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5 閃亮登場 文 / 梧桐夜雨
早上,即使再困頓,條件再不濟,漱口、洗臉也是必不可少,這不僅僅是清潔,更是提神醒腦。
沒有末世前的『優越』條件,溫嶠只能用清水多漱幾道口。
末世以來,昨晚是她睡得最好最沉的一夜,吃飽喝足,有床有被子,還有人守夜,怎麼想怎麼美。
此刻,她迷迷瞪瞪地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吐了口清水,眼睛半睜半開,耷拉著眼皮子還沒完全張開,人就往後跳了一步。
鏡中的人,同樣往後跳了一步,眼睛瞪的圓溜。
這鏡子裡的人,是誰?
摸摸臉,鏡中的人也跟著摸摸臉,拍拍手,鏡中的人同樣跟著拍拍手。
溫嶠險些被嚇著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指著鏡中人,那是她自己。
她記得了,先前和胡鈺趕路的時候,她刻意的將自己打扮的像個瘋婆子,邋遢、穿著一身破爛,一是以此來掩飾洗髓後發生的巨大變化,二也是為了保證安全,因此,對梳洗打扮這方面刻意的選擇遺忘。
掰著指頭算,這都多久了,大半個月沒洗過澡了吧,頭髮更久,來這個世界後才馬馬虎虎就洗過一次,更別談衣服了,這身衣服穿了tmd就沒換過。
她只是想打扮的像個瘋婆子,減少別人對她的覬覦以及潛在的危險,可並不是真的要變成瘋婆子啊!
看著眼前這個樣子的自己,她覺得自己真的想太多了,補腦補過頭了。
末世不易。末世危險,也有一定的限度。她就沒見過人家唐婉、劉曉、小黎打扮成她這個樣子。人家臉上雖然疲憊了些,可眼睛有神。身上都是乾乾淨淨的,甚至有時候還能聞到香味。
人家是在有限的條件下改善生活,改善生存的質量。
而她呢?
抬起胳膊湊到鼻尖,她甚至能聞到喪屍的血濺到身上的惡臭味,更別說身上本身的臭味。
她的臉和頭髮已經很久沒認真清洗過了,扒開遮住半邊臉的頭髮,終於讓她鬆了口氣,臉上還好,好歹每日還用水敷敷。除了幾塊枯泥巴是自己糊在臉上的,乾淨的地方白嫩的要掐出水來,細膩柔嫩。
可看到頭髮時,一顆心哇涼哇涼的,她頭髮油膩,亂糟糟的,濕噠噠黏糊在一起,指尖夾起一縷,手一攏。一層油膩……
「耶~~」
溫嶠嫌惡的扔開頭髮。可頭髮扎根在她的腦門子上,除非將腦袋砍了,怎麼也扔不掉啊。
「我要洗澡,我要洗頭。我要換衣服……」溫嶠心裡只剩下這一個念頭,瘋狂地心思都有了。
現在,什麼都比不上先洗個澡洗個頭。再換身乾淨的衣服重要。
真不知道她之前怎麼就忍受了下來的,更是懊惱自己怎麼就沒早點意識到。
真真是丟人丟到奶奶家去了。難怪她當初一進商城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下。她還以為人家是對胡鈺突然的到來表示愕然。
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不是對胡鈺表示愕然,而是對胡鈺竟然帶著一個瘋婆子似的女人,還和她一起同行的行為表示出短暫的驚訝而已。
還有,唐婉和劉曉時而看她的怪異眼神,現在想來,答案如此明顯。
溫嶠深呼口氣,去找背包裡從商城拿來的衣服。
想到此,她心一暖,還是自己小孩乖。
應他的要求,溫嶠在商城拿了套新衣服,試了之後就換了下來,也沒再穿,此時正可以用來換,至於身上穿的這件……
還要它做什麼?洗乾淨她還嫌浪費水源呢?
「咦,你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胡鈺打著哈欠,從男生洗手間出來,雙手甩著未干的手,正碰上氣鼓鼓的溫嶠,順嘴問道。
溫嶠心裡惱得很,語氣也不好:「我臉色不好,你們怎麼就沒早點提醒我呢?」
胡鈺愣了,不知道她為什麼發火,看著她拿著衣服進了洗手間,不一會就傳來了激烈地水嘩聲,他杵了杵腦袋,略微咀嚼了下溫嶠話裡的意思,頓時瞭然,朝著洗手間的方向勾眉劃角,「我還以為你早就發現了呢?」
「呵呵……」早上起來,心情甚好,胡鈺大樂!
