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心境莫名! 文 / 御風九天
茫茫冰雪天,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枯木之中穿梭,姿態瀟灑,游刃有餘。
腳下踩著簡易的滑雪板,這麼輕鬆的在雪地之中來回,一邊體會著天地自然的茫茫大道,一邊卻留意著自己今日的午餐,世間能夠如此修行的入微境界高手,恐怕這四海九州之內也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忽然,燕弘一個急停,右手之中射出一道流光,如流星趕月一般向著左側暴she而出。
——噗呲——,接連兩聲悶響,兩隻兔子身體一歪,頭一偏,就再沒了聲息,只餘下兩隻兔子的後腦被打穿,兩顆松子深深的鑲嵌在當中,鮮血,腦漿一起流出。
一稱雪橇,身形劃過,左手一提,四隻兔耳朵就被自己穩穩的抓在了手裡,邪邪的一笑,「兔寶寶,對不起羅,你們不死,那哥哥我就要餓死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安心的去吧。
他卻沒有想到,這個年月,佛教的祖宗釋迦摩尼,連個受驚卵都不是,更加也就沒得浮屠了,這兔寶寶死了也白死。
將兔子抓在手裡,換個地方清洗,處理了一下,接著也就又是一陣優雅的花樣滑雪姿態回到了山洞裡。
大司命此時正在盤膝恢復傷勢,燕弘也沒有打攪她,只是自顧自的烤著兔子,心中卻想著:最好一直就這麼打坐,等少爺我烤好了,吃完了你在醒來,那本公子可就一推四五六,你就餓肚子去吧。可謂是餓的時候,肚子才是第一位,什麼憐香惜玉都tm滾蛋,好不邪惡啊。
眼見著,香氣漸漸濃郁,燕弘不由得讚歎了一句「這tm小兔子可真是肥啊,本少爺愛死你了。」當然這樣的說法只是放在心裡。
誰知就是這節骨眼上,忽然一個美妙清脆的聲音傳來「辛苦燕公子了。」
頓時,燕弘的眉頭一挑,臉上顯出了一條黑線,心中暗道:這小娘皮,估計早就醒了,也就是說本公子被耍了。
嘴上卻話鋒一轉,笑著說「不必客氣,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其實大司命在燕弘進入洞穴的一瞬間就已經察覺了,這還只是她身受重傷功力大減之下,但作為一個殺手,尤其是一個頂尖殺手的靈覺並沒有喪失,但是她察覺到來人是燕弘的那一瞬間,心中卻沒來由的一鬆,這種感覺就算是面對著月神也從未有過,嘴角輕輕滑過一絲笑意,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等待著他為自己準備午餐,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此刻她的心中那一股長久殺戮所凝聚成的殺氣,已經深深的隱藏了起來,多年來的殺戮帶來的,壓抑,嗜血的負面情緒也不復存在,這一刻她的心中似乎無限留戀這樣平靜,安詳的日子,這無關其他因素,只是她忽然覺得自己對長久以來自己一直追尋的殺戮之道產生了厭倦。
腦海中回想起多年以前,當自己的陰陽和手印略有小成之時月神對自己說的話「兮瑤,你現在的路,也許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好好的問問你的心吧!」
現在想來,月神所說,似乎正在一點點應驗,轉過頭對燕弘道「此次的傷勢,沒有一年半載是無法痊癒了,等過幾日大雪停了,燕公子就自行出去吧,待我傷勢痊癒自會返回陰陽家。」
燕弘聽了也是吃了一驚,「什麼!一年半載,哎!這裡崖高百丈餘,除非我達到武道至境,能在短時間內凌空踏虛,不然僅僅我一個人哪裡出的去。」
輕輕的笑了笑,站起身來「呵呵——那以燕公子之意,是要在這裡陪著妾身度過這一年半載,你就不怕本座恢復功力的那一刻立刻殺了你?」前半句還說的笑吟吟的,後半句卻是殺氣騰騰。
燕弘是一陣語塞,歎了口氣,語氣很是無奈的道「我說姑奶奶,我好歹是救了你,就不能別提這個殺字,你也是個絕世美人,整天殺字掛在嘴邊不覺得累嗎?」
