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4 商量 文 / 梧桐夜雨

    「你想好了？」李陽盯著溫嶠，面色嚴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溫嶠揚起笑容，一臉堅定。

    「如果我不出基地，永遠也不知道基地外面的情況；如果我不出基地，就只能依附基地；如果我不出基地，永遠也不會成長，最後，要是基地再也養不下我們了，我要怎麼辦？衡衡怎麼辦？」要生存，必須要學會成長，永遠在原地踏步的人，怎麼能要求生存的好？

    「可是，遇上危險，你會死的，到時候衡衡怎麼辦？」這話又是勸解又是警告，然而李陽的眼中隱隱有幾分期待，又有幾分猶豫。

    「如果怕死的話，一旦基地放棄了我們，我們一樣會死，現在趁著基地還沒有放棄我們，在這段時間內，不管是為了衡衡還是為了我自己，努力獨立起來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會盡最大努力保護好我自己！」溫嶠只能如此回復，她不敢肯定一定不會遇上危險，她也沒有能力消滅危險，然而她卻會盡最大努力保護好自己。

    如果基地放棄了她們，死，只是早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實力，她也不敢與未來不可預測地事情打賭，在合適的時間做最合適的事情，並且向著那個方向努力。

    李陽卻笑了：「你確定要去！」

    溫嶠也笑了：「我確定！」

    李陽：「好，那後天早上在基地門口集合，我們一起出發！」

    溫嶠深吸一口氣：「我會準時到的！」

    ……

    「衡衡，過來！」

    溫嶠回到帳篷，向蹲在門口的小傢伙招手。然後就著睡覺地毛毯子坐下，這墊子本就舊了，又用了這麼久，看上去是又髒又破的不成樣子，溫嶠低頭湊上去聞聞，那異味還挺給面子的濃郁……

    小傢伙一步一停，溫嶠頓時不耐：「平時喚你不是挺機靈的麼，這會這麼像個蝸牛似得！」說完見小傢伙還在原地，又溫聲招他：「乖，過來！」

    到底心裡不願，小傢伙邁出地步子不僅小，還比平常慢了兩拍，溫嶠只得自己起身拉過他：「來，坐在這裡，咱們討論討論！」

    小傢伙乖乖坐在溫嶠對面，仰著頭，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寶寶樣兒。

    兩人盤腿面對而坐，那乖樣兒讓溫嶠看的心動不已，到底忍不住伸出手來刮刮他小巧挺立地鼻樑：「咱們早不是說好了的麼，怎麼這會反悔了？」

    小傢伙撇撇嘴：「那是你自己說好的，我可從來沒答應的。」他都沒聽媽媽提過，又何談答應？

    「那我也不能帶上你呀，你看，外面那麼多喪屍！」溫嶠悶了半晌，她好像真沒對他提過出基地收集物資的事情。

    「帶上我怎麼了！」小傢伙揚著脖子，激動地脖子都通紅了。

    溫嶠『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坐直身子，比比自己地身高又比比小傢伙，忍俊不禁：「你看，你這麼小，帶上你多不方便啊，那路上要是遇上危險了怎麼辦？你跑的還沒有我走的快呢！」

    小傢伙看著溫嶠比劃，心有不甘地伸出自己地五短小手，比劃比劃自己的小身板，終於發現不能與之抗衡，憋了半天，眼睛都紅了：「那媽媽遇上危險了怎麼辦？」

    溫嶠心暖，長臂一伸就將小傢伙攬到了自己懷裡，拍著他的小腦袋：「乖啊，衡衡放心好了，衡衡這麼乖，媽媽捨不得丟下你的。」

    小傢伙埋在溫嶠懷裡，悶著腦袋不吭聲，只是不斷扭動小身板。

    溫嶠一邊拍他一邊安慰他：「衡衡就在帳篷裡就呆兩天，兩天一到衡衡就能看見媽媽了，到時候媽媽給你帶好多好吃的回來好不好！」

    「不要，衡衡要和媽媽在一起！」小傢伙扭著身子，悶聲吭氣。

    溫嶠卻不管他，她去意已決，小傢伙還小，有些事情就算她想要和他商量，想讓小傢伙早點瞭解末世，小傢伙也未必能懂。

    「衡衡別鬧，媽媽喜歡乖小孩！」溫嶠此話一出，果然，小傢伙扭著身子的幅度漸漸變小，也不知是小傢伙對這句話特別敏感還是小傢伙真被這句話嚇到了，反正這句話是挺好用的！

    伏在身上地小傢伙紅著眼睛抬頭，悶聲哼氣：「那，那衡衡是乖小孩，媽媽也不能騙衡衡！」

    「好，不騙你！」溫嶠回答的毫無壓力。

    許是見溫嶠緩和下來，小傢伙膽子也肥了，竟開始和她討價還價起來：「這次就算了，不許有下次！」想了想，溫衡覺得不靠譜，支起身子看著溫嶠：「下次出去也要帶上衡衡，衡衡要和媽媽在一起！」

    「好，下次就帶上衡衡！」還下次的事情呢，到時候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呢！溫嶠想著，回答的依然是毫無壓力感。

    「那咱們說定了！」溫衡終於將鼓著地脖子改成嘟著嘴了。

    「說定了！」溫嶠沉默了會，低頭對著小傢伙信誓旦旦，不容反悔地眼神，心裡不由一笑。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中，第三天就這麼到了，一早，溫嶠蹲著身子叮囑小傢伙。

    「媽媽不在的這兩天，衡衡都知道怎麼做嗎？」溫嶠還是不放心，雖然這兩天一直在為出基地的事情做準備，可真正等到這一天的時候才發現，再多的準備在現實面前都是不夠的。

    小傢伙實在是太小了！

    「嗯嗯，衡衡知道的，媽媽放心，別擔心衡衡了！」小傢伙連連點頭，他知道

    外面很危險，他不想讓媽媽擔心。

    「衡衡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媽媽放心好了！」小傢伙在溫嶠臉上香了個，然後揮手道：「媽媽到時候一定要給衡衡帶好多好吃的東西啊!」

    溫嶠點頭，此時才覺得，做起來和說起來永遠都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即使事前考慮地再好再仔細，臨到頭來還是讓她這也擔心那也擔憂，溫嶠摸摸小傢伙的腦袋，毛絨絨地卻是枯黃枯黃沒營養的樣子。

    這，就是血脈至親的感覺麼……

    就在『母子兩人都為對方擔心』這樣的情緒下，兩人終於揮手告別。

    誰也沒有多想，誰也沒有料到，就這一次，母子倆差點永世隔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