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初入道門 文 / 耗這口
道觀外面還是不見她們的蹤跡,直到這時候我才意料到,她們把我甩了,不過我想不透,她們為什麼這麼做。
沒意料到這點的時候,我很想哭,真正意料到這點時候,我竟沒了那種感覺。
站在道觀門口看了幾眼,然後邁步走了進去,既然二奶奶曾經說過讓我來借『都天**寶印』,那說明它對我一定有用,儘管現在她們不在這裡,這大印,我還是要借的。
在道觀外面猶豫了一會兒,我再次邁步走了進去。
這個點兒天已經擦黑了,道觀先前沒幾個人在,這次進去人反而多了起來。
我進去時候,裡面一些穿著道士服的人都抬頭看了我的一眼,隨後便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無人搭理我。
我本來想要問個路的,或者向他們打聽一下這道觀最大的人是誰,不過見他們這陌生的眼神,又生出的怯意。
正準備自己去找的時候,抬頭看見了今天下午跟我說過話的那個中年道士,他見了我也咦了一聲。
我對他笑笑,走近他問:「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這裡最大的人回來了沒有?」
這道士年約30歲,身上穿的道士服跟其他道士不一樣,其他道士穿著黃色的,唯獨他穿著紫色的,想來他在這道觀的地位也不低。
這道士本來在石凳上看書的,見我問他,就放下書笑瞇瞇說:「這裡年齡最大的昨天已經出了道觀,職位最大的前些日子去白雲觀開會了,脾氣最大的這會兒在齋堂,權力最大的在內院,本事最大的就在你面前……不知道小兄弟你到底是要找哪個最大的?」
他這麼一問,倒還真把我難住了,二奶奶就說讓我來找這道觀最大的,我哪兒知道這裡有這麼多最大的,所以一時間語言凝噎,不知如何回答了。
這道士見我為難樣子,爽朗笑了兩聲,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小兄弟有什麼事兒先跟我說,一會兒我有空了跟所有最大的都說一遍,看看他們能不能幫你。」
我再次將那都天**寶印的事情說了出來,結果他還是搖搖頭,又問我:「我在各個道觀都呆過一陣子,聽過上清大洞印、鎮煞印,唯獨沒聽過你說的這什麼都天**寶印,你確定你沒記錯?」
我年紀雖小,但記憶力卻是出了名的好,下午我仔細回想過,二奶奶就是說的都天**寶印沒錯。
我點頭說就是這名字時候,他也思忖了幾秒,然後說:「那你在這等會兒,我一會兒去問問這裡脾氣最大的人,看看他見過沒。」
這道士剛說完,道觀裡面響起了九聲隆隆的鼓聲,聽到這聲音,本來閒散在四周的道士紛紛起身向一個地方去了。
跟我說話的這個道士聽見聲音看了一下鼓聲響起的地方,然後說:「得,不用等了,小兄弟沒吃飯吧,走,咱們一起,我順便幫你問問。」
一說到這個飯字,我才意識過來我今兒才吃一頓飯,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很想跟他去吃一頓,但在農村時候,爺爺奶奶經常跟我說不要隨便受人恩惠,本想拒絕了他,可腦袋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向鼓聲響起的地方走的時候,這道士跟我自我介紹了一下,他叫孟長青,不是這道觀的道士,是別的道觀派來交流的。
介紹完他自己,他把我名字也問去了,還問我為什麼借這大印,我說是治病。
聽到治病這倆字兒,他愣了一下,問我:「誰跟你說的道教的大印可以治病的?」
看他這麼嚴肅,我以為這話又是一個忌諱,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就時候:「我二奶奶,她說我火炎底,借個大印來轉轉運。」
這話是我進來的時候二奶奶教我的,她讓我不要輕易跟別人說我身上有鬼的事情,我問為什麼,她說別人知道了又會怕我,到時候沒人願意離我。
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我不得而知,不過二奶奶說的,一定是對的。
孟長青聽完,點了點頭說:「你二奶奶應該是個高人吧。」
我嗯了一聲,現在一說起二奶奶就會想到她和曉曉把我甩了的事情,在11歲的年齡,不怨恨是假的。
在道觀裡面彎彎曲曲走了將近三分鐘才到一棟**的古樸房子門口停下,我看了看,這房子門上掛著一塊匾,上面寫著『齋堂』兩個大字。先前來的道士都在這裡排隊,我們去的晚,自然排到最後了。
我見前面排的人多,就跟孟長青說:「吃飯還要排隊呀。」
