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2 暗查 文 / 薄煙錄

    周煥章確實在宴席上也是沒吃好，聽聞也是很高興。

    當然，在那種情況下肯定也沒人吃好。李福安帶著人把菜給一一的擺上來，都是一些清單好消化的粥和小菜。畢竟是晚上了，也吃不了那麼多東西。

    「剛才在席上喝了不少酒，就沒讓小廚房準備太重口的吃食。」沈瓔笑著解釋道。

    有熱乎乎的食物，哪怕是清淡簡單的，也比那些個看著精緻其實已經涼透了的食物好要的多，周煥章笑著指了指桌上的食物說道，「這個就不錯，至少是熱的嘛！」

    「那是，這個是必須的！」沈瓔得意。

    一家人其樂融融，熱熱鬧鬧的聲音在整個崇德宮的上空飄蕩著。

    顧錦薇看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崇德宮，再看看自己的承明宮，她抱著胳膊，忽然打了個抖。

    霜華拿著一件斗篷過來，給顧錦薇披上了，「娘娘，現在秋天了，夜裡涼的很。仔細著涼了。」

    聽了霜華的話，顧錦薇喃喃自語，「是啊，現在天涼了呢。但是，為什麼總是覺得崇德宮那麼暖和呢？」

    顧錦薇的這話，讓霜華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出來了，她紅著眼圈扶著顧錦薇說道，「娘娘還是不要看了，這是給自己添堵啊，您說，您在這兒獨自神傷，那邊也看不到不是？娘娘，還是進屋去吧，把自己凍壞了，那才是真的划不來了。」霜華一邊說著，一邊把顧錦薇給扶著進了屋子，顧錦薇也就這樣任由霜華給她安置到榻上。

    估計是屋子裡暖和了一些。顧錦薇有些回過神來，「大皇子和公主呢？」

    「皇子和公主這會兒在屋子裡更衣，一會兒就過來了。」紫煙笑著說道。

    「嗯。」顧錦薇點點頭，想著自己有兩個孩子，她的鬥志就回來了一些。

    是了。堅決不能倒下去，若是自己倒下了，那孩子怎麼辦？讓孩子獨自一人在這險惡的皇宮裡嗎？那種景象，顧錦薇都覺得自己無想像。

    反正她現在都已經是這樣的，但是好歹還是佔了皇后的頭銜，若是她沒了。沈瓔會不會成了皇后？若是沈瓔成了皇后，那自己的兒子怎麼辦？他還年輕得很，不能成為這後宮鬥爭的犧牲品。

    這麼想著，顧錦薇覺得自己的力量似乎又在一點一點的回來，她忽然間想到了年輕的時候。母親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當娘的為了孩子，能夠做到自己都想像不到的程度。」

    那個時候的顧錦薇還很小，對於這句話並不是很能夠理解，但是如今她對這句話卻是有了很深刻的體驗，有些東西真的是要經歷過後，才能夠有深刻的體會。

    宮宴過後，查賬的事情也就開始了。

    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查，只是在私底下進行的。畢竟宮裡還是要靠著這些個奴才來伺候的，若是真的搞得人心惶惶。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瓔讓李成福帶著人悄悄的去打聽了，吳氏也派身邊人去打聽消息。沈瓔坐在屋子裡說道，「宮裡的暫且先不管，先打聽清楚他們都是在哪兒採買的，然後派人再去一趟。」

    「是。」李成福答應了下來，就去打聽了。

    首先自然是要問趙志海。這老太監以前就是在御膳房混的，對於御膳房的這點貓膩不可能不知道。李成福找到趙志海，既然都是自己宮裡的人。李成福也就不和他拐彎抹角了，直接就把沈瓔交代的任務給說了，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這事兒主子娘娘可是私底下和皇上通氣兒的，若是查不到個什麼，你我都無法交代，到時候別人沒查出來，咱哥兒倆進去了。」

    「我知道。」趙志海咂摸咂摸了一會兒嘴唇，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以前就是御膳房一廚子，說實話，我在這御膳房一沒背景，二沒關係，若不是主子娘娘看上我的手藝，我只怕是現在還在御膳房切菜呢。像採買這樣的活兒，以前哪裡能輪得到我頭上？那都是內務府直接指派人過來的，那可是肥缺啊！」

