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5 表白的遊戲 文 / 薄煙錄
李氏也不是什麼真的會去挑釁皇后,畢竟人地位擺在那裡呢。
把孩子給送過去,她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但是皇上說話那語氣也是讓她覺得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既然是各為其主,那就必然是要維護一下的,畢竟那是自己的主子。
回去以後沈瓔問道,「孩子給送回去了?」
「是,皇后娘娘還讓托奴婢謝謝主子的出去這段時間對大皇子和大公主的照顧,說是讓主子費心了。」
「嗯,等過兩天我去給皇后請安。」沈瓔也笑著說道。
「是。」李氏說完這些話就安靜的站在旁邊,什麼也不說了。
沈瓔自然是知道顧錦薇是不可能真的有多感謝她的,只怕是恨的牙癢癢呢,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的感謝她?不過說到孩子,沈瓔倒是還真的挺捨不得周蕊的。小女孩兒乖巧可愛的緊,感覺和她也還滿合得來。
但是,合得來又怎麼樣?那畢竟是皇后的女兒,即便石氏是她的生身母親,那還不是一樣得給皇后去養?那她自然就是更加不要想了,能把自己的孩子養好就不錯了。
回宮以後的日子,和以前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周煥章整天的忙於朝政,偶爾沒事兒來她這裡坐坐,晚膳都在這邊吃,也在這邊睡。估摸著御書房就是他的臨時住所。
現在七天裡面,恨不得有三天的折子都在這裡批的。這可是苦了御書房的那幫奴才,整天苦哈哈的把這裡來來回回的搬。不過,誰讓人是皇上呢?
沈瓔忙著照顧一雙兒女,偶爾還要安撫一下周承澤那受傷吃醋的心,順便給他上上課,告訴他什麼叫做責任感。不過,沈瓔也知道通過這一次出門的這段日子裡,周承澤和周承煦還有周蕊的關係其實也是緩和了不少,至少沈瓔不再是看著周承澤回來的時候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這就讓沈瓔放心多了。
而周承澤也是很有分享精神的把沈瓔交給他的方法論交給了周承煦和周蕊。
這點。沈瓔覺得做的不錯。反正分享歸分享,至於說別人能用上多少,那就不是他們要考慮的問題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京城裡好像每天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自從大理寺逮捕了張萬閒和范宏這個消息傳到京城來。整個京城就好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霾。大家都心照不宣,就等著皇上的聖旨下來,和孫家有過往來的。也是終日惶惶然,生怕孫家出事殃及池魚。
孫家孫樹茂早就已經不上朝了,周煥景也是在家裡呆著。
不過,比起孫家的人心惶惶,草木皆兵的情況,瑞王府就是相當平靜,平靜的好像一潭死水一樣。
周煥章把剛後院的那些個侍妾美人基本上都給遣散了,每個人都給了一筆不小的銀子,讓她們可以好好的安置自己。
周煥景估計,若是真的要查,只怕是他現在的這些家產只怕就是要充公了,所以趁著皇上還什麼都沒說的時候,趕緊能多給點兒就多給點兒吧。這些侍妾裡,有的只是接過錢就默默的走出去了,而有的卻是哭天搶地,根本不願意走。
不過,終究也是都離開了,最終的偌大瑞王府的後院也就剩下了孫梅清。
周煥景平靜的望著孫梅清,「如果你也想離開,我可以與你和離。」
畢竟是正妃,周煥景還是決定徵求孫梅清的意見。
孫梅清淒然的笑笑,神色中透著絕望,「即便是我出去了,我去哪裡呢?回孫府嗎?王爺,你覺得我回去還能夠活下去嗎?」=
是了,周煥景沉默。現在的孫府自己也是被栓在了懸崖的邊緣,就等著皇上的那一道聖旨下來,將那搖搖欲墜的繩子割斷,所有人都將摔的粉身碎骨,最終屍骨消散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若是孫梅清還是瑞王妃,若是周煥章看在兄弟的血緣情義上,放過周煥景的一條生路,那說不定還能夠保住孫梅清的性命。周煥景忽然苦笑,「也是我耽誤了你。」
但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那不過僅僅是輕飄飄的話語而已。
孫梅清默然無語,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麼表情去面對周煥景,甚至連她自己現在是個怎麼樣的情緒,她有尚且不太清楚。她早已被這一連串的突發事件給衝擊沒有了當初的驕傲,她甚至連門都不敢出,她覺得一出去就會有無數人對她指指點點,用幸災樂禍或者同情的眼觀看著她。
