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平淡的感動 文 / 李家大兒
「老大，您沒事吧？」李更新下意識衝著趙大海問了一句。畢竟昨天趙大海還以為自己暗地裡要搶他的副廚師長職位。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縷縷怨恨。
這才多長時間？趙大海就好像變了一個人。這樣的轉變別說李更新了，但凡長點心的人也受不了。
趙大海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更新。沒耽擱，直白的揭曉了答案。
「更新，昨天大小姐開會的時候，宣佈認命我為副廚師長了。」趙大海一句話，讓李更新恍然大悟！
李更新心中暗暗咆哮了一句：媽蛋，老子沉冤昭雪啊！
「老大，恭喜你！」李更新笑呵呵的衝著趙大海說道。
「不好意思，昨天是大哥我太衝動了。咱們在一起兩年的光景，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瞭解？只是昨天一時沖昏了頭……」趙大海的話還沒說完，李更新趕忙問道：「那個大小姐在會上怎麼說的？」
李更新可不想聽老大跟自己耳旁絮叨。
隨即就聽趙大海說道：「大小姐就說任命我為副廚師長，別的倒也沒說什麼。當時你是沒看到郭克軍就跟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你是不知道他那幫狗腿子怎麼看他！真他媽的解恨……」
李更新點點頭，說道：「還好大小姐在會上直接任命的您。不然我讓郭克軍這麼一搞，臭名傳出去在廚房還真沒法混了。」
趙大海臉上還帶著一絲歉意的糾結。李更新看了眼自己老大，趕緊轉移話題。滿臉神秘的問道：「老大，大小姐突然召集所有檔口老大開會究竟什麼事？往常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吧！」
聽了李更新的話，趙大海臉色一暗。那模樣就彷彿吃了苦菜花兒一樣，歎口氣說道：「南大紅門那邊的德聚全分店老闆要挑戰咱們德聚全。」趙大海歎了口氣嘀咕道。
李更新詫異的看了看趙大海，下意識問道：「挑戰？南大紅門分店的德聚全？咱們不是一個系統嗎？他烤鴨吃多了？跑過來挑戰自己人……」
不理解怎麼自家人竟然會蹦出來挑戰自己人的李更新，臉上充滿了狐疑的神色。
「還不是因為廚王爭霸大賽！」趙大海一語道破真諦。接著說道：「這次咱們德聚全被內部指定為參賽的代表之一。南大紅門店的老闆也是德聚全老祖宗的子侄。他看咱們有資格參賽，自己卻不行。肯定是找到家族裡面，鬧騰了一把唄！」
李更新聽了趙大海的話，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這種神仙打架的事兒，咱也用不著跟著一起發愁吧？」
「我能不發愁嗎？本以為當了這個副廚師長以後能是加薪升職的好事兒。誰知道現在竟成了臨危受命！早知道這樣，這個副廚師長不當也罷！」趙大海臉上的表情不似做作，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是真後悔當上這個副廚師長了。
李更新呵呵笑了幾聲，下意識說道：「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您愁哪門子？」
「靠！你小子是不發愁，可我就是那個高個啊！」趙大海氣無奈的回應了一句。
「這次打算怎麼比？咱們需要準備什麼嗎？」李更新內心深處隱隱覺得這是自己一鳴驚人的機會。
「這次比賽以主客場的形式比！每次比兩道菜。到時候所有德聚全的店長老闆都會來做評判。」
聽了趙大海的話，李更新微微皺了皺眉頭。嘴裡默默念叨了一句：「主客場？」臉上露出一絲暗淡的神色。
昨天食神說了，現在的自己頂多能做兩道菜。
而憑著眼前只能做兩道菜的本事，李更新可不敢冒然去拍著胸脯子，找大小姐說自己能幫她排憂解難。
李更新明白，就算自己做出了兩道曠世佳餚，但是一個主客場的規則，四道菜的比拚。直接把李更新想要出頭的念頭壓了回去。
真論起炒菜的本事。李更新比郭克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想到這裡，李更新無奈的搖搖頭。想來就算輸了，不過也就是失去參加廚王爭霸賽的機會。在說，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什麼廚王爭霸，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來不去也就不去了。贏了又能如何？頂天就是大小姐那邊多一個獎盃吧？那東西既不當吃，又不當喝。精神文明總要建立在物質文明基礎之上吧。
在李更新看來，現在的自己，最好還是默默的幫食神吸收人們對美食的幸福感更靠譜。
想要出人頭地，總要厚積薄發才能一鳴驚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廚房裡漸漸熱鬧了起來。
