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第57章 梅苑的衝突 文 / 木子期
小六子對皇宮十分的熟悉，龍雪離和婉如也一掃嬌弱女子的形象跟著小六子一路遮遮掩掩的過去。
畢竟從御花園過來還有好幾個宮室，若是不小心遇到了別的主子，那可是不好交代的。
幸好今兒個賞荷會，大多數有頭有臉的主子都去了坤寧宮候著，一路上過來也沒有遇到什麼特殊情況。
可是當龍雪離走到坤寧宮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裡面也是鴉雀不聞。
「哎，還是來遲了。」小六子歎了口氣，用一種相當無奈的表情看著一樣迷茫的龍雪離。
「怎麼辦？」婉如都快要急哭了，原本龍雪離進宮的時間就已經不早了，加上被七皇子耽擱了一會兒，眼下可不就遲到了。
龍雪離這是第一次覲見皇后，闔宮妃嬪和所有的千金小姐們都在裡面，這遲到雖然不會被定罪，可在皇后的心目中印象肯定就不好了。
小六子和婉如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龍雪離卻靜下了心，眼前是一個困局，若是解不開，那今日的所有都是白費了的。
皇后不僅僅是皇后，還是藍玉的姨娘。
想到藍玉，龍雪離的耳根子都紅了，輕輕的啐了一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的想起藍玉並且想要討好他的姨娘。
龍雪離腦子轉的極快，很容易就為自己找到了開脫的借口。
皇后是天下女子的典範，也是全天下身份最為高貴的女子，若是能讓皇后另眼相看，那對於龍雪離來說更是一大助力。
正想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宮女快步走了出來，見到三人站在宮門口便道：「你們是什麼人？」
小六子轉身看見那宮女，大喜過望的道：「喲，是翡翠姐啊。」
翡翠皺眉道：「小六子你個偷懶精，不去七皇子身邊好生伺候著，來這裡找打啊？」
「翡翠姐不要生氣，事情是這樣的……」小六子趕緊的將翡翠拉到一邊，將龍雪離的情況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後一臉為難的道：「翡翠姐你可要幫幫我，這龍小姐可是七皇子的心頭肉啊。」
翡翠上下打量了一眼龍雪離，眼皮猛然狂跳了起來，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即便是宮裡也尋不出第二個。當今皇后也不過多了些歲月磨礪出來的雍容和華貴，若是論樣貌，這龍小姐可是比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離佩珊出色出了。
這樣容貌出色的女子，即便是才疏學淺或者是資質平庸也能憑藉著一張臉蛋平步青雲。
翡翠在宮裡這樣多年了，看人的眼力勁兒還是有的。她一眼就看出來龍雪離並非是只能被人看做花瓶的草包。
能被七皇子惦記的女子，定然不會是尋常女子。
略微想了想，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青蔥一樣的玉指狠狠的戳了戳小六子的額頭，笑道：「得了，少搬出七皇子的名頭來嚇唬姐姐。不消你說，就瞧著七皇子對皇后的孝順勁兒，姐姐也得幫幫你。」
「哎呦，我就知道凡事找翡翠姐準沒錯兒，多謝翡翠姐了。翡翠姐真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兒啊……」見到棘手的事情即刻就能得到解決，小六子那滿口跑火車的習慣情不自禁的冒了出來。
說話間，翡翠已經走到龍雪離面前，白了小六子一眼，道：「收起你那壞毛病吧。在容貌無雙的龍小姐面前這樣誇獎我，也不知道你那一對燈籠掛在臉上做什麼的。」
瞧著眼前的翡翠不凡的氣度，龍雪離也知道這定然是皇后身邊地位極為特殊的宮女，忙行了一禮，道：「翡翠姐。」
翡翠忙側了身子，雙手將龍雪離扶了起來，道：「龍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龍小姐叫奴婢翡翠就可以了。」
小六子生怕龍雪離不知道翡翠的身份怠慢了翡翠，上前道：「龍小姐，翡翠姐可是皇后娘娘身邊最為倚重的宮女。即便是荷箏公主對翡翠姐也是有幾分尊重的。這遲到的事情，只要是翡翠姐肯幫忙，必定有驚無險。」
翡翠笑得格外自信，口中卻道：「小六子說話有些誇張了，龍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不知龍小姐可會歌舞？」
龍雪離愣了愣，卻在看見小六子的眼色之後點頭道：「雖不精通，卻還能入眼。」
「小姐。」婉如在入龍家之前可是瞭解過龍雪離的，她從未修習過歌舞。有些緊張的拉了拉龍雪離的衣袖，手心裡都沁出了冷汗。
