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鳳臨天下:一後千寵

正文 445.第445章 婦女聯盟 文 / 天狗月炎

    杜鳴的援兵在五日後到了米缽山,兩萬步兵,一萬民工,由杜鳴的副將帶領前來。

    有了這麼多人,山寨的修建速度便快了很多,將軍務交接後,孟蘇便準備出發去蘭州,凌清羽本還想去鹽州瞧瞧,聽說杜鳴的夫人幹得很是紅火,那邊的糧食種植卓有成效,可是卻被孟蘇和杜鳴副將給勸說住了,要她直接往代縣而去。雖然因為李元清被殺,黨項現在亂成一團,但是鹽州畢竟還是在前線,又無天險可擋,而且孟蘇的軍隊不在,實在不安全。

    孟蘇和葉十一送了凌清羽兩百里地,見他們上了官道,才轉身往蘭州而去。

    河西走廊在外族手上的歷史,從宣平年間開始結束。

    漸進中秋,代縣暑氣消退,風中帶了絲絲涼意,天空藍得如同水洗過一般,白雲朵朵幻化出各種不同的模樣。

    至少在阿蘭眼中,那一朵朵的就全部成了吃的。長歎一聲,阿蘭挪了下屁股,肚子已經八個月大,實在是行動不方便,身形都已經圓滾了一倍,胃口也特別好,剛吃不久,就又會覺得餓。

    如果那丫頭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先瞪大眼睛然後哈哈哈大笑,那傢伙!一定做得出來的……

    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影九和燕七去世,對她打擊一定很大,那丫頭總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現在一定是傷得一顆心千瘡百孔的還要硬頂著……

    「神醫!神醫!」一個士兵跌跌撞撞般的跑進了院子,叫道:「神醫!主公來了!」

    「啊?」阿蘭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主公指的是凌清羽,自從聽說凌清羽在廣南路豎起了凌家大旗,這邊所有人的稱呼都變了,不想變的也得變,比如那個什麼范諍,就是在何離那冰冷的不服就殺你全家的眼光中改了稱呼。

    「丫頭!」反應過來的阿蘭直接從搖椅上跳了起來,慌得正端了吃的過來的鬼醫一把丟了盤子直接扶著她叫道:「祖宗哎!你悠著點啊!」

    被鬼醫攙扶著,阿蘭快步走向大門,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那丫頭怎麼樣了,那個外強內干的丫頭!

    離了大門幾步,阿蘭緩下了步劃,看著站在門口直愣愣的看著府門上那錚亮如新的牌匾的凌清羽,她眼中帶著悠然和回憶,更有暗暗的傷痛。

    深吸了一口氣,阿蘭大叫一聲:「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啊!」

    凌清羽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這個身材圓滾大腹便便的婦人,一臉驚愕,小心的喚了一聲:「阿蘭?」

    我靠!我就這知道這丫頭會是這種神情!阿蘭鼻子一哼,頭微昂,道:「怎麼?嫉妒了?羨慕了?」

    凌清羽摸著鼻子訕訕的笑了兩聲,趕緊上前幾步,小心而恭敬的扶起了她的手臂,在阿蘭嫌棄般揮去鬼醫的扶持後,兩人往院子裡走了幾步,才忍不住問道:「誰的?」

    呃……,阿蘭望了下天,低聲回道:「生下來才知道。」見凌清羽一臉你不會吧?的表情,阿蘭臉頰不覺紅了一紅,然後理直氣壯的低聲道:「死丫頭,難道你懷上了你知道是誰的?」

    凌清羽哈哈一笑,不再糾結,誰的都好,知道是阿蘭的就行了。

    走進主院,見凌清羽怔忡的望著那和她走時一模一樣連石子擺放地點都沒變的院子,阿蘭握著她手道:「這裡天天有人打掃,何離只要有時間就會過來住,住在廂房裡,有時候在院子裡一坐就是一下午。」

    凌清羽神色微動,剛進代縣,便知道何離回軍後,就率軍出關,一路從朔州殺到大同府,將單符逼得閉城不出,順便拿下了越州後,前幾日才回到關內。

    「丫頭……」阿蘭一聲輕喚讓她回過神來,微笑著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逝者不可追,珍惜眼前人,這是阿蘭跟她一直說的,轉眼看到院子的大樹,低聲問道:「阿蘭,燕七的傷,你早就知道是吧?」