無論哪一樣,她覺得她都無法接受。
一天天等待著審判的日子,終於所有的案子在除夕的前十天全部水落石出。
周煥章看著大理寺的所有證詞,心中默然,他原本以為他會憤怒,會震驚。但是,他卻沒想到,他會是如此的冷靜,平靜的看完了所有的折子,然後默然無語。李福安見周煥章這樣,便上前說道,「皇上,今兒還去皇貴妃主子那裡嗎?」
「哦,今兒朕就不過去了,」李福安這麼一問,周煥章也回過神來,「今兒就讓皇貴妃過來御書房好了,朕今兒有點乏了。」
一邊說著,一邊還捏了捏眉心,李福安見狀,出門去交代小喜子,「趕緊讓皇貴妃娘娘到御書房來。」
「哦,是!」小喜子忙不迭的就跑去了崇德宮。
沈瓔聽說周煥章今天乏了,不來崇德宮,而是讓她去御書房。她想了想,便估摸著是因為孫家的那個案子了。
這些日子裡,雖然說周煥章還是如常到她這裡來,也是有說有笑的。在其他的人眼裡,皇上和皇貴妃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但是,沈瓔就是可以很敏銳的感覺到周煥章的焦躁,比如說,偶爾半夜醒的時候,沈瓔發現周煥章其實睜著眼睛其實毫無睡意,再比如說,本來是聊著天,忽然周煥章就有了那麼一兩分的沉默。這些的小的間歇是別人無法察覺的,但是沈瓔就可以很敏銳的察覺。
沈瓔今天聽到小喜子這麼說,便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她立刻起身說道,「那你先回去覆命,本宮收拾收拾就過來。」
「噯,那奴才這就先告退了。」
「去吧,本宮即可就到。」
「是。」小喜子很快就告退了,沈瓔也走到內室去換衣服。
其實也不算是什麼換衣服,不過就是把頭上的頭飾換了一個,衣服也是換上了厚厚的裌襖披風。
昨兒剛下過一場雪,今天一大早太監們就起來掃雪了,從崇德宮到御書房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是那也是不算近的,自然是要穿的厚一點兒。都換的差不多了,這才又抱著一個手爐,往御書房去了。
進去的時候,周煥章正在批折子,見到沈瓔也是笑了,「包的這麼嚴實?就剩下倆眼睛了。」
「嗯,」沈瓔點頭,一件件的把這些裝備都給取下來,「爺也知道我是怕冷慣了的,雖然路不長,但是凍壞了也是划不來的。」
「也是,」周煥章拉了拉沈瓔的手,「看來保暖的不錯,手也不涼。」
「那是,」沈瓔得意,「我一向對自己都是很不錯的。」
周煥章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啊,無時無刻都不忘記誇一誇自己。」
「必須的,自己都不喜歡自己,誰會喜歡你啊。」沈瓔翻了個白眼說道。
「自然是還有朕喜歡你啊。」周煥章拉著沈瓔的手,笑的也是開心的很,「你看我都這麼喜歡你了,你喜歡我不?」
一把年紀的倆人居然就這麼在這裡玩起了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的互相表白的戲碼,沈瓔覺得她自己都醉了,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這是周煥章壓力下的產生的精神變異?第二人格?
當然這不過都是沈瓔的臆測而已,看著周煥章還是一臉認真的樣子,沈瓔也覺得自己若是沒有一點表示,是不是有點太對不起眼前這個執著的想要和她玩表白的遊戲的男人。
忽然她在心裡沉痛的歎了一口氣,原來這男人啊,壓力太大了也會有返老還童的現象啊,一國之君也不例外。
於是沈瓔上前走一步,捧著周煥章的臉說道,「是啊,我最喜歡皇上了。」
「嗯?」周煥章皺了眉頭,「你說你喜歡的是皇上,而不是我。」
「爺難道不是皇上嗎?」沈瓔也是被周煥章給打敗了,哭笑不得說道。
「是,但是皇上有那麼多,我只有一個。」周煥章神情嚴肅,沈瓔就差給周煥章跪在地上了,這特麼到底是啥邏輯。
不過,轉念想想,沈瓔只能是無奈的說道,「那我說了冒犯爺的話,那爺可得饒恕我。」
「你這是什麼話,」周煥章皺了皺眉頭,「你我夫妻一體,自然是沒有什麼冒犯不冒犯的。」
「……那行,那我就說了,」沈瓔是徹底的被周煥章現在這神奇的狀態給打敗了,她站在周煥章的對面,清了清嗓子,這才認真嚴肅的說道,「我沈瓔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嘉泰皇帝周煥章。」
這句話說完,沈瓔發現周煥章的眼睛變得極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