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0.第150章 定是人為 文 / 木子期
雲悅並三位格格都屏氣斂聲的，雖然心裡對龍雪離是嫉妒的，卻一個字也不敢提。
唯有蔣格格仗勢著藍玉對自己的寵愛，酸溜溜的道：「爺大半夜的將咱們姐妹叫過來，不是讓姐妹們羨慕離姐姐的吧？」
蔣格格看上去年紀還比龍雪離大一兩歲，卻不得不礙於自己的位分，稱龍雪離一聲姐姐。
龍雪離詫異的看了蔣格格一眼，發現這女子打扮的金碧輝煌，可長得倒是普普通通。
她最先開口，理應最為得寵。
果然藍玉笑著對她招了招手，她就扭著腰肢走到藍玉的身邊，柔軟的身子貼著藍玉，在藍玉的耳邊吹了口氣，道：「爺，你也太偏心了。下次，環兒也要你這樣喂。」
藍玉笑道：「就數你最為古靈精怪了，好，下次，爺也這樣餵你。」
見到藍玉當著自己的面對別的女子如此親熱，龍雪離的心裡頗為不是滋味兒，只是那蒼白的臉色掩飾了她此刻的不自在。
藍玉似乎沒有感覺到龍雪離的不高興，還煞有其事的介紹道：「離兒，這位是蔣格格，住在柳園。她是極為爽利的人，可就是有點小心眼兒了。你平日裡若是無事，可以多多的走動走動。另外三位，分別是邱格格，阮格格和金格格……」
藍玉一邊說，一邊親自將人都介紹了一遍，然後才讓蔣格格回去了自己的位子上。
不知道龍雪離是看花了眼睛還是如何，她分明感覺到那蔣格格眼底一掠而過的挑釁。原本是想不明白的，可想著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就她一個人敢和藍玉開這樣的玩笑，還撒嬌賣癡，就知道藍玉素日裡一定格外的疼愛她。
想著藍玉對自己的溫柔也曾經這樣的給過別人，心裡就是一陣堵得慌。
幸好這個時候藍玉已經離開龍雪離的身邊，去了主位，婉如站在龍雪離的身邊，假裝替龍雪離攏披風，彎下腰道：「主子，你情緒不太好。」
龍雪離恍然明白過來，對著婉如扯出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笑容，示意自己撐得住。
藍玉坐在主位，環顧了一下四周自己的妻妾，目光最後落在龍雪離的臉上，化為一灘溫柔的水。
見到龍雪離微笑著回應他，才道：「今日讓大家都過來，一來，是想要讓大家都認識認識。二來是想要調查一件事。」
藍玉揮了揮手，小六子將嘉園發生蛇禍的事情說了個明明白白。
「你們都有些什麼看法。」藍玉目光略為冰冷，看著諸女，面色格外的難看。
蔣格格起身，屈膝道：「爺恕罪，離姐姐的嘉園，是妾身吩咐人去打掃的。妾身記得牆根兒都撒上了滿滿的雄黃粉，每間屋子裡都熏過兩天。爺說過，離姐姐住的地方要不遺餘力的好生佈置。妾身將妾身能動用的好的，精緻的都送去了離姐姐哪裡。打掃好之後，還邀請諸位姐妹去參觀了下。當時，屋子裡雄黃的氣味還很足。金妹妹還因為受不了雄黃熏，抱怨妾身沒有挑上個好日子呢。」
金格格見提到自己，只能起身道：「回爺的話，有這回事。邱姐姐和阮姐姐都可以作證的。」
邱格格和阮格格都起身道：「妾身等都可以為蔣姐姐作證，當天去的時候，雄黃味道的確是格外的濃。妾身等還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並未見到任何蛇蟲鼠蟻。」
長得怯生生的阮格格道：「爺是知道的，妾身對那些蛇蟲鼠蟻很是害怕，並且還有些過敏。沒到秋日，妾身房裡用的雄黃那是最多的。那日妾身和諸位姐妹在嘉園逗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生任何過敏的症狀，這證明當時嘉園裡頭是沒有那些個東西的。」
藍玉皺眉，揮了揮手，道：「都坐下吧，既然是該做的都做了，可那蛇是從何而來。爺當時看的很清楚，花花綠綠的，都是一等一的毒蛇。若是被咬上一口，絕對是致命的存在。」
一直未曾開口的雲悅突然道：「妾身今日初來乍到，按理說，這件事和妾身完全沒有干係。可妾身到底是府裡的嫡妃，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也不能不管。爺，妾身心裡有話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
對於雲悅此刻的識大體，藍玉還是滿意的，道：「雲妃有話，不妨直說。」
雲悅笑道：「方纔阮格格也說了，當時他們去的時候，嘉園是沒有蛇的。可後來有了，這證明什麼。證明事後有人將蛇放進去了。再者，屋子裡就算是熏了雄黃，也幾天的功夫就散了。敢問蔣妹妹，嘉園的雄黃是什麼時候熏的。一共熏過了幾次？」