孟長青也不滿意地癟了癟嘴,迎合我的話說:「道教哪裡都好,就是這些禮節太多,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嘛。」
正說話時候,齋堂裡面出來了一個滿臉鬍子的中年大漢,長得跟電視連黑旋風李逵似得,一身肉疙瘩,看起來有些恐怖。不過他穿的衣服倒跟孟長青一樣,都是紫色的。
孟長青見我盯著出來的那虯髯大漢看,拍了拍我的肩膀湊近我耳朵低聲說:「是不是長得很醜?」
雖然背地說人壞話不厚道,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比起孟長青,那虯髯大漢確實差了不少。
這孟長青長得很端正,都快30了也沒見一條褶子,還有那雙眼睛,就跟電視裡面老虎似得,多看幾眼都覺得瘆的慌。
我們倆在這竊竊私語時候,前邊兒那虯髯大漢順著排隊的道士邊走邊看了起來,走了幾步,停下來在裡面揪出一個年輕道士,說:「你,出來整理儀容。」
之後又陸陸續續挑選了幾個衣衫不整的人出來,快輪到我的時候,我連忙低頭看起了自己的衣服,順便整理了起來,孟長青見我手腳慌亂的樣子,也不禁笑了起來。
剛整理完,那虯髯漢子就到了我跟前,先是看了孟長青一眼,作揖說了句:「孟先生。」
孟長青也作揖回答:「監院,慈悲慈悲。」
跟孟長青說了這麼兩句話之後,他將眼睛放在了我身上,我心想我衣服已經整理好了,應該不會被揪出去了。
這虯髯漢子看了我一眼,然後抬頭看著孟長青說:「孟先生,這位是你的弟子是吧?」
他說這話時候,我和孟長青都看出了他眼裡閃過的一絲不滿,孟長青多半是想維護我,就說:「哦,是的,是的,他叫葉海,我今天才收的徒弟。」說完,他用手拐了我一下,說:「這是李監院,快問好。」
我怕他把我揪出去,連忙說:「見過李監院」
我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而是轉頭跟孟長青說:「既然是孟先生的弟子,我也不讓他去沐浴更衣了,不過這臉還有手,必須得清洗乾淨才能進齋堂,實在太不像話了。」
孟長青連連點頭,沒等我說什麼,就把我拉到一旁的水缸面前,讓我打水洗臉。
我雖不滿虯髯漢子把我揪出來,不過為了能吃飯,還是忍了。
洗臉時候,孟長青跟我說:「他就是這裡脾氣最大的人,你可千萬別惹他,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聲音不要弄太大,不然會被趕出去。」
我猜也能猜到他就是脾氣最大的人,只能依了。
好不容易進齋堂,看見桌子上飯菜時候頓時呆了,只有一碗素菜和一碗米飯,在農村雖然清苦,但每頓至少也有一碗老臘肉啊。
不過見他們都吃得香,這又是別人賞賜給我吃的,只能心裡挑剔一下,狼吞虎嚥把它吃完了。
我這吃相,引得很多人都皺眉頭,差點兒把那虯髯漢子引了過來。
飯後,孟長青讓我坐在那裡,他起身向虯髯漢子打聽都天**寶印的事情去了。
一會兒之後他回來,在我面前搖搖頭,然後說:「他也不知道,小兄弟要不然明天過來?」
我本想點頭說好,但是我人生地不熟,又孤身一人,實在不知道往哪裡去,見這孟長青很是慷慨大方,就打起了他的注意,說:「我二奶奶把我甩了,我實在不知道往哪兒去。」
孟長青聽了,眉頭一凝,忙說:「現如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我今天晚上有點兒事情要處理,不然你跟在我身邊也無妨的。」
我一聽心裡一喜,看來有希望,又說:「沒事的,我不會打擾到你的。」
孟長青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好吧好吧,還是第一回有人要求跟我一起呢。」
七點多鐘時候,孟長青帶著我到了他在這道觀裡面的房間,他的房間一樣很古樸,正上方是一個香案,香案上方掛著一幅圖像,後來知道那是三清圖,三清圖左右有一幅對聯,上聯寫著『天地君親師,大恩難報』,下聯寫著『仁義禮智信,至德當修』,上面還有一橫批寫著『天地清明』。
這屋子左邊是一張古樸的朱紅色雕花大床,右邊一口褐色櫃子。
孟長青進屋給香壇裡面插了一炷香,然後轉身跟我說:「道教有種說法,只許師尋弟子,不許弟子尋師,你既然住我這兒,那就得有關係才行,先前李監院說你是我的弟子,那你就當一晚上我的弟子吧,今兒晚上你就叫我師傅。」
「師父?」
「不對,是師傅。只有正式拜師了才能稱為師父,到時候需侍師如父,你我關係還不到那一步,只要我授你一點知識,就能稱作你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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