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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情義難難難 文 / 風之靈韻

    易興天答應次日給杜平月答覆,但到了次日卻並沒有結論,易春風依舊一口咬定是他做下的,無論易興天怎麼勸說都不肯鬆口。

    這一刻,身為易家的大公子,他是憎恨自己父親的,為了一己之私,就要犧牲多年忠心耿耿的家臣,這本身就是不對的。他勸過父親,皇上也不是傻子,不是隨便拋出個人就能解決得了的,倒不如下定決心好好整肅一下,易家經營這麼多年,在各方面管理確實有獨到的一面,但難免不會有漏洞,就像這件事,有人暗中搞鬼,卻為什麼他們沒察覺到,最後卻是皇上先得了消息?

    易興天對此話頗為動容,他確實該反省一下了,皇上派人暗中調查易家,顯然已經不信任他們,或者他真不該想著把此事糊弄過去的,而要真真正正的給皇上一個交待,才能保全易家偌大基業。

    在易春天的極力勸說下,他終於改變了主意,然後立刻去見杜平月裝成的傅大人,說會再查此事。

    杜平月聽這老傢伙吐沫星子滿天飛的說了半天,微微一笑道:「易當家的意思是說原本交出來的人是假的嗎?」

    「是不是假的目前還不知道,希望大人能給些時間讓咱們再查證。」

    杜平月輕笑,「易當家需要多長時間?」

    「這……目前還不好說,此人定是隱藏極深的,希望……時間長一點。」手指比了個拇指肚的距離,他也知道自己要求過分,說得一陣心虛。

    杜平月盯著他看了許久,直看得他額頭開始冒汗,才不疾不徐道:「好。給你三天時間,本官會在府裡監督著,若是時間到了還沒有結果,那後果可就不是本官說了算了。」

    這絕對不是威脅,既然皇上已經盯上了這裡,肯定不會輕易叫人濫竽充數的。說這易興天傻,也真是傻的厲害。若不是易春天堅持。等他把個總管交上去,現在的易家已經完了。

    皇上是多疑的人,若是手下有二心。就算是可用之人也不會手下留情。這些人以為皇上年輕,就是好欺負的嗎?

    易興天看他面無表情的臉,也知道此事輕易完不了,忙回去和易春風商量如何揪出背後之人。兩人更同時趕到京郊附近的幾處兵器場去清點查探。幾年前的賬簿都翻出來了,少了什麼兵器。都是誰經過手,都經過了詳查。

    詳查之後的結果讓兩人大為吃驚,幾年的賬簿,上百萬的兵器。竟找不出一點毛病,賬冊和存庫、出庫數目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有人私自挪運了兵器。他們查不出來。可皇上究竟怎麼知道這事的?

    易興天第一次感到一陣心涼,身上如被巨石壓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甚至隱隱覺得有人在捉弄易家。這種壓力來源於皇上,也來源於另一股不知名的勢力。皇上對易家究竟疑心到幾何,又打算如何處置易家,他不知道,對那股莫名勢力更覺茫然。他開始猜測易家究竟得罪了誰,且有一種很不好感的預感,若躲不過此事,易家怕是要完了。

    ※

    就在這個時候,傅遙一直注視的桂香院也出了事了。

    她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睡著的,似乎是她在房裡坐著想事,突然間覺得腦子昏昏的,然後就沒了知覺。

    她睡的很沉,很沉,等醒來時杜懷站在她面前,抱著肩似有一臉的無奈。

    傅遙立刻感覺出事了,忙問:「我怎麼了?」

    「被人下了迷藥了。」

    她想坐起來,隱隱覺得頭還在發暈,低聲問:「這院裡其餘的人呢?」

    杜懷呲牙,「都被下了藥,如同你一樣睡的跟死豬似地。」

    傅遙微詫,隨即想到春香說過的話,還怕是她的話印證了,易東風出門去了嗎?偏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

    杜懷是刺客出身,他會龜息術,只要屏住呼吸,就不會讓人覺察什麼。他又是使藥的高手,對迷藥異常敏感,沒被迷藥迷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讓傅遙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易東風要把人都迷倒了?