    「廢話，就是知道是肥缺才要查，不然我問你幹什麼！」李成福沒好氣的看了趙志海一眼。

    趙志海既不生氣，也不著急，呵呵笑了兩聲，「不過，現在因為主子娘娘的關係，咱對食材也可以挑了，現在反而或多或少的可以知道一些。」

    「哦？那說說看？」李成福的興趣來了。

    趙志海想了想，伸手招來一個小廚房打雜的太監，「去，把小路子給我叫過來。」

    「是。」小太監答應了一聲，就飛快的沒影兒了，趙志海說道，「小路子還跟著去了幾次，搞不好小路子還能給你們帶個路。」

    「這敢情好！」李成福這下子算是滿意了。

    這頭的李成福查御膳房，那邊吳氏還有李福安就從內務府下手了，畢竟李福安是皇宮內廷的大總管，這查起來自然就比別人要方便許多，周煥章也是怕沈瓔一個人應付不過來，這才把李福安給撥過來讓沈瓔使喚的，身邊就留了小喜子伺候。

    小喜子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高興的都哭了，立刻就給李福安跪下了，「多謝師傅提點！徒弟一定會盡心伺候皇上的！」

    「你小兔崽子這回算是撞大運了，」李福安用手裡的拂塵狠狠的敲了一下小喜子帶著帽子的腦袋，「讓你伺候皇上，不過是我這幾日不得空，別給我想一些有的沒的，老老實實伺候，聽到沒？」

    「是是是，徒弟肯定不會讓師傅失望的！」這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機會，作為常年跟在李福安身邊打雜的小喜子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過這個機會？雖然說，小喜子在這宮裡作為李福安的徒弟，起點已經是比別人高了許多，到哪兒去也有人捧著，但是這人心不足啊，誰不想著再往上爬一爬？不過，小喜子也確實是沒想過要取代師傅的位置，畢竟他自己也清楚，師傅可是從小就跟在皇上身邊的，根本就是不可能取而代之的。

    這奴才用順手了，哪還有天天換的道理，除非是有什麼罪過之類的，不然根本就要跟著皇上一輩子的。

    小喜子就想著說，日後能在御書房什麼做一個管事，也是不錯的，好歹手底下也可以管著幾個人，而且御書房這樣的位置，也是肥缺了。

    正在琢磨著怎麼辦呢，天下就砸下來這個大餡餅，讓小喜子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了，李福安則是翻著白眼把小喜子給絮叨了一頓，這才走了。

    既然說了這案子要暗查，那就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去內務府要賬冊。

    於是，眾人就看到李福安最近都呆在了崇德宮，也不去皇上身邊伺候了，每日就跟著皇貴妃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惹得闔宮上下議論紛紛。

    「是不是這安公公犯了什麼錯了？怎麼最近都看他在崇德宮了，都不在皇上跟前兒了。」

    「是啊，你說是不是安公公真的惹到皇上什麼了？」

    「呸，怎麼說話呢！你怎麼就不想想是不是皇上太寵愛皇貴妃，覺得這李成福伺候的不夠好，所以把李福安指著去伺候皇貴妃了呢？」

    「咦？這樣說也對啊。」

    「對吧，你看皇上身邊如今伺候的那是安公公的徒弟喜公公，這和安公公伺候也沒什麼區別吧？若是這安公公真的犯錯了，你覺得皇上會把喜公公還留著嗎？」

    「那倒也是，但是李成福不是一直都伺候的挺好的嗎？我看皇貴妃娘娘也一直對李成福沒什麼不滿啊。」

    「主子滿意不滿意，你能看出來？人心隔肚皮，更何況這主子的心思，是你我能猜得出來的？」

    「好吧，確實也是這樣。」

    「那這麼看來，李成福很危險啊。」

    「誰說不是呢，若李福安真是皇上指下來的，那李成福就算是還在崇德宮，那地位只怕是也不能越過來了安公公去，那多憋屈。」

    「哎，憋屈不憋屈的，和我們有關係嗎？他們再憋屈，那也是在主子身邊，不像咱們似的，累死累活連主子的衣服角都摸不著。」

    「也是，人家再怎麼樣，天天都在主子跟前晃悠著呢。」

    「所以啊，咱們不用去操心這些有的沒的吧，再怎麼鬥和咱們也沒啥關係，老老實實幹活吧。」

    李福安找到了內務府負責採買的一個小跑腿的，把他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說道，「我問你，你們這些東西都是在哪兒採買的？知道嗎？」

    「小的不知道啊！」小太監很是警惕，「這到了時間都是會有人自己就送到宮裡來的，咱一個太監怎麼出去啊。」

    「那都什麼時候送呢？」李福安繼續問道。

    「公公是要幹什麼？」

    「哎。」李福安一聽小太監這麼問，立刻開始長吁短歎了，「你也知道我這剛到皇貴妃娘娘身邊嘛，好歹需要在娘娘面前示個好什麼的，也得需要一點兒好東西啊。」

    聽到李福安這麼說，小太監立刻就瞭然了，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傳言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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