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戲言 文 / 海的本色
譚誠金反覆嘀咕「所有行蹤」,一會兒垂下頭:「我要不顧一切,媽知道了,等於我殺了她。」
何青屏扔掉煙頭,拉起沈鴻濱:「譚婆婆要回來了,收拾一下,準備離開。」
譚誠金像彈簧蹦到二人跟前:「何哥,濱姐,求你們指點一下,只有你們能幫我。」
何青屏不容商量的語氣:「你的事,我們不再管,不想成為你殺害母親的幫兇。」抬手請他讓路。
譚誠金急得直跳腳:「何哥,本意不是那意思,我怎麼可能害母親!」
沈鴻濱拍拍譚誠金的肩:「一個大男人,弄得像個女人,多簡單呀,想做什麼,不讓你媽知道,就行了,東西拿出來,再修好,修得比原來還好,祖先和你媽還得誇你呢。」
「不管何朝何代,遷祖墳是經常的事,那麼多大樓,要刨多少家的祖墳,遷,就得動,你不遷,也不動,還修得更好,你媽說祖墳不冒青煙,為啥?因為總也不修,清明掃墓燒冥幣,為給祖先送錢,後人修繕陰宅,祖先睡得才安穩,說不定就冒青煙了,這因為誰?因為你,凡事跟你媽商量,你這一輩子能做成什麼事?」何青屏塗抹掉內心那條線,向他緊逼。
「明白了,悄悄地進行,只要引開我媽就行。」譚誠金不住撓頭,「東西出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得看是什麼東西?只要東西有用,不用擔心以後的事,我會勸勸你濱姐,那套傢俱拉過去,上面總要擺些東西的,順便還原歷史中的興旺譚家,不過她挺迷信的,不想沾太多陰氣。」何青屏擰一下她的腰。
「首先聲明,我不會一概拒絕,但必須是我喜歡的,否則,等於拿自己的生意開玩笑。」她拖著何青屏往前走,「反正得先說服你何哥,嘻嘻,只有他才能說服我,我最不敢的,就是拿他開玩笑。」唱雙簧,她不需要演練。
譚誠金亦步亦趨:「好,懂了,到時怎麼聯繫?」
何青屏回頭說:「有手機沒?沒有,就去買,東西出來,打電話給我,你到鳳凰城、我來縣城都可以,就一條,必須離你家遠一點,你心裡也能踏實一些。」為自己的第一個供貨渠道打下烙印,印上刻著「譚氏遺風,青屏出品」。
譚誠金跟他們進屋:「買哪種手機好呢?」
沈鴻濱朝何青屏微微一笑,意思是找你要手機呢。
何青屏從屁股兜摸出手機,遞給譚誠金:「你想買這種手機,又覺得太貴?」
譚誠金愛撫手機,眼巴巴地點頭:「坐公車,誰手裡都是這樣的,我……」
何青屏順手抓過手機:「你記住,別人的錢,不可能白送的,給你買手機,你給我什麼?」
「祖墳裡的東西全留給你們。」譚誠金不停搓雙手。
何青屏聽得不是味,耐心地說:「那套傢俱,我們付了全款,你要手機,這事跟傢俱已沒關係,是另外一筆交易,你得有東西來交換,至於祖墳裡的東西,你可以不給我們,你的東西,你隨便賣,就一條,如果我們沒有優先權,那我們就一件也不要。」
「何哥,我又說錯話了,別介意啊。」譚誠金看看空空如也的房間,「可沒東西換了呀,你留下的那筆錢,輕易不敢動,好鋼得用到刀刃上嘛。」
何青屏摸摸後腦勺:「說得也是。」猛地拍腦門,「你去把那把茶壺拿來,拿它換手機,象徵性的,當個紀念,也不跟你計較了。」終於順理成章的提及茶壺。
「真的可以啊!」譚誠金歡天喜地出屋,朝上房跑。
目送滿載二手傢俱和母子二人的貨車遠去,何青屏和沈鴻濱回到車裡。
「下一站,去哪?」他從後座上拎過那把彩繪茶壺。
她劈手奪過茶壺:「去哪,你說了算,這個我說了算,你說過不能讓那套傢俱空著。」見他直揉胸口,「心疼送給他的手機,還是捨不得這把壺?」
「我有這麼小氣嗎?是心疼這一路機會,結果都讓你自己收了,心疼你的錢不說,這要收上癮,那才是**煩,比那敗家子的賭癮更糟。」他覺得忍夠了。
「呵呵,幸虧你提醒,我竟然沒一點意識,這有點走你朋友老路的意思,可真的很奇怪,見到喜歡的,就想據為己有,好自然呢!是不是因為太便宜的緣故呀?」她接受批評的態度。
