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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8章 兄弟 文 / 海的本色

    「那它們不往你身邊爬?」一個人赤手空拳,小潔覺得根本抵擋不住,換叔叔也不行。

    「爬,想爬上來的少,全讓我蹬下去了。」清泉指房頂,「第二天,我發現對面石壁上有口黑棺材,跟峽谷懸棺相似,更大,陰森森的,不知道是木頭還是鐵板的。」

    除了小潔仍想著提問,其他人已在設想他當時的環境。

    「老公,他在騙我們吧?」小潔發現自己成了不信任的少數派。

    「他沒騙的本事,即使經歷一次,都講不到這麼細,除非反覆經歷。」何青屏想不出他編故事的理由。

    「那他講的是真的?」小潔頓時呆住,本以為神乎其神的才是謊話。

    「小潔,這能開玩笑嗎?我不會騙你的。」清泉有些委屈。

    剛哥問:「你為什麼瞞到現在?按你的脾氣,可能嗎?」懷疑已變成求證,代表眾人想法。

    清泉攤開左手,先曲起大拇指:「我離了。」見他們都看著自己,曲起食指,「青屏回來了。」接著曲起中指,「他還收古董,直能等到今天才能說,等的就是今天,原來不能帶大家去,都發了,沒青屏的份,我也變得更窮,因為我沒離婚,會被全部沒收,這種虧本買賣不能再干。」

    「按你這麼說,都得離完婚再去?不然越發財越貧窮。」勇哥繼續求證。

    「你們家的婆娘跟我家那位不同,這你們不知道?鐵公雞算個屁,人家天生一頭鋼母獅,東西一進嘴,鋼牙一合,像道鋼閘。」清泉回過神。對小潔說,「你肯定不是鋼的。」

    「我聽糊塗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小潔急得直喊。

    「假的」。大家一起喊,想刺激他快點講。

    唯獨清泉喊「真的」。何青屏微笑不語,在考慮如何幫助他。

    清泉原地轉個圈,「辟啪」一聲猛拍額頭:「青屏,去問你叔叔。」

    「跟他有什麼關係?」何青屏的本意是即使如他所說,也不太感興趣。

    「好多年前,有一次吃酒席,我就跟叔叔坐一張桌子,正吃著。碗盤間竟然有一條蛇,活鮮鮮的,把一桌的人嚇得炸開,整個屋裡都亂了,見它往我這邊爬,我一把薅住,結果都以為蛇是我帶去的,有人還想打我,那些女人更不依,叔叔多喝了二兩。就對他們說,你們敢碰他,我就把這幾條都放出來。哎喲媽呀!叔叔敞開衣服,身上全是蛇,那些人一看,沒人敢輕舉妄動,生怕一條蛇朝自己飛來。」見有人發煙,清泉順手接過一支,用鼻子使勁嗅一嗅。

    小潔聽過類似的事,倒不以為奇:「接著講啊!」遞火機給他,見沒人表示懷疑。

    「我不抽煙。」清泉順便把香煙遞給小潔。「我跟他被趕出去後,就坐馬路坎上閒扯。突然想起要緊的,有叔叔保駕。就敢去洞裡了,一說,他居然二話沒講,約好時間就去了,剛開始他抓得挺來勁,後來,越抓越手軟,說跟蛇島一樣,抓不完,說不定自己會被大蟒蛇喝進肚裡,第四天,我們就回來了,對了,當時還帶著勇哥的汽槍,那玩意打鳥不好用,打蛇蠻好用,那幾天,全吃蛇肉。」

    當他住嘴,除了芮芳不明白,其他人都不笑,連小潔也不再懷疑,叔叔不撒謊,這很容易就問出來。

    「我叔也見過那口棺材?」何青屏問,心說叔叔要見過棺材,它現在肯定不在上面了,用彈弓也得把它打下來。

    「沒,一是我沒說,二是還沒走到那個山溝溝裡,主要是我有點保守。」清泉有些不好意思。

    勇哥拍他的肩:「你不但回來了,還帶叔叔去了,你怎麼記住路的?」

    「我不像你當過兵,人逼急了,辦法就出來了,進山時,看到處霧茫茫的,我就害怕,於是把裡面白背心脫了,用刀劃成小細條,走半個小時,系一條,系到後來,布條沒了,就找樹枝,邊走邊插,不過帶叔叔也總走錯,不然用不了那麼多時間,一個單邊,頂多走一天。」清泉坐窗台下面,雙手抱著膝蓋。

