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5 豐味居 文 / 薄煙錄
自己玩過火的沈瓔，果然就被周煥章就地給辦了。
沈瓔都不知道這男人到底怎麼保持有如此好的精力的？在趕了那麼久的路，晚上又應酬了那麼一幫人的情況下，居然精神頭還能這麼足。只能說，果然不愧是王爺，所以基因優良嗎？
沈瓔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周煥章早就已經不知所向了。留著雪飛站在外面，聽見床上有動靜，立刻上前說道，「主子醒了？可要起身嗎？」
「嗯，」沈瓔翻身從床上做起來，雪飛也把床帳給收起來，好伺候沈瓔更衣，「王爺呢？」
「王爺一大早就出去了，王爺走的時候就說如果主子起來了，就先到城中的豐味居去等他。」
「豐味居？那是什麼地方？」
「是福州城中很有名的酒樓了，王爺說既然出來了肯定就要帶主子來嘗嘗這福州第一酒樓味道。」雪飛替沈瓔把衣裳拿出來，一邊說道，「現在這會兒也差不多趕上午膳了，主子現在過去正好的。」
「那敢情不錯，」聽到吃沈瓔就高興了，「那趕緊收拾好了就走吧。」
「是。」
沈瓔到達豐味居的時候，周煥章也早就到了。留下一個侍衛在外面候著，見沈瓔來了，立刻上前要行禮。沈瓔擺擺手，免了他的禮，王爺的寵姬若是讓侍衛恭恭敬敬的行禮，自然是不對勁的，沈瓔直接問道，「王爺呢？」
「王爺剛來不久。派臣在這裡候著沈主子的。」那侍衛回答道。
「既然來了，就帶我過去吧。」
「是，主子這邊走。」侍衛在前面帶路，沈瓔便跟著那侍衛上了樓。
原本以為就在二樓，沈瓔沒想到的是。這豐味居的二樓居然是別有洞天。
推門進入一個**的雅居，轉進雅居的內室居然在沈瓔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架在半空中的遊廊，沈瓔瞪大了眼睛，侍衛恭恭敬敬的站在旁邊，說道，「主子。沿著這個走廊一直走就到了，臣只能送主子在這裡。」
「多謝。」沈瓔點點頭，這個侍衛是從趙家的旁支挑上來的，沈瓔也認得他自然也是全然的信任他的，雪飛和她正要過去。侍衛將雪飛攔了下來，「對不住，王爺說只能主子過去。」
雪飛和沈瓔對視一眼，雪飛很乾脆的後退了一步，對沈瓔福身道，「那奴婢在這裡等著主子回來。」
「好。」沈瓔也沒有猶豫，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她不認為自己能有什麼好被動如此的心思，若真的是王爺安排的。那必然是有王爺的用意在，沈瓔深吸一口氣，便邁開步子沿著走廊一路走了下去。
走廊一段是架在半空中。一段稍微有些下傾，剛好靠在一個小山包上，繞過了小山包，一個月門就出現在了沈瓔的眼前。沈瓔一步跨進去，時至今日，都已經到了這裡。後悔也是沒用了，既然這樣那就還不如往前去看看到底有什麼。
穿過月門。就能看到一個不小的院落立在中央，沈瓔這會兒心下有些安定。她快步走過去，進了院子，院子不大。
從外面看，只有一個主屋，其他的就是零星點綴著的幾個小屋，看起來建的是相當隨性，院子內有桌椅，周煥章正坐在那邊笑著看向她。沈瓔這下心中的一顆石頭才算是徹底的落了地，快步走過去，一把就抓著周煥章的衣袖，「爺讓我好找！」
「怎麼樣？自己過來有沒有害怕？」周煥章嘴角噙著笑容。
沈瓔也不隱瞞，「說不害怕當然是假的，但是我信任王爺。」
「嗯。」周煥章滿意的點點頭，拍拍她的腦袋，「這個地方是我托你大哥置辦的，怎樣？還不錯吧？」
「咦？這豐味居是王爺的？」沈瓔瞪大了眼睛。
「也不算是我的吧，」周煥章笑，「這個屋子的地契寫的是張先生的名字，不管是寫我還是寫你的大哥都不合適，你二哥又太年輕，怕是會遭人懷疑。」
「那也是王爺的嘛。」沈瓔聽了半天，一句話總結了中心思想。
「好吧，你這麼說也是沒錯。」周煥章乾脆的點點頭，「等等吧，待會兒沈見江就到了。」
「嗯。」沈瓔點點頭，她估計沈見江肯定不會從剛才豐味居的那個通道進來，這個院子既然如此隱蔽，肯定就不止一個門。
果然不出沈瓔所料，過了一會兒，沈見江就從另外的一個門進來了，沈瓔這個時候也明白了這院子的屋子修的這麼隨性，只怕是為了遮掩這裡的多個出入口。
沈見江上前行禮，「臣拜見王爺，見過沈側妃。」
