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2章 共舞 文 / 海的本色
牽引之下,蛇群以鐲為中心,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扇形,行至棺材下面,路面凹凸,步伐不穩,靈鐲忽高忽低,蛇群隨之翩翩起伏,恰似風中舞,何青屏不敢掉以輕心,盡量保持住靈鐲高度,同時留意與後面蛇的距離,一旦踩著尾巴,它們受驚四散,誰都無法逃出去。樂值得您收藏。lw0。
他頭也不回的小聲說:「聽我說,堵住那個蛇出沒的洞,所有東西裝包,讓勇哥盡快下來,東西不要往下扔,不要發出聲響。」
「好,還要做什麼?」柳正剛聽讀過無數傳奇故事,都不如眼前的離奇,手心攥著一把汗。
見前面越來越暗,何青屏目不斜視:「慢慢把它們引到最裡面,剛哥和叔叔跟著我,需要手電和竹竿,那洞口還有蛇出來嗎?」
「沒有,小潔正用木柴堵……包已拿走。」柳正剛和叔叔接過芮芳遞的手電。
何青屏苦思脫身之計:「女人不要過來。」
「我就在你後面。」小潔打開手電,右手仍提著那把刀。
「真不聽話,小潔,你別跟在我後面,秦勇下來了嗎?」何青屏見蛇的移動放緩,及時發現前面有一道坎。
小潔回身看:「包放下來了,他正下來。」
「如果情況不好,我們掉頭就跑。」何青屏稍微加快行進速度,「小潔去告訴秦勇,帶著那根長竹子跟來,再帶幾條細麻繩,三個女的和兵哥就守在洞口。」
「不。」小潔轉身又說「我先去告訴,濱姐也來了。」把刀遞給鴻濱,帶著清泉回去。
行至第一道慢彎,何青屏問:「無底洞口有東西圍著嗎?」
「就幾塊石頭,不小心就能掉下去。」叔叔說。
見洞外光線闇弱。何青屏說:「一把手電照前面,一把照我腳。」聽見後面腳步響,「是秦勇他們嗎?」
鴻濱回看:「秦勇和清泉抬著竹竿過來了。」
「聽我說,讓他們把竹子伸到我左手邊,要把這根竹片綁在那根竹子上。」何青屏踩在一塊碎石上,身子晃動,蛇群跟隨左右飄逸。
「明白了。」鴻濱回頭對過來的人說,「都輕點。」
「大家退後一點,我先試試靈不靈。」何青屏減緩速度,對靈鐲的號召力毫無把握。
蛇陣起了變化。當站定不動,它們迅速圍成偏圓,一會兒調成完整的圓陣。中央的蛇盡量直立身子,後面的蛇爬上前面蛇的身子,像一堆越燒越旺色彩灰暗的篝火,爭先恐後的吻那只鐲子,又像在圍繞久違的領袖,群蛇激昂中。甚至有兩條蛇躍起後碰觸到靈鐲。
除了小潔、鴻濱和叔叔。誰都不清楚發生眼前一切的奧妙何在,秦勇似乎忘記抬竹竿來的目的。只有清泉嘴裡發出古怪的哼哼,他彷彿也變成一條蛇。內心正在忘情的跟隨起舞。
「挺靈的,快來拴上,拿竹子過來。」何青屏已忘記危險。很想把它們帶出洞和深山,帶進大千世界。
秦勇如夢初醒:「怎麼拴?」
「在我手前面先拴一道,再在手後面拴一道,這樣才不會掉下來。」何青屏愁的是如何收回靈鐲,它要是弄丟或損壞,寶刀再值錢,也等於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舉穩,你們後面也拿穩。」秦勇把竹頭靠近何青屏的手,摸出麻繩。
「老公,現在就可以往外跑,你這是要幹嘛?」小潔隱隱覺得不對。
「怕我們跑不過它們,只好把它們帶到洞口,讓它們一起掉下去。」何青屏講出救急辦法。
「啊!」所有人小聲驚呼,覺得他的想法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那鐲子對蛇能起到催眠作用,它們變成睜眼瞎,稀里糊塗間,真有可能全部掉進深淵。
「別綁了。」鴻濱拉住秦勇袖子,「放了它們!」
「老公,放了它們,已經死了好幾條了!」小潔拉叔叔的衣袖,「說好的,不再傷害它們。」
「屏兒,算了吧,安全離開就行。」叔叔也求情,實在不忍違逆她們之意。
「我也不想屠殺……」何青屏示意秦勇退後,開始慢慢向前移動,「先輕輕放下竹子,小潔、鴻濱、清泉,你們三人先往回走,接著跑到洞口背上包,等我們回來。」
「那你們要趕快。」小潔不再執拗,把刀遞給柳正剛。
「快走!我再帶它們走一段。」何青屏加快速度,聽見一陣腳步聲遠去,「給我一支手電。」反手接過。
行約10米,何青屏說:「叔叔站原地。」又行至第二個慢彎,「剛哥留下。」
「再往前,就是洞口了。」秦勇提醒。