    「是,他當初在臥龍峰就傷得很重,要是能靜養,還可以多活幾年,當時我便告訴了他,就算我給他配藥,他如果還是這樣跟著你,也活不過三年。」阿蘭牽著凌清羽的手走進了書房,坐在了軟榻上,說:「當時他便笑著說,三年就夠了…,他說,如果不是遇見你,他早死在西湖裡頭,也不會有後面這樣快活的日子,他,夠本了……」

    「丫頭……想哭便哭吧……」

    何離得了信從關口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入了夜,書房裡的燈光從窗戶透了出來,兩個女子的身影靠在一起,喃喃細語。

    何離站在院子門口一時有些發癡,剛欲邁前幾步,卻被隱在門邊的影十三伸手擋住,低聲道:「別打攪她們。」

    一年之內死了四個親近之人,她的心裡早就千瘡百孔,一直壓抑著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唯有在阿蘭面前,她才能真正哭出來

    何離看了書房一眼,跟著影十三去了旁邊的偏院。影十三將孟蘇的信交了給他,然後簡單說了孟蘇的打算。

    「嗯,現在攻打西涼倒是好時機,」何離一邊拆信一邊道:「潼關和長安都在我們手裡,暫時沒有後顧之憂,趁黨項內亂未定,人心惶惶之時,此時出兵,時機最好。」

    「葉十一和千人隊跟他一起去了。」

    何離微微一怔,然後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思忖片刻,低低笑了起來,道:「葉十一,再給他些時間和實戰,這小子日後不得了!孟蘇這是想帶他。」打仗不比單挑,不是武功高就行了,就算你武功絕世,對著幾萬人的大軍,也只有死路一條,打仗靠的是勇氣和智謀,還有對軍隊的掌控力,葉十一這小子夠狠,看問題也能一針見血,看他這次刺殺李元清就知道,只是他現在還是單打獨鬥的思維方式比較多,如果以後能真正轉為一軍之將的思維模式,那將是很可怕的一員大將。

    凌清羽到了代縣三天後,太原知州范諍率領一眾文官前來拜見。

    對一個女子行大禮參拜,多數官員心裡是不願意和不屑的,但是在兩邊親衛特別是那女子下面站著的何離注視下,就算再不屑也低下了他們的頭顱。

    笑容可掬的和文官們打過招呼後,凌清羽一邊吩咐人去召范諍夫人前來見面,一邊對影十三道:「十三,派人去廣南路,叫朱先生和蘇合香前來。」

    一幫口是心非的文人,就算現在因為何離的武力壓制住了,日後有機會就會反彈,韓枔在商務和庶務上是沒問題,但是在政務上,還是得要朱煒離,唯有朱煒離才能壓住他們,然後在這段時間,讓下面的小吏都換上凌家之人,這樣,當何離進攻中原的時候,河東路才能成為真正鐵壁一樣的後方。

    凌清羽想起了在長安聽得葉十一一夜之間滅了十五戶大族,那時候心裡不是不震驚的,可是如今想來,那卻是最直接的手法。

    「主子,范夫人來了。」蘇姆打起了門簾,低聲道了一聲。

    凌清羽收拾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帶著笑迎了出去,見院子裡不光站著程語琴,還有蘇婉雲,這才真正大喜,上前一手牽了一人,往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程語琴脫開她的手,盈盈下拜施了一個全禮。

    「語琴?」凌清羽不解的扶起她。

    「這一禮,是為了哥哥,多謝你,替他收屍。」程語琴眼圈發紅,依然帶了笑意道。事到如今,程嘉那萬言書是為誰寫的已經不言而喻,只是,程嘉為她而死,她也不負他深情,至自己生死不顧幫他收屍,如果凌清羽不去,自家那個父親是沒有那個膽子的,那麼程嘉的屍體只怕就會被四皇子一聲令下丟去餵狗。

