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第202章 擔心 文 / 木子期
只是看著龍雪離眼下的表情，婉如就知道龍雪離根本沒有把阮格格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由得歎了口氣，道：「主子你一心一意的為著她好，可是她呢……」
龍雪離笑道：「這個問題方才不是說過好幾次了麼，不要去想了。左右……那是她的孩子。」
「可她是出雲閣的人，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爺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婉如著急道。
提到藍玉，龍雪離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間凝滯了下，然後笑得越發的燦爛，道：「他若是信我，又有什麼不好交代的。他若是不信我，我也無需向他交代什麼。所以，不管怎麼樣，應該擔心和操心的人都不會是我們。好了，你也別愁眉苦臉的了，若當真不放心，就多費心思盯著吧。」
婉如氣鼓鼓的道：「奴婢只怕人微言輕，有負主子的托付。」
婉如在龍雪離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可從未這樣使過小性子，眼下的模樣，當真是可愛極了。
龍雪離笑著起身將婉如的身子扳了過來，看著她嘟起的小腮幫，笑道：「怎麼了，是眼下的差事太過於輕鬆了，長脾氣了是不是。還是說，在出雲閣內，還有人敢拿氣給你受？」
原本婉如還想要板著面孔的，可是瞧著龍雪離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研究怪物一樣，婉如就忍不住破了功，笑道：「主子這是在取笑奴婢。奴婢哪裡有那樣大的能耐啊。」
龍雪離笑道：「說說看，是誰惹到你了。還有你方才說的阮格格過分了，究竟是什麼事。」
婉如沒有想到龍雪離還惦記著這個事情，原本壓下去的情緒瞬間如同氣球一樣的鼓脹了起來，道：「方纔奴婢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紅羨捧著一捧梅花進來，奴婢不過是說了兩句，那紅羨竟然還對著奴婢發脾氣。說什麼主子對阮格格太過於嚴苛了，不許這樣不許那樣的。還說，主子若是那麼想要一個孩子，為什麼不自己生去。」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婉如的聲音已經小的沒有辦法再小，眼圈兒也紅了起來。
她是知道龍雪離的心病的，這三年不能侍寢，對於龍雪離來說，也不是一個特別好的消息。
龍雪離的眼神黯淡了下，半晌，才道：「她果真如此說？」
婉如見狀，連忙安慰龍雪離道：「主子不必和她一般見識，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她哪裡知道主子對阮格格的好呢。未雨綢繆這樣的道理，想必她也是不懂的。可當真等到事情發生了再做打算，一切都遲了。」
龍雪離沒有理會婉如的話，只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暖爐，推開了窗戶，讓外頭的新鮮空氣沖淡了房間裡沉悶的感覺，道：「婉如，我對阮格格，當真是太過於嚴苛了麼？」
婉如頓了頓，道：「主子允許奴婢說實話麼？」
龍雪離笑了笑，道：「你第一天在我身邊當差？這個問題，你還用得著問，我自然是想要聽實話的。」
婉如點了點頭，略想了想，道：「主子的心意是好的，可主子忘記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預感到婉如即將說出來的話只怕是有些不妥，龍雪離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婉如很認真的道：「命。主子忘記了命。一個人的命數，並非是人為可以改變的。若是阮格格命中和這個孩子無緣，那麼主子做任何事情，都是於事無補。若這個孩子注定了是阮格格的孩子，那麼不管任何人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把阮格格和這個孩子分開。」
龍雪離的臉色沉了沉，道：「你的意思是，順其自然。」
婉如點頭道：「是的，順其自然。再說了，主子一味的不讓阮格格出門，更是給了春菇可乘之機。阮格格就算是理智上能夠理解和接受，可是在感情上還是會格外的偏向春菇。」
龍雪離仔細的想了想，雖然在方才心裡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可也拗不過自己略有些疲憊的心，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或許，當真是我太過於執著和強求了。也罷了，就依著你的吧。放開手，我也會輕鬆一些。」
