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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章 嬴政之厄【三】 文 / 御風九天

    上林苑,甲字六號房,飛廉與惡來分列門外左右,內室則有星魂與東君陪坐在側。

    兩內,兩外,卻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星魂的右手似乎仍有些不靈便,但作為武學高手,運用左手卻也不顯生硬。

    「妙玉之舞,果然名不虛傳。」

    樓上的貴賓間,同樣剛剛從那驚心動魄舞蹈中回過神來的嬴政目視下方的雪女,眼眸深處燃起一縷*之焰。

    這樣的絕美的舞姿讓人一見難忘,若是日後再也看不到,豈不是讓人遺憾?朕貴為天子,天下最好的舞姬自然也當為朕所有,為我舞蹈……

    看著雪女轉動輪盤,他的嘴角漸漸揚起一絲微笑,目光火熱起來。

    ……………………

    上林苑,最高層,一扇裝飾精美的大門前,毫無疑問,是嬴政中標,得以單獨欣賞雪女的獻舞。

    飛廉與惡來守住了上下的樓梯口。

    東君負手立於屋脊之上,一雙眼睛如鷹隼一般巡視四周,自從白鳳凰和盜跖在桑海千機樓盜取了千機銅盤,嬴政的手下人就對屋頂有了一絲陰影。

    屋內,則是星魂面色肅然的跟隨在嬴政左右,雙手隱而不發,靜靜的籠在袖中,雙眼對眼前這位輕紗遮面的絕色女子似乎視若無睹。

    嬴政緩緩的在上首坐下,方正,端坐,氣勢渾然天成,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隱有龍庭威儀。

    但此刻嬴政的面上,卻顯得是一派謙和,彬彬有禮。

    寬廣的大廳中,地板光滑,銅燈千盞,火光璀璨通明,一匹匹雪白透明的薄絲垂落,為簾為屏。隨風飄蕩,給人以朦朧飄逸的美感。

    「妙玉姑娘為何要用輕紗遮住容顏?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嬴政高坐大廳盡頭,銳利的眼睛在這一刻卻略顯平靜,直盯著雪女臉上的面紗。似欲將它撕開,透視下面被遮掩的容顏。

    「非也……貴客說笑了,若是妙玉面容粗鄙不堪,那這號稱天下第一樓的又如何能容得下妙玉?」

    「哦?朕……那倒真真引起了吾的興趣,不知妙玉姑娘可否解答?」剛才一時不慎,一個『朕』字險些出口,龍庭呆的久了有些習慣確是改不了了。

    「妙玉曾發誓……我的容顏只現雨心儀之人眼前!」雪女輕輕屈膝行了一禮,脆生生的答道。

    「哦?這麼說來,雪女姑娘還未遇到知心人咯!」嬴政徐徐問道,眼中波瀾不驚。

    「天地浩大。人海茫茫,當日伯牙與子期相遇已是不易,如今我這一纖纖女子困於這庭院之內,卻更是難上加難了。」

    「那麼就請妙玉姑娘為我一舞……這一舞之後,也請妙玉姑娘評斷。我能否做你的知心人。」

    「是……如此小女子便獻醜了。」

    叮噹!

    光滑如鏡的地板上,雪女纖美的玉足向前微步踏出,腳環上鑲嵌的一枚枚銀鈴晃動,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音,如水波在整個安靜的大廳中擴散開去,代表著舞蹈的開始。

    隨後,她旋身。跳躍,柔美的身姿在空中伸展,長長的飄帶甩開,飛旋,如飛燕凌波,在兩旁無數燭火上空緊貼著火尖掠過。帶起一片光影搖曳,如夢似幻。

    這就是凌波飛燕!

    眼前的看客,乃是天下至尊,而今晚她只是跳舞。而不用染血。

    輕薄易燃的綢帶能輕輕掠過蠟燭的火焰,並將其熄滅。但綢緞不會燃起。就像是飛燕掠開水面,帶起一圈圈漣漪,身上卻不會一點濕跡。

    不過沒人知道,這其實只是凌波飛燕的第一個階段和表象,而今天……

    果然是絕世無雙的舞蹈,簡直非凡間所能有。這樣的舞,這樣的舞姬,自然該由朕這個天子一人所有……

    不管心情如何,當白雪起舞的那一刻,嬴政的全副心神已經被其所吸引,心中的野望如烈火烹油,爆燃而起。

    他已經決定了,要將這個天下無雙的舞姬收入宮中,讓她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漸漸的,舞蹈漸入佳境。

    陣陣美妙的鈴音,有節奏的踏步聲和著莫名的韻律在大廳中往來迴盪不絕,一層層如海潮重疊,前積後蓄,高漲不止,只等巔峰之刻極盡昇華,濤天蕩雲。

    兩條絲帶在雪女的引動下如長虹迴旋飛騰不止,以其為中心,越旋越快,越轉越急。

    從上往下看,正好像是一個扭曲逆轉的巨大漩渦,要將周邊萬物捲入其中,盡數吞噬。

    完全沉醉於舞蹈中的嬴政沒有察覺,自已感知中的世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所有外物都被扭曲,被摒棄,唯有那個舞動的身影所在之地越加清晰。

    叮叮噹……

    絲帶飛揚,銀鈴急響,雪女眼神冰冷,果斷停下舞步,順勢往前一踏,似飛燕穿空,同樣向大廳盡頭的嬴政電射而去。

    「公子,當心——!」

    喊出這句話的人,完全出乎嬴政的預料,居然是雪女,只見她飛掠而來,而自己一直隱隱察覺的殺機,卻是從自己身旁傳來。

    「受死——!」

    「豎子爾敢——!」

    嬴政雙目圓睜,幾乎駭然失色,不是因為其他,而是這散發的烈烈殺氣的此刻,正是星魂!

    ——刺啦——

    忽然之間,嬴政只覺得自己的腰間多了一條絲帶,緊接著,窗口與門外傳來呼嘯的衣襟破空之聲。

    那位妙玉姑娘居然用絲帶牽住自己的腰際,將自己拉開。

    另一邊,金色劍氣劃破長空,白衣獵獵,東君悍然出手「星魂你瘋了!」

    然而言語早已無濟於事,曾經繁花似錦的上林苑,此刻已響起了金戈鐵馬的轟鳴聲,無數的軍士,衝入其中,鶯歌燕舞被肅殺之氣洗了個乾淨!

    ……………………

    「您是……陛下……」雪女似是俏生生跪在嬴政面前,面色驚惶。

    「呵……是,到時要謝謝你剛才用你那美麗的絲帶救了朕一命。」

    「民女不敢……陛下如此是讓小女子惶恐……」

    「好了,今晚朕有要事處理,就不留你了……但下次見面,朕希望看見你的容顏!」

    「諾……民女遵旨。」

    「起駕回宮!」

    「諾!」飛廉與惡來齊聲應和道。

    燈火輝煌的房間內,雪女臉色數變,適才那般慌張神色哪裡海盛得下半分,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之地,眼中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盛。

    雖然不能親手殺了嬴政,但是能做到這一步,卻也足夠了,若是今晚嬴政死了,那是最好。

    若是不死……一切將會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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