    「呆在洞裡,你吃什麼?」勇哥追問。

    「啥也沒吃,除了蛇,沒吃的,連蛇蛋都沒有,實際上已經撐不下去了。」清泉不堪回首似的搖頭。

    「後來天氣突然轉冷,蛇凍住了,就跑出來了?」剛哥問。

    「是冷了,蛇不是被凍住,是一夜之間全部消逝了,估計找小洞睡覺去了。」清泉茫然表情。

    「棺材裡東西再多,我們也不去,真有那麼多蛇,叔叔也沒辦法。」小潔第一個承認全是真的。

    「嗯,肯定不去。」何青屏自弄古董來,一直求穩,連白嵐的寶玉也不願沾邊。

    見其餘人紛紛表示不去,清泉反倒覺得沒了意思,拍一下手:「現在不用走這麼多路,三年前又去過一趟,從原路去的,下來時走了幾公里,聽見喇叭響,坐車回來的,誰都不停,以為我打劫,結果爬上一輛運煤的車,稀里糊塗的給坐反了,越走越遠。」

    眾人又笑,兵哥證實:「難怪有次理發按摩,那女人說他耳朵裡黑乎乎的,當時奇怪耳屎怎麼是黑的?」

    清泉又來了精神:「哎呀,在車上睡著了,晃來晃去的,差點被煤活埋,後來坐長途車回來的。」

    勇哥也拍拍手:「到了冬天,蛇就沒了,那就再等一個月,12月初,山上一定很冷。」

    他的一句話立即點燃大家的情緒,到此刻,沒人懷疑清泉編故事,是要討論如何去、怎麼進洞和卸棺材,猜想裡面除了骨頭,還會有什麼。

    唯有小潔不住向何青屏搖頭,覺得太冒險,實在沒必要,要講冒險效果。還不如闖一次「藏堡」,沒這樣危險不說,終歸能拿些東西回來。又想離開時她也不在,結果只拿走紫水晶。還是他拿的,反覆一比較,連闖「藏堡」也沒意義,不如讓他們拿去賣,說不定她一時心軟,多少還能分點。

    議來議去,最終達成一致,需要找那個唯一的人證當面問清。催清泉給小叔叔打電話,見他們如此,何青屏和小潔也不便於阻攔,只好把叔叔電話給清泉。

    一頓叫喊後,清泉說:「叔叔在山上,說在給奶奶修墳?等會才能來。」

    「對的,不知道修成什麼樣了?」小潔心想找時間得去看看。

    「哎,那你打算靠什麼為生?」何青屏問清泉。

    「我?接著修電器,關鍵是原來的攤沒了,找個好地方不容易。」清泉面露尷尬。

    「是沒錢吧?你去租最好的位置。租金我來付,一次性付一年,你收兩個徒弟。整就整大點,算我投資,能掙錢,慢慢還我本錢就行,十年還完就可以,不過,是真要還的。」何青屏指指大家,讓他們當證人。

    「那我真租了?」清泉毫無推拒之意。

    「盡快,趁我們在。」何青屏轉向芮芳。「如果你需要錢,我們先借給你。跟這件東西沒關係,我盡量幫你賣出去。賣後算總帳,好不好?」

    「那不好,這不行的……」芮芳心想他們是兄弟,自己家事麻煩他,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小潔看看他和清泉,握著她的手:「你肯定是急用,不然不會想到賣這件東西,聽我老公的,跟清泉一樣,只是借,你說要多少?」

    「嫂子,你看我一點不推辭,直接講。」清泉站她旁邊,他們也跟著勸。

    芮芳眼眶紅潤:「十年來,那位一直有病,腎臟毛病,想給他換,原來想多存幾年能攢夠,可價格也越來越高,存錢速度趕不上漲價速度,我就急,要再不換,可能連機會都沒了,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這件東西上,賣一點是一點,看能不能湊齊。」

