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6 侍妾 文 / 薄煙錄
晚膳的時候，沈瓔給周煥章提了讓幾個孩子出宮的問題。
果然周煥章對於讓孩子們出宮並沒有多少意見，只是說道，「出宮自然是沒意見，老大也是差不多是個這個年紀就允許出宮的。不過老三和沁兒都還小，他們就不給牌子了，若是要出宮要麼就跟著你出去，要麼就讓老二帶著出去，別讓他們自己出去。」
「還是爺想的周到。」沈瓔覺得周煥章這樣安排挺好的。
雖然說周承澤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年紀，但是這個時代的十二歲和穿越前那時代的十二歲可是完全不一樣的，這個時代的十二歲都通人事，有通房丫頭了。
換言之，就算是半個大人了，做事情也會去考慮一些後果了，相對來七八歲來說自然是成熟穩重的多。
加上周承澤本身性格就相對來說沉穩一點，說話做事沈瓔也放心，讓他帶著弟妹出宮，沈瓔自然也不會但心的。
周煥章見沈瓔還在琢磨，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好好吃飯，想什麼呢。」
沈瓔吐了吐舌頭，專心吃飯。吃了沒兩口，又說道，「對了，今天我把我中意的幾個秀女都見了，也寫了單子給皇后。畢竟，這是皇后的兒媳婦，還得她定奪。」
「也行啊，」周煥章覺得這也沒什麼，「我記得是顧家、蘇家和肖家的秀女吧？」
「是，都是嫡女。這幾家在京城地位也不低，雖然說想肖家算是後起之秀，但是勢頭也很厲害了。」沈瓔說道。
「那是。」周煥章笑，「肖家本就是江南的商賈之家，家底本就豐厚。如今的肖家的當家當年也是狀元出身，你知道商賈出一個狀元不容易，自然是舉家搬遷至京城。而家裡的老太爺也是四處打點的到了今日。」
果然上位者沒有不知道的，沈瓔瞭然。
不過，周煥章自己說完以後，也是有些皺眉，「不過，畢竟是商人出身。底蘊不夠。」
看，這就是封建社會的偏見，沈瓔心道，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相比那位肖家的當家當年在京城任職的時候也沒少受到各種白眼和非議吧。
這個問題若是放在沈瓔這裡，沈瓔自然是不在乎的。但是，放在周煥章和顧錦薇那裡，只怕就是要掂量掂量了。
次日，沈瓔去見了皇后。
不管如今的顧錦薇如何對沈瓔不滿，這表面的功夫依然是要做足夠的，倆人的面上一派和氣，很快就說道了給大皇子的正妃問題。
顧錦薇笑著說道。「皇貴妃果然是獨具慧眼，這挑出來的秀女都是今年最好的。」
「娘娘過譽了，」沈瓔微微頷首。「臣妾不過是想著，大皇子大婚也是代表著皇家的臉面，這身份氣度自然是不能差到哪裡去，不然如何配得起皇長子的身份。」
「這個自然，」顧錦薇對於這個也沒必要謙虛，「這顧家和蘇家都是世家。顧家是本宮的娘家，本宮自然是清楚的。至於蘇家。成王妃當真是配的起賢德二字的。只是這肖家就……」
沈瓔早就料到這個狀況，便笑著說道。「肖家雖然不如顧家和蘇家的底蘊，但也是受到皇上的重視，而且肖家的女兒臣妾也見過了，說話做事也是大方得體的。自然了，這畢竟是大皇子的正妃，最終這適合的人選還得皇后娘娘定才行。」
三兩句話之間，就把自己的責任推的乾乾淨淨，這也就是沈瓔了。
顧錦薇也沒什麼好惱的，只是微微一笑，「皇貴妃這話說的就見外了，如今皇貴妃攝六宮事，這秀女的人選自然是要皇貴妃點頭才可以的。」
「哪裡，此事臣妾已經向皇上稟明，由皇后娘娘做主就好。」沈瓔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這種事情她才不要背著，這皇子妃選的好或者不好，其實到了沈瓔這裡都會是不好。
若是大皇子滿意了，只怕是皇后會覺得沈瓔故意的討好大皇子，但是若是大皇子不滿意，那還會被認為說皇貴妃因為不是自己的兒子所以不上心之類的云云。
顧錦薇聽沈瓔這麼說，自然也不好再說別的，連皇上都給搬出來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是笑著說道，「那本宮就好好的把幾個秀女挑一挑了。」
「這個自然，皇后娘娘若是對這幾個秀女還不甚滿意，這裡還有幾個是臣妾之前挑出來也是不錯的，皇后娘娘可以作為備選。」沈瓔說話的功夫，雪飛便將那幾個秀女的名冊和畫像給呈上來了，皇后示意霜華接了，點點頭，「皇貴妃有心了，皇貴妃考慮問題周全細緻，怪不得能夠如此得到皇上的喜愛。」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讚賞。」沈瓔面露羞澀，向著顧錦薇福身。