如果溫嶠聽到了這句話,再看到胡鈺這府欠揍的嘴臉,沒準能吐上一升的血,這人簡直無敵了都……
胡鈺慢悠悠地漱了口,又坐回茶几前一邊吃麵包一邊喝水。
昨晚是他守前半夜,秦玄天守後半夜。因此,這個時候,他起來的比較晚,而秦玄天早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書了。
「昨晚看了一晚上還沒看夠?」胡鈺撕開麵包包裝袋,睨了他一眼,咀嚼了兩下嘴裡的麵包,含糊道,「怎麼,有什麼新的發現?」
秦玄天合上書,搖頭,「沒有。」
正是因為沒有,才更懊惱,也才覺得複雜。
「沒有就算了,一會不是要去看那朵花嗎?」其實,胡鈺也只聽過那朵花的名字,並未曾真正的見過。
末世的花本就稀少,而人類科研更多的是用來研究如何對付喪屍;末世立足的根本——異能;以及末世植物的可食用性這三個方面為主的。對中看不中用的花朵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
而聽說過『末世第一朵』也只是因為它
它是末世開的第一朵花,名氣很大而又美艷非常罷了。
多的瞭解,真的沒有!
末世花少,而真正出名的花就更加稀少了,『末世第一朵』又被稱為『迷幻花』,光憑名字上推測個大概也沒什麼用。至於具體為什麼會有『迷幻花』的別稱,胡鈺也不大清楚。
所以一切,還是要先看了才能再作打算。
「吃了沒。一起吃啊!」胡鈺指著茶几上的麵包,招呼他。態度很是熱情。
秦玄天看了他一眼,又別過眼去。
溫嶠終於一身清爽的從洗手間出來了。身體的確輕鬆了許多,每個細胞都在舒張,興奮地想讓她暢快的大聲呼叫,可只要想到這身輕快是用六大桶清水換來的,就怎麼也暢快不下去了。
六大桶清水,才將自己洗乾淨。若是再仔細些洗,又得用多少桶還未可知呢?
從商城裡拿回來的衣服是半袖的長衫,鞋子早已經換了,配上淺藍色的牛仔褲。十分清爽舒適,遇到喪屍也便於打鬥,不會因行動不便而誤事。
她趕緊從洗手間出來,再不管那換下來的衣服,佩服自己竟然能忍受自己邋遢到這個地步,同時她也為小傢伙小小地揪心了一把,那些日子她一直將他抱在懷裡,也沒見他嫌棄她,反倒還很黏她。光每天往鼻子上衝的氣味,那得多不好受啊。
想到衡衡,溫嶠加快了腳步,得趕緊給衡衡沖葡萄糖水。
每天正常一二三餐那樣喝葡萄糖水肯定不成的。更何況喝的是葡萄粉沖劑,人家掛葡萄糖液體都是滿滿一大瓶呢,將這些轉化成葡萄粉沖劑。能量就更少了。
小傢伙又小,尚在昏迷中。只能多次給他沖劑。一個上午,就要給他補充三五次能量才能滿足他身體的基本需求。
她也在思索。要不要借下面的廚具一用,給小傢伙煮點稀粥。畢竟小傢伙還在長身體,即使擁有了相應的能量補充,可遠遠跟不上營養,時間久了,肚子也會餓。
「你是,溫嶠?」
不確定中帶著驚訝,劉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嶠微微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她已經從東邊走到了西邊,東西兩邊各有一個樓道,一直通向大廳。而西邊第一個房間就是劉曉和朱宇住的地方,也是挨著西邊樓道口的。
溫嶠眨巴兩下眼睛,嗯了聲,「怎麼,一夜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這話有著玩笑的意思。
劉曉自然也聽的出來,「只是,變化太大了!」她忍不住咋舌,乾笑兩聲,「我只是沒想到,那麼個,底下藏著的竟然是個美人兒!」
溫嶠朝她笑了笑,低頭謙虛,「也沒有,只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收拾了下自己!」又見劉曉手裡提著米袋子,後面的小黎抱著些乾貨揉著頭跟上來,心裡一動,於是問道,「你們這是要做早飯嗎?」
「嗯,我們會煮粥,你們一起來喝口吧!」說這話的是從門裡出來的唐婉,她先是驚愕,有驚訝有不可思議,隨後笑瞇瞇地邀請道。
「那就謝謝啦,我去叫胡鈺和秦大少,然後下去幫忙!」溫嶠也笑道,轉身往回走。
小黎在一邊,抱著一包干香菇,還在一臉詫異的看著溫嶠,上下偷偷打量她。
「哎,幹嘛緊盯著人家啊!」劉曉拉了小黎一把,歎道,「不過,那皮膚嫩的,還真沒的說。」摸摸自己的臉,又捏捏小黎皺著的眉,「再看看咱們,果然,少了護膚品就是不一樣。」遂下樓去了。
小黎垂眼,眼中迷惑不解,搖搖頭,也下樓去了,獨留下唐婉看著溫嶠離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再說唐婉回了房間,剛一進門,又是一陣大呼小叫。
「啊——」胡鈺扭頭,驚訝的指著她幾乎要尖叫了,「你,你是,小嶠兒——」
還不待溫嶠反應,人已經如離玄的箭般飛奔而來,秦玄天眉頭一跳,長腿一伸,就將要飛奔地胡鈺絆倒在地,惹得他又是一陣大呼大叫。
從天上,到地下,不過如此,胡鈺撲在地上捶胸頓足,怎麼就非得往他坐的地方繞呢?
秦玄天皺眉,不知為何,心底發脹,抬眼看去……
明眸善睞,巧笑倩兮,眉目盼兮,不外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