「你留下,見我跑,立即招呼他們都跑。」何青屏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只能有多快跑多快。
「好。」秦勇又跟隨幾步,實在捨不下奇觀,「真尼瑪的過癮!」
何青屏微微一笑,心說是過癮,等於跟死神玩大小,幸虧只有一個洞鑽出蛇,否則全部輸給死神。
隱隱看見前方洞口的石頭,何青屏對虔誠的它們暗暗致敬,祈求黑暗能帶給它們天長地久的安寧,希望有朝一日能回來再看它們,更希望靈鐲的主人和所有人一切如意,剎那間,對生命有了一種深刻理解,不管時空歲月相距如何遙遠,生命始終對血脈保持著神秘的無限牽掛,越久遠,它們越珍愛。
 
他放緩腳步,待蛇群重新聚集,慢慢抬高鐲子,不停有蛇竄起,此起彼伏,又讓鐲子在空中畫一個圓圈,蛇陣立即變成螺旋狀,當鐲子越轉轉快,蛇陣旋轉速度也加快,如同轉動的微型城堡。
「對不起了!」他默念完,突然把竹片往前快速遞送,蛇群呼啦一下湧過去,迅速收回竹片,立見蛇陣瞬間凌亂。趁它們發愣,抓住悠到眼前的靈鐲,一腳踩住竹片,奮力扯斷麻繩,所有動作在電光火石間一氣呵成。
邊往外飛奔邊大喊,「快跑!」
洞裡立時腳步聲大作,何青屏不知道它們將作何反應,只知道自己得趕緊逃命。
秦勇跑動中等他趕上:「在追嗎?」
「不知道!」何青屏與他跑至第一道慢彎,回頭照一下,蛇群如影隨形的跟來。覺得它們是想奪回靈鐲。
當看見洞外灑進的光線,又見到前面飛奔的背影,接著看見洞口歡呼雀躍的她們。當接近黑棺時,他們跳著一起尖叫,小潔拎著刀迎過來。
「快離開!」何青屏衝她大吼,彷彿整個山洞會立即塌陷一般,見她遲疑,一把扯住她的袖子。
等衝出大雨狂洩的洞外。他們不約而同的回看一眼。蛇群已蔓延到黑棺下面,不及細想。跟著前面雨衣人狂奔,奔出數十米。秦勇伸手接過芮芳的背包,何青屏接過小潔的背包,擔心她手中的刀掉到崖下。
「別跑了。沒跟來。」柳正剛跳上前面一塊石頭觀察。
大家收住腳步,回頭看水氣瀰漫的洞口,來路上不見一條蛇,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快穿上。」鴻濱遞過雨衣,「不要停留,下去再說。」
「哎。」大樹下面的張衛兵衝他們喊,眾人踏著積水朝他奔去。
「鐲子呢?」鴻濱扭身問。
「掉洞裡了。」何青屏摸一把頭上雨水。
「那我去找回來!」鴻濱扭身往回衝。
何青屏伸手抱住:「沒丟,丟了腦袋,也不能丟它。」
「它不能丟,你的腦袋更不能丟。」鴻濱給他一拳。
當前面的人上到石堆,只見谷裡滔滔洪水攔住去路,柳正剛帶頭跳進水裡,男人們像下餃子的跟跳,小潔也一躍而下,腳下一滑,一屁股坐水裡,被何青屏撈起,正想喊鴻濱從石梯下來,又見兩條身影落下,定睛一看,竟是鴻濱和芮芳,兩人坐水裡呲牙咧嘴的傻樂……
一行人疾行至陡坡前,褲子濕透,全部摘下雨帽,任雨水澆淋,頭頂卻熱氣蒸騰,絲毫不覺寒冷,待爬到半山腰,大雨終住,未及山頂,陽光從西邊懶洋洋的出來。
「為啥不覺得累?」鴻濱氣喘噓噓的問。
「你吸進那些蛇的能量,小宇宙爆發。」小潔一手拿著雨衣,一手拄著竹竿。
「到山頂,得給它們磕幾個頭。」鴻濱望望洞口方向,「講給別人聽,一定沒人信。」
「我們自己信。」何青屏從屁股後面摸出揉成一團的煙盒,顫巍巍的抽出一支。
「老公,等我們老了,刨不動祖墳了,就牧蛇,房子建在蛇山上,濱姐每天早晨拿出鐲子,讓它們到草地集合做早操、跳廣場舞。」小潔重新整理頭髮。
「不用蓋房子,就以那個洞為家。」鴻濱露出嚮往神情。
「我看行,帶著它們到石堆上曬太陽,講我們與它們爸爸的故事。」何青屏終於點著那支香煙。
「講我們怎麼偷它們祖輩守衛上千年的寶刀。」小潔抬眼看上面的男人,他們一直邊走邊欣賞寶刀,覺得它跟自己有緣,用它斬過蛇,也對洞裡的生命留下歉疚。
「別擔心,他們不會把它掉到下面去的。」何青屏指路邊懸崖。
「那肯定的,誰敢把它掉下去,小命也掉這路上了。」小潔看一眼鴻濱。
「對那寶刀有感情了?」鴻濱橫她一眼。
「那就把它留下。」何青屏琢磨怎麼跟他們商量。
「真的,可惜生日禮物送過了!」小潔覺得要求太過分。
「當是明年的生日禮物。」鴻濱也感覺必須留下,不管她抹不抹自己的脖子。
「真要留下了,我只抹自己的脖子。」小潔笑逐顏開。
鴻濱和他對望一眼,心說自殺還有癮,沒地方講理去。(未完待續。(lw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