蔣格格的臉色變了變，屈膝道：「回雲姐姐，賜婚的聖旨一下，爺就吩咐下來了。已經熏了兩個多月了，也只熏過一次。妾身想著別的房子也只是在入秋之後才熏一次。雖然說嘉園許久沒有人住了，可讓下人多多的放了雄黃，連續熏了好幾天呢，日夜不停。」
雲悅又道：「在熏過之後，除了那日你們進去參觀，可還有人進去過？都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沒有了，直到前兩日，臨近大婚了，才吩咐人去打掃過。這灑掃自然是白日裡進行的，晚上，是看不清楚的。然後就是今日離姐姐入住才有人在了。」蔣格格不知道雲悅為什麼這樣問，卻也十分明確的答覆了。
藍玉不知道雲悅想要做什麼，不過看她處理事情有條不紊，也就不想打擾她，任由她去處理。
雲悅又對小六子道：「即便是兩個多月前撒在牆根的雄黃粉，這個時候也會有痕跡存在。我賜婚的聖旨下來之後，京城並未下過大雨。也就是說，若是有蛇爬過，那麼牆根的雄黃粉痕跡必定是斷斷續續的。小六子，你都檢查過了嗎？」
小六子不喜雲悅，卻不得不回答她的問題，道：「回雲妃的話，奴才方才順著牆根兒走過一遍。確實如同雲妃所言，痕跡都還在，沒有絲毫的破損。有些地方，還殘留著大塊的雄黃。」
「那嘉園的院子裡都檢查過了嗎？可有蛇洞？」雲悅再問道。
小六子連忙搖頭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嘉園雖然是空置著，可也有人定期的去檢查這些。府裡任何一個院子都不會出現蛇洞。這一點，奴才可有用性命擔保。」
雲悅和顏悅色的道：「我不過是隨便問問，你不必急著交出你自個兒的性命。爺，妾身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情若非是妾身此前說的命格不合，那就是**。」
藍玉也從雲悅的問話中明白了不少，卻還是道：「此話怎講？」
雲悅笑道：「蔣妹妹用雄黃驅蛇，自然不可能不乾淨。小六子的查探告訴妾身，在這兩個多月，蛇沒有機會進入嘉園。意思就是說，嘉園裡頭是沒有蛇的。可如今卻有了。蛇要自動進入嘉園，必須通過院牆或者大門。既然不會從院牆進去，那就只能是從大門進去了。爺，妾身懷疑是有人故意縱蛇。自然，也不排除是妾身剛才所言，離妹妹的命格。」
「縱蛇……」藍玉輕巧呢喃著這幾個字，轉頭就看見龍雪離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忙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道：「別怕，有我在這裡。」
龍雪離盯著藍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爺，求你還妾身一個公道。查清楚究竟是誰要害妾身。」
雲悅似笑非笑搖搖擺擺的走了過來，道：「這不過是一種可能性。還有一種，就是離妹妹你的命格和府裡某位的相沖。這才造成了如今的蛇禍。要知道，有些事情，用道理來說，是說不通的。爺已經說了，改明兒就請大師來好生批示一下。到時候，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龍雪離的手緊緊的攀著藍玉的衣襟，道：「爺，定然是有人要害我。」
藍玉安撫道：「爺知道。爺會查下去的。嘉園你就先不要回去了，爺另外給你收拾個好的去處。這幾日，你先住在裕華閣吧。將嘉園封起來，明兒個爺要親自過問這件事。小六子，你將嘉園裡頭的人都挪出來，派人守著，在爺進去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去。」
小六子連忙領命去了。
藍玉環顧了一下周圍站著的人，半晌才道：「今兒個讓你們來，主要是想要知道這事情是否有人知情。另外呢就是想要告訴大家這件事，然後各自回去重新熏雄黃，驅蛇蟲。爺相信，這件事，定然是人為的。若是讓爺查出來是誰做的，爺一定饒不了她。」
雲悅笑道：「爺多慮了，指不定是命格問題。妾身瞧著府裡幾位妹妹都是極好的，自然不會做出這種讓爺操心的事情來。再者說，咱們這樣的人家，最要緊的是妻妾和諧相處，這樣爺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在前朝效力。」
藍玉詫異的看了雲悅一眼，道：「難得雲妃有這份心。」
雲悅笑得燦爛，道：「妾身是爺的嫡妃，不得不為爺盡心。那爺，請大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