「起來吧。沒必要拘著禮數，這裡只有我們三人。」周煥章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沈見江站起身來。
「坐。」周煥章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對沈見江說道，「你呀，就是有些太守規矩了，你看看沈瓔，她和我在一起就隨意的很。」
「這個……」沈見江不知道如何說了。
周煥章則是隨意的擺擺手，「沒事兒，你的個性如此，也難改了。我也就是說說。」然後，又對著沈瓔說道，「那邊廚房有一些先前準備好的下酒菜，你先去端過來吧。」
「嗯，好。」沈瓔點點頭就往廚房走去。
廚房不大，但是卻收拾的很乾淨，想必也是經常派人來打掃的，沈瓔看了桌台上擺放的幾盤小菜，想必就是這個了，伸手拿過旁邊的托盤就把這幾樣小菜給端了出去。
這個時候周煥章和沈見江居然已經喝上了，沈瓔快步走上前，「爺怎麼這就喝上了？也不怕傷胃。」
「看看，這就管上了。」周煥章指著沈瓔搖搖頭笑，沈見江也是陪著笑，他看得出來王爺所謂的指責根本就寵溺，眼神中都透著溫柔。
「我這還不是關心王爺。」沈瓔不滿。
「好好好，行了坐下來吧，」周煥章伸手將沈瓔拉下來坐著，「待會兒會送菜過來，你先等著好了。」
沈瓔點點頭，也沒說話。
周煥章也不再管她，自顧自的和沈見江聊開了，「看來這福州城內不老實的人還有不少啊。」
「福州沿海，和不遠處的鷺島練成一線，這帶常用流寇匪盜出沒。因為沒有正規的口岸供外來的商人卸貨，商人每每到了近海的時候總是膽戰心驚，生怕自己的貨物被海盜所劫走。」沈見江如實說道。
「水師呢？福建每年水師的餉銀並不算少，水師哪裡去了？」周煥章皺著眉頭問道。
「福建水師是屬於朝廷的，這兒也有商人提議說讓水師護送，但是因為朝廷沒有官方下達的命令文件，文物將則沆瀣一氣，坐地起價。若是要護送，則價格驚人，一般若不是有實力的商人，是斷斷請不起水師的。」
「混賬！」周煥章一拳垂在了桌子上，他稍稍平靜了一下，「那他們要價多少？」
「都是按照貨物的重量連算，」沈見江想了想又說道，「也是按照貨物的價值來算，而且每天每月都不一樣，若是平均來說的話，從五兩到五十兩一公斤貨物不等。」
「一公斤就五十兩？！」沈瓔瞪大了眼睛，「這是搶錢吧？！」
「誰說不是呢。」沈見江苦笑，「百姓們也是苦不堪言，但是無奈這些文武官結合，根本沒法說。這裡沿海來往的商人，多半千里迢迢從琉球或者一些國家運來的貨運，整個加起來也不足千兩銀子的，在這裡就要交出去自己近一半的血汗錢。長此以往，只怕是百姓不堪忍受，對我盛隆朝的江山安穩威脅甚大啊。」
「那如果不僱傭水師呢？」沈瓔問道，「既然這樣，僱傭水師應該也是自願的，若是不僱傭水師會怎麼樣？」
「那必然就會被匪盜洗劫一空。」沈見江說道。
沈瓔和周煥章對視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些瞭然，如今這形式……
「一幫混賬東西！」周煥章直接摔了手上的酒杯，「這幫混賬！難怪，難怪徐顧引一個總督府修建的比京城的王府還要奢華！這麼搜刮下去，只怕是這總督府要趕上皇宮了！」
沈瓔連忙站起來，給周煥章順氣，「王爺消消氣，現在不是惱火的時候，現在是要想著怎麼樣能夠的徹底的杜絕這樣的事情。」
周煥章喘了幾口氣，閉了一會兒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說的對，現在就是怎麼杜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所以，正是因為如此，」沈見江也站起來說道，「臣才提議建立正規口岸，這樣子朝廷有了官方下達的文件，自然就會杜絕這樣的事情。」
「嗯，明碼標價，貨物進出口當然需要關稅，這個不可避免，但是比起那幫強盜高額的保護費來說，這只需要很少的一點關稅就能夠安全的將貨物運出或者運回，那些商自然會選擇官方的口岸進出了。」沈瓔也接過了話頭。
「是，你們都說的沒錯。」周煥章也頗為贊同，「看來，有些事情是迫在眉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