    「一共缺多少?」小潔問。

    「我們省吃儉用,連房子也不買了,也拖欠柯兒的正常要求,就這樣,還差3到4萬。」芮芳把臉別到一邊,「是不敢、也沒臉來麻煩你們。」

    「芮姐,事不大,你就陪柯兒爸爸安心治病,我跟你說,原來喜歡我老公的女人就多,現在喜歡他的女人更多,我見怪不怪,都不要把以前的事當回事。」小潔安慰人別出心裁,以此挑明對所謂的初戀不介意。

    「那喜歡你的男人會更多。」清泉冒出一句。

    「想哪去了,剛才我那樣說,不是說他花心,他一點不花,我看別的男人,也跟看樹幹似的。」小潔瞪他一眼,意思把他也當樹幹。

    剛哥抓耳撓腮:「人比人,氣死人,在小潔眼裡,屏哥竟一點不花,我們私下閒扯,覺得能上花花公子。」

    小潔正色道:「那是你們誤會了,以為兩個女人圍著他,他就花了,跟你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芮芳回想柯兒提到他們的事,當時還喝斥她不要亂講,結果是真的,難怪那晚在ktv大家笑得挺詭異,好奇她們是怎麼相處的。

    「小潔,不用解釋,跟他們不用講道理。」何青屏清楚自己在他們眼裡是什麼樣。

    「得說清楚,免得他們猜來猜去。」小潔側身對芮芳說,「這東西賣不出沒關係,還不上都沒事,治好病,比什麼都重要,走,取完錢,你好回家。」

    「那我得打張借條!」芮芳沒想到說借就借。

    「行,我去拿紙筆。」何青屏搶過話,起身去臥室,借條無論如何要打,不能給小潔留下聯想空間。

    箱包翻遍,有筆無紙,想起那本古董收購記錄留在辦公室抽屜裡,左掏右摸,摸出屁股兜裡鴻濱的留言,心想只能用它了,出去把筆遞給芮芳,他直接在茶几上鋪好紙,芮芳蹲著背書借條,待確認無誤,趕緊收起插進兜裡。

    小潔指清泉:「你陪著一起下去,等你嫂子上車後,我們再回來。」牽著千恩萬謝的芮芳出門。

    「屏哥,對他剛才說的,有興趣嗎?」剛哥主動問,大家重新聚攏。

    何青屏接過勇哥遞的香煙:「小潔剛才不是隨便說的,因為她瞭解我,我有不有興趣,關鍵看你們和清泉,這麼說吧,棺材裡如果有東西,別算我和小潔,這樣大家能多分一點,我只是買家,從你們手中收東西,就像剛才收勇哥的劍一樣,明白了嗎?」

    他們一起「哦」,兵哥說:「我們只管去拿東西,過程你不參與?」

    「你們三人,再加清泉,說不定還得加上我叔,人不少了,只希望一條,要是順利取出東西,大家不要因此鬧矛盾,事先商量好分配方案,免得扯不清。」何青屏不願為財富行險,想法與小潔完全相同,更不願兄弟成仇,自己旁觀,到時還能調節。

    「有道理,那主要議怎麼上山和分配,然後等清泉回來。」剛哥表態。

    「很簡單,假如是五個人,得到的錢分六份,清泉佔兩份,他為這個吃了不少苦。」勇哥提議,見他們無異議,「動手之前,先跟清泉到洞裡實地勘察,再具體商議人手、工具,還有車。」

    「就限定我們五個人,即使需要人手,別人只是雇來幫忙。」兵哥說。

    勇哥贊成:「即使是空棺材,就當探一次險,當一次春遊,不抱怨,更不能怪罪清泉。」

    「盡量把心態放平穩。」何青屏插嘴,「搞忘一個人,萬一那芮芳也要跟著去呢?」

    「會嗎?」剛哥反問完,接著說,「確實不好說,可能會私下跟清泉打聽。」

    「哎呀,大不了分七份,這種事,通常都是見者有份,她坐這裡聽見了,又跟著去了,就不能少她的。」兵哥倒想得開。

    「千想萬想,還得等叔叔來證實,他應該記憶更清楚。」勇哥歎口氣。

    「我建議你們多分一份,五個人,分七份,六個人,分八份,這一份是為了獎勵貢獻最大的人,這種集體活動,加上地形複雜,說不定有意外,這樣更公平,這一份由大家集體決議。」何青屏設想自己要是參與,會做哪些準備工作,又想他們更需要暗中協助的人,包括收購拿出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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