她就假裝自己並沒有聽出來皇后這話裡的意思，誰不知道顧錦薇這話是在說她心機深沉。但是，她沈瓔也沒必要和皇后值這個氣，畢竟她才是實實在在的得到了皇上寵愛的那個，何必和皇后去計較這些？
其實，沈瓔知道皇后心中對皇子妃的人選只怕是早有決斷了，現在不過是表面上的流程問題，該有的過場那是必須要有的，不然怎麼堵住眾人的嘴？
雖然必然是少不了閒言碎語，但是總是不能叫人抓住把柄才是。
沈瓔把事情交還給了顧錦薇，也算是功成身退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娃，讓自己去替別人做主還真是有些困難。其實，沈瓔仔細想想，周承澤再過幾年也到了要娶妃的年紀了，到時候她就能給他做主了？好像也不可能。
沈瓔畢竟是從現代過來的，她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周煥章的妾了，她沒得選。
但是，她總是還覺得得先處一段日子，倆人才知道合適不合適，像現在這樣，這夫妻倆在成親之前連面都沒見過的，這日後的日子真的能好好過？沈瓔表示很難想像啊。
她有心讓周承澤去自己選，但是現在卻苦於沒有方法，畢竟這樣一個封建禮教社會，若是真的讓周承澤自己去和姑娘相處，只怕是要被人戳脊樑骨的。
哎……談戀愛，真是一個令人苦惱的問題。
算了，等到時候再說了，現在想了也沒用，沈瓔甩甩腦袋，決定不要再去想這個問題了。
這次的選秀除了選皇子妃以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給周承煦和周承澤選妾室。當然比起選皇子妃來說，選侍妾自然就要容易的多。
只要是長相還不錯，家世背景乾乾淨淨也就行了，無所謂嫡庶之分，畢竟只是妾室而已。
選秀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不論是長相還是家世背景都是經過內務府的嚴格把關的，這兩點根本就不用操心。
簡而言之，基本上就是挑看的順眼的就行了。
沈瓔在屋子裡細細的篩了兩天，把世家的嫡女和庶女全都給篩掉了，只留下一些職位不高的官員的女兒，最後選中了禮部郎中的女兒和順天府通判的女兒，品級雖然說不算高，但是家都在京城，這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周煥章看到沈瓔給周承澤選的妾室以後，也點點頭，「這倆都不錯，就這樣吧。」
「好，那大皇子那邊呢？」沈瓔順口問道。
周煥章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都交給皇后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沈瓔這才放下心來，畢竟若是真的讓她去給周承煦操心，她也沒那個心力啊。
等到顧錦薇那邊也選好了，周煥章遍一起頒了聖旨。
不出沈瓔的預料，果然顧錦薇最後給周承煦定下的正妃是他們顧家的女兒想，想必是自家人，要放心些吧。
沈瓔也不過是這麼揣測的，至於實際的原因，誰又知道呢？恐怕也就只有顧錦薇自己最清楚了。
旨意已經頒下去了，今年的選秀到這裡也算是正式的落下帷幕。
至於說教導周承澤的人事問題，這個自然不用周煥章和沈瓔去操心，李氏就已經自動自發給周承澤安排了教引姑姑。
不僅這樣子，還給安排了一個通房丫頭，這日後也是要跟著周承澤進府的，不論周承澤給不給她位份，那至少也是個貼身伺候的，身份地位自然是與旁的侍女不一樣。
若是周承澤願意的話，給個侍妾或者夫人的位份自然也是可以的，畢竟這通房丫頭也不是能夠隨便指定的，或許這通房丫頭的家世背景不是特別的好，但也是乾乾淨淨的，身份清白，就算是封了位份也沒有關係。
聽了李氏這麼說，忽然沈瓔就想起來，這皇上身邊當初咋就沒看到通房丫頭？難道周煥章是無師自通？
想到這個，沈瓔果斷被自己給雷到了，這明顯不可能啊。但是，沈瓔在周煥章身邊這麼多年，確實也沒聽到周煥章身邊真的有什麼通房丫頭之類的傳言，這人去哪裡了呢？
最終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沈瓔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周煥章的一個無奈的笑容，「你不會是真的忘記了吧。」
「嗯？」沈瓔反應了一會兒，才驚呼，「難道說，是我和石氏……？」
「是。」周煥章實在是無奈於這女人的反應如此遲鈍，居然過了這麼多年才反應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