    凌清羽眼圈也不覺一紅,拉了她坐在軟榻上,道:「你這樣說是怪我嘛?」

    程語琴搖頭,握了她手道:「你別多心,哥哥心悅於你只是一個原因而已,他這麼做,為了還是這天下的黎民百姓,凌家的眾多政令我已經知曉,都是以前哥哥想做卻無法做的。」

    「那些政令,本來就是根據程嘉所寫國策來執行的。」凌清羽微笑著說出的話讓程語琴眼睛一亮,低聲歎了一句果然如此,然後問道:「不知哥哥葬在何處?」程嘉死那天汴京大變,凌清羽自己能逃出來就不錯了,程嘉的屍體肯定帶不出來,也許是在哪裡先草草埋葬一下,知道地方,她也可以想法子去重新安葬。

    微一思忖,凌清羽直言道:「程嘉我將他葬進了臥龍峰下的靈蛇谷,那裡外人進不去,可以保屍體千年如新,如若我死了,也會埋在那裡。」

    那樣的情況你也將哥哥帶了出去嘛?程語琴的眼角不覺濕潤起來,道:「如此,語琴更要多謝你,能和你在一起,一直就是哥哥的心願……」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哥哥一定覺得滿足了。

    「好了,我們好不容易能再聚在一起,」蘇婉雲拿帕子給兩人擦了擦眼淚,然後也對凌清羽深施一禮,道:「婉雲也要謝姐姐出手援助。」

    凌清羽眼圈又不覺一紅,她走的時候是說過蘇婉雲留在汴京只怕危險,但是安排人去救她的卻是燕七,就算她不說,也能知道她心裡掛念著誰,不出聲而將一切都做了的燕七,卻是再也不在了……

    「你們這是幹嘛?抱頭痛哭大會?」阿蘭扶著肚子進來,驚訝的叫了一聲後,對蘇姆道:「小子,去給阿姨我做點昨天那種點心來,記得,你家主子的多放糖,我的少放點。」

    待蘇姆出去,阿蘭大咧咧的對軟榻上一靠,對著三人揮揮手道:「行了行了,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想想以後怎麼做吧,丫頭啊,你說的那個婦女聯盟啥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婦女聯盟?」蘇婉雲訝然問道。

    「是的,你看,如今外面當官的做事的都是男子,是因為咱們女人不能幹嘛?」凌清羽眼光在三人面上一掃,笑道:「自然不是,只是這個社會不給機會而已,為什麼不給機會?因為男人們就是想用這個將女人壓制下去,沒有工作沒有經濟**權,女人就是他們的玩物而已,要改變這個,首先,咱們就要讓女人能出來做事,並且做能做的事情。」

    這個言論的確大膽,卻是讓蘇婉雲和程語琴亮了眼睛。

    「等黨項一定,咱們必然要進攻中原,大軍出動,後勤便少不了,我想,首先召集女人製作軍衣,製作藥品,組建兩個部門,負責人也由女性擔任,凌家在鹽州銀州的軍糧徵集也全部是由一個女子負責的,現在做得比男人都好。」

    「如此,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要做衣服的話,我和幾個丫鬟也是能做的。」蘇婉雲紅了臉道。

    「光只你們幾個可不行,我們首先要發動軍屬,然後出錢召集外面的婦女,咱們不一口吃個胖子,但是可以先從第一步開始,婉雲如果願意,可否做我的管事,只是,這個是要拋頭露面的。」

    蘇婉雲垂了眼簾,思慮半晌後,抬頭堅定的道:「我願意,反正我現在也是梅家的棄婦,娘家也當我是死人了,我怕什麼!」

    海浪拍在石崖上擊出雪白的浪花,飛濺起的水珠如珍似玉般,落了幾滴在趙吟風的鞋面上。

    「我說,」高文賀看了下山崖下那勁浪拍岸,小心的後退了一步,道:「咱們換個地方吧。」

    趙吟風掃了他一眼,笑道:「怎麼,這就怕了?」

    「我懼高你不知道?」高文賀瞪了他一眼,然後道:「你到底怎麼打算的?」

    「你家裡的人怎麼說?」趙吟風問道。

    「大哥不能動,嫂子和侄兒侄女都出來了,父親說他和母親年紀也大了,就不受那個驚嚇了,看柴家人能做出什麼事來。」高文賀聲音淡淡的道。

    柴瑾仲將一干勳貴家族全部押在了京城做人質,汴京事變之後,他聚集了高家死士回京帶家人出來,可是父母卻不願意走,說是他們家有血誓書在,他高某人絕對不能做那背信棄義之輩,但是如若柴家背義,那麼高家兒郎也沒必要再為柴家服務,該怎樣就怎樣。

