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0章 凶殘 文 / 海的本色
「還知道抓我七寸!」鴻濱把毛巾扔茶几上,重新紮好頭髮,「她叫宋喬,爸姓宋,媽姓喬,生一朵奇葩,安一個怪名,走一路曲折。」
小潔大感意外:「繼續,我們可沒逼你。」見她敞開一切的架式。
「前面的,簡明扼要講幾句。」鴻濱喝淨杯中牛奶,抹一下嘴角,露出回憶表情,「當年她願意一起跑出來,是見我從家裡偷了550萬,我拐的她,她看錢多,沒了其他顧慮,外語都不錯,半年後成立『濱崎』,第一年賠錢,第二年持平,第三年稍有好轉,接著越來越好,發展的一個原因是她結識一個官二代,分歧就從這裡開始,見她懷了孕,一氣之下把她趕出公司,不久,那個男人也不再理她。」她像在快速播放。
「懷孕?」小潔抓住關鍵字眼。
「她總到我住的地方哭訴糾纏,纏了近一個月,我心一軟,就改派她到美國,也就很少回來,專注忙那頭,因為男人,她嘗過甜頭,自然有了癮,這是自殘的由來,通過與異性的交往而摧殘自己,她的原話。」鴻濱又拿起毛巾仔細擦手。
他沒想到她欲一氣呵成,昨晚的一切似乎與她無關。
鴻濱把小潔拉到身邊:「自從跟了官二代,還堅持要生下那個孩子,她在我心裡已死了,麻煩的是我不該照顧那個孩子。」
「啊!男的女的?在哪?」小潔瞪大眼睛。
「寄養在老家一個姓陳的農民家,是我的主意,她帶著個孩子,沒法到國外,讓她回公司,也是考慮到孩子,她要沒有錢,孩子跟著遭罪,我每年定期給農民寄錢,也是收養那些孩子的起因,這個孩子,我從沒見過,是她偶然發照片。」鴻濱眼圈發紅。
「哎喲,竟這麼離奇!講。」小潔已是不得不聽。
「她到美國頭一年,吃了不少苦,這我知道,第二年,工作有了起色,她手頭的資金漸漸增多,又開始第二次自殘,不知道怎麼跑到紐約去了,認識一個華爾街的人,三攪兩纏,攪纏到一塊,挪用資金炒股票,那幾年行情好,讓他們蒙對了,就不得了了,怎麼聯繫,人不見了,聯繫那個農民,說兩歲多的孩子被接走了,我這才開始去美國,一是續那邊的業務,二是為了找她。」鴻濱把腿翹到茶几上,「她是傷了我的心,第一次自殘,我也有責任,初衷是為了公司,我最恨的是自己,不僅用人不明,總憑感情用事,並且反反覆覆。」
鴻濱躲開小潔擦拭眼淚的手:「她預謀捲走那些資金,差點毀了公司,也差點要了我的命,急火攻心,連續三天發高燒,眼看揭不開鍋,只好拖著病怏怏的身體,偷偷跑回老家,找我爸的一個好友,承諾兩年內如數歸還,11%的年利,求到快下跪的地步,最終同意,大不了,他能去找我爸要錢,為這事,我把自己恨到骨頭裡,明明是個水性女人,卻對她抱著幻想,任她海闊任魚躍,這是什麼?是我自己找死,從此落下病根,不再相信任何人,有時發瘋,表面是為她,其實是為那些被我懷疑的人,包括你老公,前些年總跟他扯皮,是懷疑他將對我不利,覺得所有人在金錢面前,都會泯滅良心和道德底線,拿著刀等著放自己的血。」
「哦,所以把一切緊緊攥著,以你的意志為轉移,包括賣古董的錢,也包括張松那些古董,租這麼大的『藏堡』,是想貯藏一切能收到的。」小潔覺得他是對的,她的佔有慾就是另一個「藏堡」。
「差不多,可你老公卻跑了。」鴻濱任眼淚掛著,嘿嘿一笑,「他沒離婚之前曾提過一次,我就滿懷警惕,以為他是為我的錢而離,殊不知人家躲回老家,生怕我找到他,找到了,也抓不回來,只能出些錢先套住他,套來套去,結果套出意外收穫,做夢沒想到能在古董上發財,同時發現你老公絕對不會算計我。」
「你還好意思,比那女人更可惡!」小潔的心絞得緊緊的,怪她連他都算計。
「哎呀,還沒說完呢,別這麼快下結論,跟棺材打交道,要學會一個道理,蓋棺才能定論。」鴻濱又把她拉近,「華爾街總是與金融尷尬聯繫在一起,也與很多人命運連在一起,就像她信中說的,知道跟我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提孩子。」
「為啥不把孩子留給那個老外?」小潔不再岔開話題。