沒參加的昨晚會議的人，發現李更新和趙大海竟然在一起正在準備開餐的材料。幹著活兩人竟然還一副有說有笑的模樣。
跟往常一樣，全然不似有什麼芥蒂。這弄的眾人看著趙大海的眼光也略微變了味道。
當然有些小道消息靈通的廚師，自然知道趙大海已經成了新任的副廚師長……
開早會的時候，郭克軍特意讓趙大海主持了會議，自己捏著鼻子縮在辦公室裡沒出來。
往日這個時候，正應該是郭克軍耀武揚威的時間段。可因為昨天回來以後自己搬弄是非當晚即被大小姐用實際行動戳破。雖然沒人在郭克軍面前說什麼。
但這次郭克軍也算是顏面掃地了。
開完了早會，廚師們進入了開餐前的最後準備階段。郭克軍也從自己的小辦公室裡踱著步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咳咳……那個趙師傅，一會完事兒了到我辦公室裡來一下，我敲定了幾個比賽的候選菜品。到時候大家一起商議一下。」
郭克軍對趙大海說話時候的表情，就好像捏著喝尿一樣噁心。
可是趙大海既是這家餐廳的副廚師長，又是砧板配菜的主管。從哪方面來說，郭克軍都沒辦法繞過他。這才有了這一幕的出現。
趙大海從這郭克軍點點頭，一臉隨叫隨到的溫和模樣。
李更新看著郭克軍離開的背影，扭在看看一旁趙大海平靜的面容。心裡何嘗不明白小人物不得不對生活低頭的心酸。
忙完中午飯口。李更新收拾好手下東西。擦乾淨案台，聽郭克軍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喊了句：「各部門主管開會！」
扭頭看了眼身旁的趙大海。只見其衝自己無奈的笑了笑，隨後轉身朝著郭克軍走了過去。
李更新沒說話，只是會到更衣室趁著午休的時間，換了身便裝，邁步走出德聚全的大門。
享受午後的陽光，呼吸幾口都市公園中尚算新鮮的空氣，幾乎成了李更新這兩年來京城後的習慣。
走了挺遠一段距離，李更新到一個小賣部前面。
駐足。李更新衝著面前頭髮花白，年過半百的大叔喊了句：「大叔，來瓶水！」
大叔見是李更新，隨手拿了瓶水遞給李更新說道：「這兩天怎麼沒見你？」
「哦，瞎忙呢！給您錢。」李更新隨口回應了一句。伸手要把錢遞給這大叔。
大叔擺擺手，隨口說道：「呵呵，想起你小子剛來京城時候的落魄樣兒，在看看現在的你。我打心眼兒裡高興！水送你了。」
李更新沒說話，只是笑著把錢放到了櫃檯上。
大叔皺了皺眉頭，無奈的嘀咕一句：「你怎麼還是這麼固執？」
李更新沒說話，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剛踏入京城時候。那個背著編織袋頭髮凌亂衣服破爛，像極了一個流浪漢的自己。又看看小賣部裡坐著的大叔。呵呵輕笑了幾聲。
想當初自己剛涉京城的時候。那時候真是兩眼一摸黑。從火車站出來漫無目的的亂撞，待走到大叔這小賣部門口了的時候。可的只想找點水喝。
李更新看著小賣部裡琳琅滿目閃瞎了眼的各種飲料，舔舔乾澀的嘴唇，張嘴卻衝著大叔來了句：「有地圖嗎？」
大叔當時似乎有些意外。盯著李更新楞了數秒，眼神裡露出破為同情的神色，轉身從店裡拿出一份京城的地圖。順手又拿了一瓶光泉水遞給李更新，操著京味兒十足的話問道：「小伙兒剛來京城？」
李更新一咧嘴，嘿嘿笑了幾聲。只不過一臉的滄桑。
大叔輕笑著回應了一句李更新現在還記憶猶深的話：不管你現在是啥樣兒。也別管別人是咋看你。(http：／／.)。只要你努力奮鬥，四九城兒裡中規有你落腳兒的地方。要不怎麼說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地圖和水送你了。」
老天爺總在不經意間，給人平淡的感動。讓人堅信生活。
李更新結果嘀咕，蹲下身子從自己麻袋裡翻騰了數秒，拿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元票子，放在小賣部桌上，拿起地圖說了句：「謝謝！」
說完話以後，李更新便提起麻袋轉頭就走。當日的十塊錢，對於初涉京城的李更新來說不是小數目。可是李更新不想輕易接受別人的施捨。況且自己還有能力去買一份地圖一瓶水。
大叔很意外，看著李更新的背影搖搖頭又點點頭喊道：「小伙兒，要是找活兒的話，旁邊月壇公園裡總有要人的！」
這句話讓李更新留了心。他必須得找份工作以及落腳的地方。雖然他聽到月壇這個高大上的名字心裡有些怵頭，但還是硬著頭皮翻開了手中的底圖。
這時候的他，還是個城裡人眼裡十足的土鱉。可剛剛從農村裡走出來的男人們，誰不是從這一刻慢慢爬起來的。
待到出人頭地，鳳凰涅槃的時候。誰還在乎你曾經有過落魄的一刻？
李更新腦海裡還回憶著往事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奧迪a4從李更新身旁瞬間掠過。
楊紅鯉下意識的看了眼李更新。兩人雖在瞬間交錯。但楊紅鯉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從包裡把手機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