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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1.第161章 催吐 文 / 木子期

    雲悅不經意間看到俏兒手上的燎泡,心裡越發不耐煩,揮了揮手,道:「趕緊去處理一下你手上的燎泡。瞧著就讓人噁心。」

    俏兒愣了愣,趕緊的將手藏在了袖子裡,不敢讓雲悅瞧見。

    翠柳小心的道:「俏兒始終是主子的陪嫁丫頭,董嬤嬤這樣做,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些。主子到底是府裡的嫡妃,日後這些事情,可都是主子的事。董嬤嬤仗勢著自己是爺的奶娘,也格外尊貴了些。」

    雲悅冷笑道:「她不是巴不得自己的孫女兒能成為爺的妾侍麼?我倒是想要瞧瞧,被捧上雲端又摔下來是什麼樣的情形。上一次蔣格格的事情,爺是說了禍不及家人,可那也是在離側妃的勸阻之下的結果。我倒是想要瞧瞧,這一次,離側妃還有什麼臉面來說這句禍不及家人。」

    翠柳看著雲悅那泛著詭異笑容的臉,突然間覺得她好可怕。不知道為什麼,一句不經過頭腦思考的話就竄了出來,道:「蔣格格的事情是蔣格格自作孽,董嬤嬤在府裡向來受人尊敬,翠芳雖然人刻薄了些,可到底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哪裡會要被賜死那樣嚴重。」

    雲悅狠狠的瞪了翠柳一眼,道:「怎麼,眼下我說話是不管用了是不是。」

    翠柳忙跪下道:「奴婢知錯。請主子責罰。」

    雲悅如同換了一張臉孔一樣的道:「罷了,也不怪你。你起來吧。明兒個我要進宮,你就不必跟著去了,讓俏兒跟著去。你在府裡,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翠柳身子抖了抖,抬眼看了看雲悅,又快速的低下頭去,道:「主子需要奴婢做什麼?」

    雲悅將翠柳扶了起來,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刮過翠柳的臉蛋兒,道:「瞧把你給嚇得。難道我還能讓你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讓你做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

    翠柳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道:「主子這話說的,奴婢是主子的奴婢,自然是主子讓奴婢做什麼,奴婢就做什麼。」

    雲悅點頭道:「你對我忠心,我是知道的。我日後必定不會虧待了你就是了。我聽說,崔嬤嬤做的黃花酥是爺喜歡吃的點心,是嗎?」

    翠柳想也不想就道:「不止是黃花酥,崔嬤嬤做的一手的好糕點,不少都是爺喜歡吃的。到底是從小看著爺長大的,對爺的口味格外的瞭解。別的不說,就冬瓜糖糕,府裡也沒有人能越得過她去。」

    「翠芳就沒有學到一星半點兒的麼?」雲悅疑惑道。

    翠柳嗤笑道:「翠芳整日裡只顧著打扮得妖妖喬喬的勾引爺,哪裡肯在廚藝上下功夫。她的手藝,要是能……」

    說到這裡,翠柳放佛開竅了一樣看著雲悅,吃驚的道:「主子不會是想讓翠芳去學崔嬤嬤的手藝,然後爭取出雲閣那個資格吧?」

    雲悅含笑道:「路我已經指給她了,她願意還是不願意,能辦到還是不能辦到,那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有些人啊,骨子裡有富貴命,可有些人,天生就是奴才命。」

    翠柳低下了頭,道:「崔嬤嬤對自己的手藝看得格外緊張,換了旁人,必定是行不通的。可這翠芳,倒是能將崔嬤嬤的嘴撬開的人。」

    雲悅點頭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可就要多多的和翠芳走動走動。既然崔嬤嬤的手藝這樣難學,你跟著翠芳,多多少少也能學一點。多學一些,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天晚上,雲悅很晚都沒有睡著,也不知道是在盤算著一些什麼。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窩子裡頭都是烏青烏青的,把進來替她梳妝的翠柳嚇了一跳。

    俏兒慌忙道:「主子眼下都是烏青,可如何是好?」

    翠柳想了想,道:「奴婢聽人家說,這樣的烏青可以用泡過的茶葉貼在眼部祛除。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俏兒連忙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雲悅搖頭道:「時間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時間去貼什麼茶葉。還不趕緊的伺候我更衣。」

    俏兒好幾天都沒有在雲悅的身前伺候了,今兒個破例讓她進來,她自然是不想要再被趕出去了。儘管手上那些被刺破的燎泡一碰就硬生生的疼痛,可她還是忍著忙東忙西的。

    今日的雲悅打扮的格外的金碧輝煌,當真是拿出了她嫡妃的派頭。

    只是眼睛下頭的烏青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她也倔強,不准翠柳用厚厚的脂粉遮住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精神嚴重不足,失去了活力一樣的。