    兩人在院子裡走了一遍,所有人都睡著了,而正屋裡也沒有易春風的影子,他是真的消失了。

    杜懷問她,「咱們要怎麼辦?」

    「鬼才他媽的知道呢。」傅遙罵一聲,心裡別提多鬱悶了,她最不想的事情發生了,易東風真的有莫大嫌疑。

    罵了一會兒,但該做的事還得要做,她讓杜懷去給杜平月送信,叫他盡快去查易東風去,查他去哪兒,都見了什麼人,又究竟有什麼隱秘?而且雨嶸的下落也該好好糾一糾了,這小子既然在京城,李玉華應該也在,她也該知道他的行蹤的。若是李玉華和易東風攪在一處,那麼事情要比她原來所猜想的還要嚴重的多。

    易家這樣的人家不管和誰合謀,都夠皇上喝一壺的,也難怪他會心急如焚,硬把自己逼進這火坑裡了。

    杜懷走了之後,她一個人在屋裡,躺在床上裝睡。可是躺下了,卻又睡不著,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她也不知自己躺了許久,大約有一兩個時辰,忽然「吱嘎」一聲,房門被輕輕推開,緊接著聽到一個輪椅滾動的聲音。還有易東風低低道:「風雲,你退下吧。」

    若是先前聽到這聲音,她還有點喜悅,但現在卻只覺得頭皮發麻,好容易積累下來的睡意,瞬間消失不見了。

    易東風回來了,他居然這麼快回來了……心裡一陣緊張,很怕他看出來自己在裝睡的,早知這樣,就讓杜懷臨走之時把她敲昏了。

    輪椅很快到了跟前,她能感覺到一隻手摸到頭髮,似乎還有一個聲音喃喃道:「我

    該拿你怎麼辦?」

    傅遙只覺渾身的寒毛都乍起來了,但她不敢動,閉著眼裝成睡沉的樣子。還好她是背著身的,也還好被摸的是頭髮而不是身上的肌膚,否則他一定會發現她起雞皮疙瘩了。是害怕,她真的在害怕,尤其是確定他的另一面之後……一隻瘋狂的獅子遠沒有一隻陰險的豺狼可怕,尤其他還是一隻善於偽裝的狼。

    易東風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默默盯著她的後背看了許久,然後又滾著輪椅走了。

    易東風走後,傅遙也不敢坐起來,更不敢弄出響動,或者是她太心急了,急於完成任務,更容易暴露自己。在這樣的地方,隨時隨刻都會有危險。

    算算時間,大約也到了迷藥失效的時辰,她才從屋裡出來,這會兒杜懷已經回來了,瞇了馬瞪的站在門口揉眼睛,那模樣倒真像是大睡了一場似地。

    傅遙暗笑,這傢伙倒是會裝,只是不知他知不知道易東風已經回來了?

    進屋裡去見易東風,她進門時易東風正對著桌上的一盆蘭花出神,他坐在那兒,宛如一座石雕一樣,坐在那裡很久很久。傅遙進門,他也充耳不聞,手拿起桌子一塊濕布開始細細的擦拭每一片葉子。他的神態那麼閒適,那麼優,那麼恬靜,彷彿天地間所有的喧鬧和俗事都與他毫無關係,他的存在是超脫於世間萬物的。

    傅遙不禁看得出神,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幕後的主使,藉著病弱掩人耳目,私底下卻做下私賣兵器,私設工場,大肆斂財,以謀後事等種種眾多危害國家的事,這可能嗎?

    不知擦了多久,易東風終於抬起頭,對站的腿腳發麻的她微微一笑,「你來多久了?怎麼不出個聲?」

    傅遙道:「來了一會兒了,都怪我睡著了,怕錯過公子喝藥的時辰了,趕緊過來看看。公子現在可用藥嗎?」

    「也沒什麼,一次不喝死不了。」他聲音溫和淡然,與平常對待她沒什麼兩樣,若不是她感覺到他進過她房裡,都不相信他出過這房間。

    可事實就是事實,他出去了,她的耳朵聽見,身體也感受到了,至於去了哪裡,只能問杜懷了。

    想見杜懷,借口給他熬藥走出去,到了廚房正好杜懷在呢,他正在做飯,埋頭在案板上切著一盤白蘿蔔。廚房裡還有春香和金蘭,兩人給他打下手,對他精湛的刀工頗為驚奇。

    瞧見她進來,杜懷露齒一笑,「你來得正好,今天有你最愛吃的蘿蔔絲素丸子。」

    傅遙點點頭,這裡有外人在,不方便說話,她只叫春香和金蘭去給公子熬藥。

    金蘭道:「今天睡得死,公子的藥剛熬下,且等一會兒才好。」

    傅遙微笑,「還是金蘭想得周到,也不知怎麼了,這一院的人都好像睡過了。」

    金蘭慌忙告罪,「是婢子的錯,晚上睡得遲,白日裡偷懶了。」

    傅遙吟吟笑著,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盯著杜懷麻利的做菜手法的春香,不由暗道,論起心機,這個春香還不及金蘭一半,以為自己得寵,怕也只是「以為」吧。

    叮囑金蘭看好了藥,一會兒給公子端過去,金蘭應了,乖乖去灶台看火。

    傅遙坐在一邊看著他們,心思卻不知飄到了幾重天,她也不急著問杜懷,如果早晚都會知道,她甚至覺得越晚越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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