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大俠天明 文 / 御風九天
黃山，道家總舵.
庭院中，天明揮汗如雨的練劍，每一劍都有鋒芒隱隱閃爍，在歲月的磨練中，曾經懵懂的少年已經悄然開始成長。
殘月谷中他兩股顫顫，機關城下他天真無邪，桑海城中他卻開始破繭成蝶，正如蓋聶所說的，也許連天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已經在他的心底種下種子，開始成長。
『船長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這是當初燕丹所說過的話。
桑海城中，當天明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也許你還會覺得有些滑稽，但此刻天明卻用這一招招凌厲的劍法打碎了所有人心中的質疑，如今每一次看著天明練劍，蓋聶都會讚許的點點頭，親眼看著這個孩子一天天成長起來，的確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寬敞的庭院裡，蓋聶靜靜的坐在樹蔭下，天明卻是揮汗如雨的在木人樁之間來回舞劍，騰挪，閃躲，整整三十六個木人，這是燕弘臨行之前命人設計的，好幾個月來，天明從剛開始的四處碰壁，再到磕磕絆絆，到如今的中規中矩，也算不容易了。
要想達到游刃有餘，乃至收放自如，依照對天明的看法，至少還需要三五年時間。
天明從幾個木人樁之間過去，第一劍揮出，斜刺而出卻是中規中矩，當初燕弘給他定下的目標是在這木人陣之中練完一套墨家劍法而不碰到一個木人，可惜這一次他有失敗，第二劍揮出招式卻是變了，是墨子劍法第二式墨血奔騰，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帶著有去無回的決心，第三劍噹的一聲，擊在木人。劍法奇幻卻是第三式墨韻繽紛，卻見點點烏黑的光暈點出，在天明的四周散開好似梅花盛開護住左右，迴旋片刻右手堪堪劃過一道弧線，梅花形成一道道激流劍意所到之處木人一產生了細微的裂痕，當日在墨家機關城，燕丹見到隱蝠下空門大開，本來只須順勢一劍，揮手間便使出了墨子劍法第三式，那時候墨色內力如江河奔流。瞬間重傷隱蝠，可見其威勢如何此刻堪堪與耍了二十個來回，只見他一劍揮來，右腋下露出了破綻。這一招先前已經使過，本來以他劍招變化之複雜，在不該重複，但畢竟重複了一次，數招之後，長劍橫削。左腰間露出破綻，這一指又是重複使出。
此刻天明的腦子漸漸陷入一片空明，他想著一片空地上儘是秦隊，而這些木人則是自己的朋友。兄弟……是少羽，是月兒，是石蘭，是師父。就如同在桑海城的時候那樣他們都需要自己去守護！
恍惚間蓋聶發現天明的眼神似乎變了，不再是中規中矩的練劍，而是面前真的有敵人在於天明對陣一般。不禁微微點了點頭，心境到了，自然能有所成。
恰似這般與「敵人」鬥到一百五十六招後，令出劍已毫不思索，而以招之快，亦全無思索之餘地。雖然號稱七十二招，但每一招各有數十著變化，一經推衍，變化繁複之極。倘若換作旁人，縱不頭暈眼花，也必為這萬花筒一般的劍法所迷，無所措手，但全無招數可言，隨敵招之來而自然應接。敵招倘若只有一招，他也只有一招，敵招有千招萬招，他也有千招萬招。
陡然之間，心中靈光連閃：「他這於極快之際，破綻便不成其為破綻。然而劍招中雖無破綻，劍法中的破綻卻終於給我找到了。這破綻便是劍招不免重複。」天下任何劍法，不論如何繁複多變，終究有使完之時，倘若仍不能克敵制勝，那麼先前使過的劍招自不免再使一次。不過一般名家高手，所精的劍法總有十路八路，每路數十招，招招有變，極少有使到千餘招後仍未分勝敗的。」
燕弘的話語迴盪於腦海中，天明靈光一現，手中動作由快樂一分，一回首假使有芒刺在背，左手格擋，右手忙回劍招架，可是只架開刺向胸膛的一劍，嗤嗤聲響，的六柄長劍，已在他衣衫上劃了六道口子，每一道口子都有一尺來長。總算並沒想取他性命，每一劍都是及身而止，只天明功夫較淺，出劍輕重拿捏不準，劃破他右臂袖子之後，劍尖又刺傷了他右臂肌膚，急向後躍，拍的一聲，身子一錯好似堪堪避過掌風刷的一聲，長劍出鞘，直指儀和的咽喉。這一招正是劍法中的妙著「天劍乾坤」，卻是墨子劍法中少有的絕殺招式，招式一出一決勝，當年燕丹第一次與衛莊對決之時便假意用過此招，以激將法迫使衛莊使出橫貫四方，從而假死。
天明心念一動，已瞧出了對方劍法中破綻的所在，劍法的要旨，在於看出敵手武功中的破綻，不論是拳腳刀劍，任何一招之中都必有破綻，由此乘虛而入，一擊取勝。那日在桑海城與湘君湘夫廝殺，湘夫人可是身如電閃，快得無與倫比，雖然身法與招數之中仍有破綻，但這破綻瞬息即逝，待得見到破綻，破綻已然不知去向，決計無法批亢搗虛，攻敵之弱。此前天明見過見到衛莊與聶大叔在相鬥，小高與木高與隱蝠，白鳳相鬥。他這些日子來苦思破解這劍招之法，總是有一不可解的難題，那便是對方劍招太快，破綻一現即逝，難加攻擊。
然在天明眼中看來，衛莊等人劍法之繁，更遠勝於己，只怕再鬥三日三夜，也仍有新招出來，想到此處，不由得暗生怯意，又想：「大叔與衛莊斗的激烈，雖然先前處於劣勢心下卻不焦急，劍招更加平穩，穩紮穩打，後來師父告訴我大叔那個時候是在積聚劍勢，縱橫家劍法重術勢，若是融入墨子劍呢？」
想著想著卻是以走過百餘招，急攻未能奏效，劍法上的銳氣已不免頓挫，再加心神斂聚，劍上威力更即大增加。
這一招虛虛實實，後著甚多，極是陰狠，天明如橫劍一擊，他便回劍刺其要害，天明的長劍突然在半空中膠住不動，用力前送，劍尖竟無法向前推出分毫，劍刃卻向上緩緩弓起，同時內力一發卻是蕩起一片枯枝殘葉。
不禁意間，內力外放，氣勁就這般成了。
「好……好……好，天明你果然成長了許多。」
這一聲讚譽不但驚醒了天明，連蓋聶也是一愣，隨即齊齊回頭卻是見到三道人影出現在遠處。
正是燕弘與大少司命。
蓋聶的問候還未出口，天明以奔了過去，笑嘻嘻的呼喊道「師父，你終於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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