    都裝扮好了之後,雲悅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道:「眼下想必爺還未起身,走吧,去格格園親自接爺去。記得將爺的披風帶著,這大清早的,露重。」

    一行人拎著燈籠趕到格格園的時候,阮格格的房裡已經亮起了燈,想必正在伺候藍玉起身。

    雲悅也不著急,站在門口等著。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阮格格就挽著藍玉的手臂送藍玉出來了。

    見到雲悅的時候愣了愣,才道:「妾身給雲妃請安。」

    藍玉詫異道:「何時來的,如何不進來?」

    雲悅看了看藍玉身上披著簇新的披風,指了指翠柳手上拿著的披風,欠身道:「妾身見過爺。原本想著不過來的,可看著爺慣用的披風落在嘉園了。爺說過,這披風是皇后娘娘賞下來的,今兒個進宮,爺用這件披風最合適不過了。妾身這才緊趕慢趕的眼巴巴的送了過來。卻不想,阮妹妹這裡有好的,已經給了爺。倒是讓妾身白跑一趟了。」

    藍玉伸手解開身上的披風,道:「還是用那件吧,今兒個去,若是用了別的,怕皇后多心。」

    阮格格和雲悅同時伸手想要接過藍玉手中的披風,在藍玉愣神的時候,雲悅直接就拿了過來,交給俏兒,道:「這披風好歹是阮妹妹的心意。爺就收下吧。妾身先替爺收著。」

    雲悅一邊說,一邊將翠柳手上的披風親自替藍玉披上了。

    兩人的距離格外近,藍玉低頭就看見雲悅眼下的烏青,道:「雲妃昨兒個可是沒睡好。」

    雲悅撐著得體的笑容道:「多謝爺費心了,妾身昨兒個夜夢頻繁,總是夢見自己在冰涼的水裡掙扎。爺是知道的,妾身不懂水性。」

    雲悅臉上掛著笑容,眼睛卻直往阮格格站著的地方瞟,眼睛裡寫滿了挑釁。

    藍玉歎了口氣,道:「女兒家就是比較膽小一些,想必過些時日也就好了。前些日子爺剛得了一對玉如意,說是壓驚最好不過了。回頭我讓小六子給你送過去,放在你床頭,替你壓壓驚。」

    雲悅嬌軟的身軀貼近藍玉,輕聲道:「還有什麼壓驚的效果能比得過爺在妾身的身邊呢。」

    雲悅一邊說,一邊在藍玉的手心兒裡頭畫圈圈。

    這其中的意思,也只有她和藍玉才能懂得了。

    藍玉俯在她耳畔小聲道:「你看看你,整個一個醋罈子。爺知道了,爺晚上過來親自替你壓驚。」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走了。

    在走過阮格格身邊的時候,雲悅似笑非笑的看了阮格格一眼,頓了頓,道:「天色還早,阮妹妹不妨回去多休息休息。你身子弱,還是不要在這大霧天的站在外頭。若是凍著了,爺可是要心疼的。」

    阮格格屈膝道:「多謝雲姐姐關心。」

    雲悅的笑容格外得體,道:「都是自家姐妹,這樣客氣做什麼。瞧你身子單薄的,姐姐瞧著都心疼得緊。」

    雲悅具體說了些什麼,阮格格幾乎沒有聽清楚,只看見雲悅那嫣紅的嘴,一張一合的,讓人格外的不省心。

    直到被紅羨攙扶著回到房裡,阮格格才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有了些許溫度。

    紅羨趕緊灌了個湯婆子遞給她抱著,道:「雲妃也真是的,明知道外頭冷,還在那邊和爺磨磨唧唧。」

    阮格格冷笑道:「她那不是在磨嘰,她是在告訴我,我能想得到的法子和借口,她也能想得到。而且還能做的比我更好。你瞧見那披風了麼。哼,不就是一件披風。」

    紅羨啐了一口,道:「那披風可是主子熬了好幾天的夜才做出來的。眼下瞧著,爺再也用不上了。」

    阮格格撫摸著尚且平緩的肚子,輕聲道:「若是能得償所願,我也不必每年眼巴巴的給爺做披風了。往年裡,爺也不見得用我做的披風。我年年做,不過是圖個念想罷了。」

    正說著話,外頭就傳來一陣聲響,不多時,董嬤嬤的臉就出現在了阮格格面前,她手中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臉上掛著笑容,道:「這是坐胎藥,格格趕緊喝了吧。」

    阮格格笑著接了過來,道:「多謝董嬤嬤。」

    董嬤嬤看著阮格格喝了下去,笑道:「有什麼謝不謝的,還不是為了爺的子嗣。時候還早,格格歇著吧。」

    董嬤嬤扭身出去了,同一時間,阮格格直直的往房裡奔了過去,跪在地上就開始死命的摳喉嚨,不久就哇的一聲將剛才喝下去的藥全數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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