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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相色 文 / 御風樓主人

    第三十六章相色

    我說完之後,鄭蓉蓉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這……」了一聲,道:「你怎麼扯到這上面了?要不,你給我講講古人創立相術相形裡的風水學問到底是什麼依據?」

    我說:「風水,歸於相術中的相形一途,乃是講究一個『合』字,天人合一,地人合一,物人合一,人人合一。也就是說,大相術追求的是人與天、地、萬物、生靈都達到一個和諧相處的平衡局面,互相依賴又互不侵犯,這樣才能達到道法自然的完美境界。風水影響人心,又影響人身,人心和人身受到影響,自然會出現不同的後果,或吉祥如意,或凶病禍難。舉個例子,一個人居住之地,出入所見都是自己不喜歡的種類、形狀或顏色,區域格局也讓自己彆扭、局限,所聞之聲也讓自己煩躁,你說他還能吉祥如意嗎?當然不能!他的身心已經疲憊,做什麼事情都不能專注、專心,這樣的狀態下,能保住自己無恙就不錯了,哪裡還能追求成功?」

    鄭蓉蓉的眼睛更亮了,她笑了笑,說:「我就說你口才不錯,你把我說服了。」

    十分鐘後,鄭蓉蓉的車停住了,鄭家就在眼前。

    鄭家非常富有,老頭子鄭衛鴻與三個兒子各自擁有一處別墅,都在城郊河畔的別墅群中,相隔不遠,方便互相串門。

    老頭子、化芳、鄭蓉蓉、老太太在一個別墅裡住,我們去的便是這一家。

    鄭蓉蓉說,鄭老太中風之後,差點癱瘓,不過搶救還算及時,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在家休養。

    鄭蓉蓉事先給老頭子打了電話,因此,我們一行人還沒有進院子,老頭子和一個年輕男人便已經從屋裡迎了出來,笑呵呵地看著我們。

    那個年輕男人我也認得,是鄭家老大,鄭景山,鄭蓉蓉的大哥。

    他二十七歲,已經成家生子,兒子鄭磊也有六七歲了。

    我正準備進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裡非常不舒服,連胃都有些痙攣性的收縮。

    這是危險的信號,相士六法,耳、目、口、鼻、身、心中的心念,是感覺,敏銳的感覺,沒有這種感覺,想成為一名厲害的相士根本不可能。

    這聽起來很玄,其實說白了也很好理解,就是相士浸淫相術多年而產生的相術素養,就好比一個神槍手射擊時的手感,一個運動員打球時的球感一樣。

    憑著感覺,我往那危險的來處望去,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別墅的上空竟然有種異變的顏色閃現!

    在夜色之中,幽幽發綠,還微帶赤芒,竟如同狼眼裡發出來的光芒一樣!

    剎那間我的背上一片陰寒!

    又來了嗎?

    我嚇了一跳,趕緊凝神屏氣,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落入那種恐怖的幻覺中了。

    但這一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錯了?

    我疑惑了一下,然後揉揉眼睛,再看時,卻發現老頭子走了過來,臉上罕見地露出笑容,朝我笑道:「大師傅,這麼晚了還讓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我沒有理他,又看了一眼那別墅上空,只見那裡已經什麼顏色都沒有了,也沒有亮點,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不,不是恢復了正常,而是彷彿從未異常過一樣。

    但是我心中隱隱覺得,那危險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被隱藏了,對,就是這種感覺,朦朦朧朧,被隱藏的感覺。

    成哥和池農走到我身邊,詫異地問道:「師父,你發什麼呆?」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頭子見狀,又對我說了一遍道:「大師傅,真是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麻煩你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淡然道:「好說。」

    我的臉上雖然不乏笑意,但是卻沒有喜悅的感情,我看見鄭衛鴻的那一張老臉,我就想到德叔的事情,我對他真沒有什麼好感。

    鄭景山也來打招呼,一副文雅謙遜的樣子,笑道:「大師傅,麻煩了。」

    我淡淡地問道:「老太太怎麼樣了?」

    老頭子接口道:「現在已經沒事了,這次請大師傅來,就是想讓大師傅看看她還有什麼別的需要注意的地方沒有,有的話,也請師傅指點迷津。」

    我「嗯」了一聲。

    鄭蓉蓉說:「走吧,你進去看看我奶奶。」

    大家紛紛往屋子裡去,我走了一步,又止住了,那危險的感覺實在讓我心中難安。

    但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邪祟必然還在鄭家!

    難道化芳的骨灰還在鄭家?沒有下葬?

    不對!

    我忽然想起來,連續三次的危險感覺,只有這一次最輕,但是也只有這一次,我的感觸最清晰,危險來自於人,並非別的東西。

    前兩次或許不是,但是這一次肯定是。

    成哥拉了我一把,低聲道:「你幹嘛?」

    大家都停下腳步看我,我微微皺眉,問老頭子道:「在房頂上站的人是誰?」

    老頭子詫異道:「房頂上有人?」

    我說:「就在機房上。」

    老頭子的別墅是三層高樓,樓頂上還有一個機房,那高度在十二、三米左右,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

    但是我卻感覺那裡有人,因為那危險是人發出來的,不是別的東西,所以,我直接問有沒有人。

    老頭子聽見我的話,臉色一變,急忙抬頭去看,成哥和池農等人也都仰面看了片刻,池農小聲道:「大半夜,怎麼會有人站在那上面?」

    我沒有說話,盯著那片蒼茫的夜色,感覺越來越遲鈍了。

    這就是一種很奇怪很玄妙的事情,你越是想捕捉到什麼,你越是捕捉不到。

    「沒有啊。」老頭子說。

    我「哦」了一聲:「可能是我看錯了。」

    鄭景山笑道:「這別墅四周都有監控和警報,不會有人偷偷上去的。」

    鄭景山的神色是正常的,但是老頭子鄭衛鴻,他的神色卻讓我感覺到一些異樣,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們一道進了別墅,鄭老太在二樓住,走上樓梯,進到鄭老太的屋子,我的眼睛一亮,已經捕捉到了一些一閃即逝的色芒,而後,我輕輕皺起鼻子,微閉雙目,舌抵上顎,唇齒緊扣,鼻呼鼻吸,凝神以相味之術嗅了幾下。

    「喲,是神算大師傅來了啊!」我忽然聽見了一聲冷嘲熱諷的話,不由得睜開眼睛,循聲望去。

    只見兩個男子站在一起,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著我們,其中一個面目秀氣,卻打扮的流里流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正是鄭家老三鄭景麓,前天見到的那位。

    另一個人,跟鄭景麓的相貌有些相似,但是氣質卻不同,相對鄭景麓的流里流氣,他更穩重一些,相對鄭景山的溫和而言,他更陰沉一些,他便是鄭家老二,鄭景岳。

    他們兩個都在這裡,卻沒有下去迎接我們,看見我們時也沒有什麼好臉色,顯然是對我們不屑一顧。

    即便是我相對了鄭老太的中風之厄,他們也不信。

    鄭景麓還冷嘲熱諷道:「瞎貓撞見死老鼠,偏偏有人信。」

    老頭子冷冷道:「你閉嘴!」

    鄭景麓對老頭子還是有幾分懼怕的,當即住了嘴。

    我們先去看望鄭老太太,老太太看見我,十分激動,連連說道:「大師傅,那天對不住了,唉,人老了,糊塗了,就看不出高人了,大師傅不要怪罪啊。」

    我淡淡地說道:「沒事。」

    老頭子陪著笑說:「大師傅,那就麻煩您給老太太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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