    可是,趙銘亮現在的作法卻是在逼著柴瑾仲下手,他趙銘亮可以不管自家祖父的生死,可是連帶上了他們高家,而且招呼都不打,這卻是讓他極為憤恨,等被趙銘亮宣稱已經死亡的趙吟風暗自回來後,毫不猶豫的投靠了趙吟風,當然,其實也不存在投靠,他本來就是趙吟風的鐵哥們。

    「看樣子,趙銘亮後面的軍備和軍餉都不準備給我們了。」趙吟風瞇著眼睛看著海平面道,他裝死的時候,為了拉攏他手下的軍隊,趙銘亮還是送了好些東西過來,現在他活過來了,趙銘亮只怕氣個半死之下,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他。

    「我說,你給個准信,咱們到底怎麼辦?現在趙銘亮旁觀柴瑾仲和柴靜超在毫州開戰,已經讓柴瑾仲暴跳如雷,只怕馬上就要對趙家下手。」高文賀提高了一些聲調,在雷鳴般的浪濤聲中扯著嗓子喊道。

    趙吟風掏了下耳朵,道:「趙銘亮等的就是這麼一天,你沒見他已經兵陳徐州了嘛?你要不介意,我要人將你家老爺子和老太太打暈了扛出來,怎樣?」

    「你在京還有人?」高文賀狐疑的看著他,汴京事變的時候,為了救凌清羽的人馬,趙吟風在汴京的那麼點勢力就暴露了個乾淨,現在親衛全部撤了出來,那個交好的兄弟也調了回來,汴京他哪裡還有人?

    「我們的人都被看死了,但是有些人是他們注意不到的。」趙吟風說完,就往山崖下走去,遠遠的海面上已經出現了兩艘大海船的船影。

    高文賀驚訝的看著那船影,半晌才回過神來,我說趙吟風你怎麼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弄了個簡易碼頭,又天天跟個望夫崖似的在這裡吹海風!

    「你什麼時候跟凌家勾搭上了,」幾步跳下海崖,高文賀追著他問道:「不對,是凌家願意支援你?」

    「我投靠了凌清羽,」趙吟風一下站住,對已經驚呆狀的高文賀露齒一笑,道:「我給她打遼國,她負責我的軍需。」

    「打下來算誰的?」高文賀還是接受不能的狀態,一把拉住趙吟風道:「我說,你說清楚些,是她幫我們打,還是我們幫她打?」

    「文賀,你說說,如今天下勢力,誰最有可能最後得勝?」見那邊海船還有些距離,趙吟風乾脆找了個崖石坐下,問道。

    柴瑾仲?他要敢殺趙老爺子,那他就是個死!柴靜超,直接否定,靠著一幫裝腔作勢的世家能成個什麼事?趙銘亮?如果趙吟風下決心和趙銘亮對著幹,那趙銘亮肯定沒戲,其他那些零散武裝,可以忽視掉,那麼就剩下河東路的何離和陝西路的孟蘇,這兩人都屬於凌家……

    「你什麼時候跟凌家勾搭上了,」幾步跳下海崖,高文賀追著他問道:「不對,是凌家願意支援你?」

    「我投靠了凌清羽,」趙吟風一下站住,對已經驚呆狀的高文賀露齒一笑,道:「我給她打遼國,她負責我的軍需。」

    「打下來算誰的?」高文賀還是接受不能的狀態,一把拉住趙吟風道:「我說,你說清楚些,是她幫我們打,還是我們幫她打?」

    「文賀,你說說,如今天下勢力,誰最有可能最後得勝?」見那邊海船還有些距離,趙吟風乾脆找了個崖石坐下,問道。

    柴瑾仲?他要敢殺趙老爺子,那他就是個死!柴靜超,直接否定,靠著一幫裝腔作勢的世家能成個什麼事?趙銘亮?如果趙吟風下決心和趙銘亮對著幹,那趙銘亮肯定沒戲,其他那些零散武裝,可以忽視掉,那麼就剩下河東路的何離和陝西路的孟蘇,這兩人都屬於凌家……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