是不會真的查的那麼明白。畢竟，還得留一兩分的情面嘛。」

    這油水自然還是要留一些的，這點沈瓔在前世也是明白的。

    你既然在這個位置上吃肉，就得留點兒肉湯給底下的，若是真的乾乾淨淨的，沒點好處什麼的，誰給你幹活？這宮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是得靠著這些個奴才不是？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把人逼上絕路。

    「新官上任還有三把火呢！」沈瓔翻了個白眼，「我讓賢妃把去年的賬冊給找出來了，比今年花費足足少了近千兩銀子，這也欺人太甚了吧。」

    「近千兩銀子？！」周煥章也是吃了一驚，隨即震怒，「怎麼會差距如此之大？！」

    「哼，」沈瓔冷哼一聲，「還不是覺得皇上整日裡忙於朝政，而我又是剛剛接手這六宮事宜，對所有的事情都不瞭解，自然膽子是大的。」

    周煥章之前聽到沈瓔說要查，也不過就是認為這就是個小打小鬧的事情的，查一查也算是給那些人一個警醒，卻沒想到居然缺口如此之大？！

    平日裡這些事情誰都是皇后在負責的，所以周煥章幾乎是不怎麼管，卻不想出現如此大的差距。

    「不然我為什麼查？這也太過分了點，這幫人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難道他們就不怕被發現？」沈瓔也是覺得有點想不透。

    周煥章卻是想的比較明白，「這太監都是沒根的東西，早就沒有了什麼顧忌，自然是能多撈一筆是一筆，不像宮女還想著能放出去或者還有家人了。」

    「也是，不能生兒育女，人生也就剩下這點兒追求了。」沈瓔聽周煥章分析完，也是長歎一聲，「不過，雖然說可憐一點兒，但是這種事自然是不能姑息的，該查還得查，不然的話，這種不正之風繼續下去，那必會釀成大禍。」

    「嗯，」周煥章贊同沈瓔的說法，「既然這樣，那就不用什麼私底下查了，兩本賬冊既然差距如此之大，那就直接開始查吧。」

    「啊？難道不要收集證據？」沈瓔傻眼。

    「這還要收集什麼證據？」周煥章被沈瓔給逗樂了，「這兩本賬冊就是最好的證據，剩下的交給宗人府就可以了！」

    「啊，哦。好吧。」既然周煥章都這麼說了，沈瓔發現自己正打算開始努力的這麼一件事就這樣的被交給了別人。

    第二日，皇宮內外就聽說了內務府貪污一事。

    皇貴妃剛剛開始主持中饋根本就沒幾天，居然就出了如此大一件事。

    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猜測這件事對於皇貴妃來說是好還是不好。

    「哎，我聽說啊，是皇上身邊的李福安公公把去年的賬冊給找出來了，結果一對比，這今年中秋宮宴的花銷比去年足足多了好幾千兩呢！」

    「不是吧？去年可是皇后主持中饋啊，今年中秋宮宴的時候，我記得好像是皇貴妃接受沒多久吧？」

    「是沒多久，但是你忘了，皇貴妃掌握大權幾天啊，皇上就封了一個賢妃，然後說是協理六宮呢！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眾人俱是好奇。

    「說明啊，皇上對皇貴妃還是不放心啊，不然為什麼要專門封一個賢妃來協理六宮？而且，往年的時候，雖然皇貴妃有協理六宮的名頭，但是這宮裡的大小事情都是皇后打理的。」

    「是啊，我告訴你們，我有個親戚是在宮裡當差的，聽他也是這麼說，皇貴妃號稱協理六宮其實根本就不管事，都是皇后獨自打理的。」

    「這不就正好說明了，皇上根本就不相信皇貴妃麼？不然話，怎麼還會封一個賢妃來協理六宮？」

    「沒錯！」

    「哎……看來這皇貴妃的好日子到頭了啊。」

    「本來就是，這宮裡的女人哪裡有真正的盛寵不衰的呢？皇上也不過就是看著皇貴妃生了龍鳳胎，才封了皇貴妃的，不然這皇貴妃早就換人做了。」

    「誰說不是呢。」

    「……」

    宮外眾人議論紛紛，宮內則是人心惶惶。

    這事兒就像周煥章所說的，真的就是一查一個准，沒幾天的功夫，幾個主要的管事就被抓起來了，一番拷問之後都對自己的貪污的罪行供認不諱，沈瓔不敢相信的拿著罪狀翻來覆去的看，「這就完了？！」

    「是啊，」周煥章見沈瓔的申請驚訝，「不然呢？你還想怎麼樣？」

    「……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啊，虧我還想了那麼久的計策！一個都沒用上啊。」沈瓔哀嚎。

    「對付奴才就得用這簡單粗暴的法子，」周煥章不以為意，「本來每天朝政就夠忙的了，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些個事情？而且，你也看看外面傳你都傳成啥樣了，你也不想趕緊給自己澄清？」

    「有什麼好澄清的，不過就是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啊。」沈瓔聳聳肩，根本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人言可畏。」周煥章無奈。

    「有爺信我，那人言就不可謂。」沈瓔笑嘻嘻的抱著周煥章，根本就是一點都不擔心。

    ps：三更啦~~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