見到龍雪離如此說，婉如也笑開了臉，道：「只要主子你能想通，那別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主子你喜歡和高興就好。對了，主子，還有幾日就是董側妃進府的日子，爺不在，你猜猜看雲妃會如何處置？」
龍雪離笑罵道：「你這妮子，方纔還在勸我不要去想那些事情，眼下就拿著這樣的事情來煩我。可見是個口不對心的。」
婉如嘿嘿一笑，道：「董側妃的事情和阮格格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混為一談的。董側妃的事情能極大的滿足奴婢的好奇心，可阮格格的事情，只能讓主子越發的生氣和鬱悶，所以啊，奴婢願意談論董側妃的事情讓主子開懷，不願意讓阮格格用她的那些事情來影響了主子的情緒。」
龍雪離屈指在婉如光潔的腦門兒上彈了彈，道：「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我說不過你。這董側妃的事情，我是插手不上的，眼下正是雲妃顯擺自己手中權力的時候，如何會給我機會呢。不過不管怎麼樣，定然是不會丟了爺的臉面的。畢竟，那是董尚書的女兒。董尚書的面子，總是要顧忌的。你覺得呢？」
婉如點頭道：「主子言之有理，可進府之後住哪裡呢。眼瞧著日子都要到了，雲妃都還沒有收拾院子的意思。實在是讓奴婢費解得很，主子你猜猜看，雲妃會安排董側妃住哪裡？」
龍雪離略想了想，臉色猛然變了變，道：「糟糕了。」
龍雪離這一驚一乍的倒是把婉如嚇了一跳，道：「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龍雪離的臉色狠狠的變了變，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董側妃應該會被安排在柳園。」
「柳園，芳格格不是住在那邊的麼？柳園雖然是單獨的一個院子，卻是小巧精緻得很，住不下一個側妃和一個格格的。主子莫不是猜錯了？」婉如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也不忌諱什麼，直接就說了出來。
龍雪離卻是肯定的道：「不會錯的，一定是柳園。總不可能將董側妃安置去裕華閣吧。雲妃還沒有那樣大的膽子去動爺的地方。算來算去，也只有柳園才合適了。」
「那芳格格怎麼辦？」芳格格到底是出雲閣出去的哥哥，當時和婉如她們相處得也是不錯的，如今聽到這樣的猜測，自然是免不了為芳格格擔心。
龍雪離歎了口氣，沒有正面回答婉如的問題，反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道：「聽說雲妃這些日子沒有少拉攏芳格格是嗎？」
婉如唏噓道：「是啊，雲妃可沒有少做手腳，虧得芳格格是個骨頭硬的，不管雲妃如何言說，她始終都沒有投靠雲妃。」
婉如的眼睛猛然亮了亮，道：「主子的意思是說，雲妃這是在懲罰芳格格不識抬舉？」
龍雪離面色凝重的點頭道：「若是我所料不差，定然是這樣。我還以為雲悅當真能變好，卻不想，是隱藏得越發的深了。幾乎連我也騙過去了。」
婉如咬了咬唇，低頭屈膝道：「主子，你一定有法子幫芳格格的。奴婢知道奴婢沒有立場請求主子做什麼，可奴婢不希望主子日後想著芳格格的事情就愁眉苦臉。」
龍雪離無奈笑道：「你這丫頭，越發的鬼靈精了，好像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不管我想什麼，你都能準確的猜到。不管芳格格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這樣對抗雲悅，她是我院子裡出來的人，當初的事情是我委屈了她，如今，我能幫她，自然是會幫的。你尋個由頭請她過來，就說，我想念她做的糕點了。」
「你親自去。帶幾匹宮裡新賞下來的料子，春日裡裁衣裳最是好的了。」生怕婉如怠慢了芳格格，龍雪離趕緊的加了一句。
婉如連忙欣喜的道：「奴婢省得，這就去了。」
不多時，一身素淨的芳格格拎著一個小巧的食盒出現在龍雪離面前，屈膝行禮道：「妹妹給姐姐請安。」
龍雪離虛扶了芳格格一把，道：「妹妹客氣了，這樣冷的天還讓妹妹過來，實在是對不住妹妹。」
芳格格笑著將手中的食盒放在龍雪離身邊的小几上，道：「姐姐這是哪裡話，原是妹妹不懂事，這樣久都沒有來瞧姐姐，倒是累的姐姐惦記著妹妹，眼巴巴的讓婉如送了那些上好的料子過來。」
龍雪離給婉如使了個顏色，婉如就找了個借口帶著芳格格身邊的人下去了，還貼心的為兩人帶上了門，吩咐紅萍好生守著。
芳格格眸光閃了閃，道：「姐姐怕不是想念妹妹做的糕點吧，只怕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妹妹說。眼下無人，姐姐儘管吩咐。」
龍雪離拉著芳格格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不無愧疚的道：「吩咐沒有，擔心倒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