「閉嘴——本座自己的是還輪不到你來管!」本來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是激的大司命暴跳如雷,柳眉倒豎,燕弘卻不知道,這麼一句真的戳到了她的痛處,這麼多年過去了,不斷地殺戮,她真的累了,但是就算再累又能如何,她不能退,不能停,甚至不能對別人訴說,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所以在這一瞬間她再也壓抑不住悲傷與怒氣,開口呵斥、反觀燕弘此時卻是大為不解,被大司命罵的是一頭霧水,心中大叫冤枉啊!「好了,既然你不喜歡聽,我不說了還不行,那——這隻兔子給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先吃了。」
話雖這麼說,但是右手還是這麼直挺挺的伸著,等著大司命來拿這只烤熟的兔子。
也不答話,蓮步輕移,接過烤熟的兔子,坐在一旁細細的吃起來,每一口都是那麼微微一張,略微吃下一點點,動作輕緩,優美。
燕弘卻是微微翻了個白眼,心狠手辣的絕世殺手,傾城絕艷的凡塵女子,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看不透,讀不懂。
————————————————————————————————————————————————————————————————————————————————————
飯後,一切殘局依然是有燕弘一人負責,十數年的貴公子生活,幾乎讓他已經忘卻了這樣的感覺,剛開始時居然有些彆扭,這對於從前的叢林戰爭之王,確實是一件不該發生的事,不過在大司命的眼中這才是正常事,也許她就是想看看,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此時的滑稽姿態吧。
重新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呼——已經好多年沒做過了,連父王,母妃都沒嘗過我的手藝,怎麼樣,可還入得口啊,大司——」說到這卻又停住了,話鋒一轉接著說道「老是大司命,大司命的叫,怪彆扭地,你的尊姓閨名是什麼呢?」
大司命,也是一愣,輕輕撫弄著自己柔順的秀髮,輕輕的道「你母妃沒有告訴你嘛,在我想來,不應該吧。」
「母妃,當年她也只是略微提起過陰陽家的一些事情,怎麼如此詳細。」
「是嗎?你我兩家淵源深厚,告訴你也無妨,雲——兮瑤。」淡淡的語調,不帶一絲煙火氣息,他相信以燕弘的心智,必定不會將此事隨意透露給外人。
「兮瑤?折疏麻兮瑤華,將以遺兮離居。人美名字也很美,不建議我今後叫你聲兮瑤姐姐吧。」一句九歌隨口而出,燕弘看來平常,大司命卻是閃過一絲讚許的神色,但聽了後半句話卻是一道怒色閃過。
「你敢——現在逞一時之快,我奈何你不得,待到來日,我必當厚報。」
「好——我不說了,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雲姑娘,小生燕弘有禮。」抱怨一聲,長身而起,一個正統的儒家禮節卻是自然而然。
禮節雖然一絲不苟,但語態卻有些不著調,「呵呵——我倒是忘了,燕公子還是儒家荀卿的得意門生呢,真可謂是一人兼具百家之長啊。」燕弘拜荀子為師並未有意隱瞞,天下五大派也都是知曉的,這也並不是什麼怪事,當年孔子也從學與老子,韓非也曾拜師荀子,一身多學,在當今之世也非不可。
「雲姑娘過獎了,得意門生不敢當,如今齊魯三傑名震天下,而我這個雲姑娘口中的得意門生卻是多年沒有去拜見過恩師了。」
「燕公子怎麼說,我無法左右,但從今後就要勞煩公子照顧妾身了,這樣妾身也可以早日痊癒,合你我二人之力,早日脫困啊。」
——吧嗒——,右手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鼻樑上,心中暗罵:「靠!這叫什麼事,簡直給自個找罪受,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咯咯————」大司命卻不管不顧,一陣輕笑,可謂是明艷動人,花枝亂顫。
固人命兮有當,孰離合兮可為?
人力有窮時,壽元有窮盡,世間之事,又如何能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