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李家長子 文 / 御風九天
第20章李家長子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裊裊亭亭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入這勾欄之中,自是一番鶯歌燕舞,脂香粉蜜,一位龜奴弓著腰,手裡卻不經意的掂了掂錢袋,份量瓷實,看著張,衛二位公子的眼神越發諂媚。
上了二樓,龜奴卻是知趣,轉身引薦。
「蝶舞姐姐……這兩位是李公子的貴客,好生引路,去李公子那裡。」
「喲,兩位公子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一位儒雅,一位英武,不知兩位尊姓?」
被喚做蝶舞的女子,一身粉色長裙,身子微微一揖,卻是媚笑一聲,抬起頭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
卻已是,三步一搖,五步一晃,儘是嫵媚風韻,顯然是久經風塵,可惜姿色稍遜只算得上清秀,便也只能在這外間見客,進不得內堂。
「姑娘只需安心領路……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番場合,衛莊卻是不善應付,唯有子房勉為其難,卻也別無他法,財可通神,又是一番打賞,然而眼下可不是入門時那老刀幣,而是一枚翠玉扳指,要說這扳指也有些來歷,是當年後勝見子房之時留下的,今日卻入得一勾欄女子之手,當真世事難料。
「哎!多謝公子賞……請隨奴家來。」
見貴客不答話,這時候又得了賞,姑娘家自然機靈,柳腰一擺俏生生的向裡走。
內裡卻是雅間,有的青花素雅,有的富麗堂皇,有的靈韻綿長,有的潑墨山水靜謐悠揚。
「李公子,就在這裡,兩位貴客請!」蝶舞卻又是微微一禮,卻是乖巧的退下下去。
勾欄女子別的本事不見得有多少,但這察言觀色的本事卻個個一流。
只是這近百步的路程,蝶舞卻以知曉,這位白髮公子性子烈不好相與,黑髮公子雖然雅量,卻也是氣質獨到,細緻之處有禮有節,不是高門大閥,便是名門大派。
「衛公子,張公子既然到了,那便請進吧。」
房內一清朗的聲音徐徐而來,門卻以悄然而開,一左一右,一位白衣,一位紫衣,兩位輕裝素顏女子,雙膝微彎,禮數周全。
「靈素(雅風)見過兩位公子。」紫衣的卻是靈素,白衣的卻是雅風。
屋內,卻是真有一副揮毫而作的壯麗山水圖,上好的絲絹裝裱,雖只有黑白二色,卻是將一方山水之粗獷,豪邁盡繪其中,細膩之處,卻又似乎以細筆淡墨精描,細作,會出山花爛漫之靈韻。
「衛先生請……張先生請……」
「李公子……請!」張良與衛莊微微還禮。
三人依次落座,張良在左,衛莊在右,那位李公子自然是在上首。
「李公子與我二人相見,卻未見公子之心腹,當真……」衛莊的話,說了一半卻沒有在說下去,那位李公子卻是明白得很。
「衛先生說笑了,既然李某人邀二位來此,二位便不必擔心,這靈素與雅風絕對是可信之人。」
「哦?莫非,這是李公子的內眷?」張良上下打量了眼前為三人斟酒的姑娘,卻是心中微微一訝,剛才居然看走了眼,眼前這兩位姑娘居然都是無鋒初期境界的高手!
「李公子當真是艷福不淺,如此一流……卻願為公子紅袖添香,實屬難得。」
「衛先生謬讚了,李由不過是萌蔭入仕,若家父不在廟堂,李由也不見得能有今日成就。」
「李公子到時毫不避諱,李丞相在朝中可謂是一呼百應,李公子卻如此謙遜,不曉事之人,難免會認為公子故作姿態。」
「呃……」李由卻是被張良的話噎的夠嗆,這些年在朝中雖然久經歷練,然而面對張良與衛莊,不知怎的李由仍是覺得十分棘手。
三人又飲了一巡酒,才漸漸的進入正題。
「李公子,不知子房請托李丞相之事,如今進行的如何?」子房放下酒杯,緩緩道。
李由本就慢飲,此刻見子房鍵入正題終於是放下心來。
「趙大人與家父商議之時,李由並未列席,只是李由來時,家父要李由囑咐二位先生,此番如能為帝國除去心腹大患,我李家也將遵守約定盡力解除儒家之危,但還請兩位一定記住,若是二位當真傷了『宮中那位』便在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哼!這個似乎由不得你。」衛莊冷哼一聲,顯然對李家人沒什麼好感,畢竟韓非之死現在嫌疑最大的依舊是李斯。
「衛先生言語如此激進,卻是令李由好生為難,若是衛先生苦苦相逼,要與我李家交惡,李由必當奉陪!」李由此時也是心頭微怒,父親乃是他最尊敬的人,如今被一個江湖人如此言語侮辱,心頭當然不快。
「李公子不必如此……衛莊雖有些言語不當,但眼下我等之間仍有轉圜的餘地,若真要見真章,待到陰陽一門土崩瓦解之後,再清算不遲。」
「還是,子房先生明事理,如此我便將父親手書,交與二位,二位依信中行事,則可保萬全。」說著李由拿出一份竹簡,交予二人。
一炷香之後,二人終於將信箋放下,眼中卻閃動著沉沉的思索,這個計劃,太大,太險,牽涉也太廣,由不得不反覆細細斟酌,雖然計策是燕弘布下的,但若是在兩人實施的時候除了差錯,那才真叫功虧一簣。
「如何?兩位先生考慮好了嗎?」李由慢飲問道。
「既然如此,還請李公子將時日告知我們,到時好進行謀劃。」張良緩緩道。
「三日後,東君便會抵達咸陽,五日後便會進宮面聖,至於到時候星魂會不會同行本公子手中並無確切情報,因為自從上次星魂的手臂被蓋聶所傷之後,並未傳出星魂痊癒的消息,所以無法確定。」
「如此……雖然有些變數,但這情報卻也難道,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五日……」張良斟酌道。
「沒錯!」李由回答道。
「好……兵家有云『兵者詭道也』今次我等便兵行險招,放手一搏!」張良應承道。
「如此,李由替家父謝過二位高義。」李由起身行禮。
「不必!只要你李家父子遵守約定,幫我儒家度過難關,便是最好的酬謝。」、這一句卻是衛莊說的,依舊沒有什麼好臉色。
「二位放心!」李由微笑道,彷彿剛才的不快根本沒有發生。
一切就在這悄無聲息中醞釀,羅網的漏網,李斯的邀請,無形中一張針對陰陽的大網悄然展開,而這一切的關鍵人物,嬴政!
卻絲毫不知,他最信任的兩個臣子,想借他的手,剷除最大的心頭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