「到現在,一分沒掙,你已花了好幾萬,花大錢還在後面,親愛的,這樣不行,至少得約定個時間和門檻,兩年之內自己不收藏,門檻你定吧。」他想約法三章太多,擔心她牴觸。
她認真思考:「什麼樣的門檻?你說清楚,儘管控制自己挺難的,但知道你是對的,要是一擺進會議室,我就捨不得賣,掙多少也不夠填這個坑,得改,必須改……」她把茶壺放他腿上,「從現在起,不再動心,那玉珮除外。
他感動得親吻她的額:「也不是不能收藏,我也有捨不得的時候,所以定個門檻,就是嫌足多少錢後再收藏,那時當投資,等它們升值。」
她興趣盎然:「你覺得定多少合適呢?你是家長你做主。」
他伸出左手食指:「至少這個數!」很清楚她目前也就二、三千萬資產,活錢頂天了二、三百萬,賺足剩餘部分,至少也得十年、八年的,絕對不止兩年之內。
「怎麼覺得你有看笑話的意思呢?」她扶正他的臉,捋直他的眼神,一板一眼地說,「今天是你主動伸出這根指頭的,今後不得賴帳,如果賴帳,你自己把這根手指砍了。」
輪到他捧住她的臉,她似笑非笑,有些深不可測:「你不會現在就有這個數吧?」頓覺不踏實,她現在要有一個數,會出現什麼情況?
她堅定地揮手:「其他的不討論,記著男人說話該怎樣就行,到了我想收藏的時候,我會給你出具正式的財務報表,結束。出發。」扭頭望向窗外,哼著小曲。
他啟動車,已想清楚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只要她一年內拿出那份財務報表,就相當於宣判自己古董生涯的死刑,靠自己富起來,想都別想,她見什麼收什麼,直到自己老老實實地按著她畫好的軌跡走,永遠寄她籬下,一輩子也走不出她的陰影。
他懊悔,一句戲言變成那條黃狗身上的鐵鏈,鏈卡在她手裡,想收就收,想放才放。
第二天午後,返鳳凰城途中,何青屏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沈鴻濱的財務總監來電話,說有一系列財務相關工作急需處理,問她什麼時候回申市。
「稍等。」她對他說,「稅務局的人明天早晨也到公司,今天必須趕回去,來得及嗎?」
他認真盤算一番:「應該沒問題,到雲明坐最晚航班,反正你的箱子都在車裡。」
她立即對那邊說:「我今晚趕回來……好的,再見。」放下手機,掐他大腿,「看把你高興的。」
「我……高興?趕到雲明後,今晚你別走了,坐明早第一個航班。」他打開導航。
「為什麼?」她壞笑。
「多明顯呀,自駕旅行被無聊電話中斷,好幾個高難度的姿勢沒練過呢,今晚一併做了,一夜到天明。」他輸入「雲明市」,察看路線圖。
「鬼才相信你捨不得我走。」她湊近看過路線圖,又在他耳邊說,「這幾天被你折騰到腰部酸脹,再來難度係數高的,明天就不能上班了,同事還得笑話我,你有這個心,我就知足了。」
「這個不用懷疑,我專練難度係數高的,你好容易來了,才沒荒廢,你一走,無人陪練,功課又扔掉了。」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
她按住他的手:「那簡單,把車扔在雲明機場,跟我一起走,難度係數高,每天少練一會兒,練久了,就熟能生巧了。」
他生怕又一句戲言成真,不敢流露絲毫情願:「建議不錯,臨時牌照到期,總不能一直扔在機場。」
「我知道,除了譚家祖墳,你啥都不惦記,擔心自己前腳剛走,你就找別人練那高難度的。」她撫摸他大腿,「要讓我知道,讓你們當著我練,看誰有這麼高的天賦……」
他知道不能含糊:「這都多長時間了,夜夜等著你的短信,你給我搭窩,我也不敢築巢。」再過十來個小時,這一關算熬過去了,麻煩的是,白嵐要問起新車,回答的難度係數高得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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