「那個老外破產後,天天酗酒,有一天開到山下去……死了,錢光了,一大群孩子張著青蛙一樣的嘴,想靠身體東山再起,也沒了機會,只能回到二千塊錢能養活四個孩子的國內,我一直不想跟你老公講,是有原因的,事情沒完待續,不想他懸在心裡影響心情。」鴻濱拿起毛巾擦眼淚,笑容在綻放。
「那你昨晚抽什麼瘋?」小潔一拍腦門,「明白了,你又在掙扎,想幫,又怕再上當,怕打擊你囂張的成功信心。」
「難聽,關鍵四個孩子中,還有那個大孩子,沒餵過一次,卻養了二年多,那時候天天晚上惦著他,女人就這麼犯賤,被別人抓住命門,立即愛心四溢,成了聖母瑪利亞。」鴻濱幫她擦淚水。
「那人家已經這樣了,幫不幫都行,反正你佔著理,為啥還要報復?」小潔見他閉上眼睛。
「因為她還沒死,她給我寫信,說明仍抱有希望,我得摧毀她的生存意志,永世不得超生。」鴻濱張口嘴,欲長出獠牙咬住那女人的咽喉。
小潔驚得面孔走形:「她死了,孩子不更遭罪?」
「怎麼會?孩子能得到新生,因為我們可以養,有特長的,讓他們成才。」鴻濱指自己的胸口,「她要不死,那些孩子會受別人歧視,會遭受家庭暴力,會害死那些孩子,何況連國語都說不利索,她即使像狗一樣的活著,也不能把孩子給她留下,做偉大母親?永遠是豁嘴嶺的鬼話。」
「你是提著滴血長劍的聖母瑪利亞,還是拿
著大砍刀的行俠客?我糊塗了!」小潔見他一語不發,「當著她的面,我們撤。」
「往哪撤?不就是不放心我管錢嗎?等會全交給他。」鴻濱把她按靠背上。
「我現在都不敢碰你,怕碰一手鮮血。」小潔對她的話,不表示明確拒絕。
「那讓你老公開口,看他怎麼說。」鴻濱伸手催促他。
「你得說句話。」小潔也推他,很是坐立不安,覺得她像一條沒拔掉牙的銀環蛇。
他慢條斯理的說:「聽來聽去,覺得說什麼都沒用,因為濱姐自己沒拿定主意。」
「你是老大,你說的話就是主意,不然幹嘛讓你看。」鴻濱坐他旁邊。
「那好,我的意見是兩眼一閉,雙耳不聞,任她自生自滅。」他直截了當,「那女人的下場越不好,濱姐的心情會越好」。
「啊!」小潔又大吃一驚。
「聽你的,絕不再管。」鴻濱吻他一下,對他的決定表示堅定支持。
「小潔,不能管,為啥?管,似乎能安心,可管了,心仍舊不安,管到哪種程度?得管多少年?管不好,又把她自己搭進去,那女人無風能起三尺浪,何況處心積慮的逼她就犯,不能跟玩綁票的人妥協,再說,為什麼一定要管她的孩子?管別人的孩子,不一樣嗎?不傷心,不影響生活,更不會禍起蕭牆。」他痛恨那個寫信的女人,不是因為與鴻濱是天敵,而是覺得她恬不知恥。
「小潔,我倆是女人,女人都這毛病,見不得悲慘故事從眼前滑過,可每一秒鐘都在產生悲慘命運。」鴻濱配合他反做小潔的工作。
「哎喲,可這悲慘故事已經進了耳朵,完了,我落下你一樣的病根了。」小潔依舊想不通,雖然認為他們的話都有道理。
「不會的,從此不再談它,8小時內病全好。」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知道木識丁和柯兒怎樣了?」
「哎呀!忘了建群,讓她給耽誤了。」小潔搶到他跟前,「有關四個孩子,不要急著下結論。」
鴻濱暗笑,想起他對小潔的總結,轉移其視線的最好辦法是找一件她關心的事,木識丁和柯兒都是她關心的。
「我註冊一個新號,叫什麼網名好?」小潔問。
「明擺著的網名,『盛夏之濱』。」鴻濱順口說。
「取個名字都不放過我?不行。」小潔連連搖頭。
「就改一字,用你自己的冰。」他提議。
「『盛夏之冰』,哇!還是老公有才,大熱天的送冰塊,救人於危難。」小潔橫鴻濱一眼。
「讓她忙,跟我去洗澡。」鴻濱跟他耳語一句,哈哈一笑往臥室去。
「她說……」小潔忙問。
他「噓」一聲,指電腦,也跟她耳語,她連連點頭,驚疑不定的問:「會不會有問題?」
「不會的,記住,不留痕跡。」他起身。
「你快去,別讓她出來。」小潔盯著電腦嘿嘿笑,又朝他連連揮手。
他剛進浴室,鴻濱一下撲上來:「老人家總算走了,憋死我了!可惜春燈不能用。」
「沒有它,照樣春滿人間。」他脫去外套。
她像那條銀環,迅速纏得他動彈不得:「都關不住了!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