翡翠奇怪的看了婉如一眼，卻並未說什麼，只點了點頭道：「龍小姐會歌舞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時間緊迫，龍小姐且隨奴婢來，一邊走，奴婢再一邊解釋吧。」
婉如看著面部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龍雪離泰然自若的跟著翡翠，心裡緊張極了，斗膽道：「翡翠姐有所不知，我們家小姐的琴技更是一絕呢。」
龍雪離剛想呵斥婉如，卻見翡翠眼前一亮，道：「果真？」
龍雪離點頭道：「我的琴技的確比歌舞出色多了。」
翡翠笑道：「既如此，龍小姐可是幫了奴婢一個大忙啊。奴婢敢肯定，皇后若是見了龍小姐，必定不會怪罪龍小姐遲到，還會大大的褒獎龍小姐呢。」
「此話何解？」龍雪離不明白翡翠眼眸中的驚喜從何而來。
翡翠笑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著翡翠說完，龍雪離恍然大悟道：「如此說來，這遲到反而變成了一種機遇了。」
翡翠笑道：「可不是嘛，不過龍小姐，時間有限，奴婢只能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練習。不知道有什麼困難沒有？」
「半個時辰？」婉如驚呆了，即便是最簡單的歌舞，最為出色的舞孃也要一整天的時間才能收放自如，眼下就給龍雪離半個時辰，只怕……
想到取悅不成反而搞砸了事情的場景，婉如的臉色就變得蒼白了起來。
龍雪離也是皺眉，道：「半個時辰的時間只怕是有些緊迫，我不能保證能夠按照你們此前的排演跟上腳步……」
翡翠心底掠過一抹失望，不過又聽見龍雪離道：「可否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以改動，我保證不會改變整支曲子的曲調風格，也不會影響別的舞孃的舞步。」
翡翠略一猶豫了下，看著龍雪離堅定的眼神，點頭道：「可以。只要是整體協調看不出絲毫破綻就好。」
說話間已經到了專門管月舞的梅苑，翡翠三兩句話就安排好了，將龍雪離帶到一個空曠的大廳中。
廳裡站著二十一個穿著舞衣的女子，為首的那女子生的好一副皮箱，一雙眼眸勾魂攝魄，走動間腰肢更是柔軟得如同靈蛇一般，見到翡翠過來，眼眸一亮就湊上前來，道：「芙蓉見過翡翠姐姐，翡翠姐姐，可是皇后要召見我們了？」
翡翠明顯的不喜歡芙蓉這一副天生的狐媚相，略帶疏遠的道：「事情有變，這支舞的領舞臨時變更為龍小姐。」
「什麼，龍小姐，翡翠你是在開玩笑嗎？我為了這支舞已經扭傷了腳，不顧傷痛日夜練習才能帶領姐妹們將《梅花舞》的精髓展現出來，如今就你一句話，我就要將位置讓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所謂的龍小姐嗎？」芙蓉太激動了，沒有注意到翡翠口中對龍雪離的那一抹尊敬。
芙蓉一邊說，還一邊囂張的用手指著龍雪離，那模樣彷彿她不是梅苑一個低賤的舞孃，而是六宮頗有地位的妃嬪。
「大膽芙蓉，還不趕緊的給龍小姐道歉？」梅苑的管事姑姑蒹葭走了上來對芙蓉嚴詞厲色，然後對著翡翠笑道：「翡翠姐姐，芙蓉不懂規矩，還請翡翠姐姐在龍小姐面前為她美言一二。」
芙蓉不依不饒的扭著腰肢走上前來，道：「蒹葭姑姑，翡翠不服！憑什麼？整個梅苑也找不出任何一個人能取代芙蓉的存在。那樣複雜的舞步，那樣精妙的走位，根本不是一個從未排演過《梅花烙》的人能夠完成的。若是搞砸了，咱們梅苑的臉可都被丟光了啊。姑姑……」
「翡翠姐姐……」芙蓉的話讓蒹葭有幾分動容，的確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融入一個配合精妙的整體，更何況領舞是一個舞蹈團隊的核心。
見到蒹葭有幾分心動，龍雪離晴朗的聲音響起道：「能不能做到，不是光憑嘴皮子說了算的。時間也剩下得不多了，不如你們現場跳一遍，然後我跟著排演一遍。若是我不能做到讓大家心服口服，我也不為難大家。如何？」
龍雪離今日的裝扮原本就是刻意為之，站在一群濃妝艷抹的舞孃之間顯得尤為清高和出色，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話可是你說的，別後悔！」蒹葭還未出聲，芙蓉就搶先一步答應了下來。
龍雪離眉毛挑了挑，淡淡的道：「以我龍家嫡女的身份，還不至於出爾反爾。」
「龍小姐，奴婢失禮了。」蒹葭大駭，龍家嫡女四個字帶給她的震撼絲毫不少於龍雪離的容貌帶給她的驚訝。
不管龍雪離是不是失寵的嫡女，可那四個字的份量卻是實打實的。
芙蓉卻嗤笑道：「身份的尊貴和舞技的精妙無關，在梅苑，每一個人都是依靠自身的努力得到尊重，而並非一副好的皮相和好的出身！」
芙蓉的話句句帶刺卻有理有據，就算翡翠和蒹葭想要反駁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龍雪離微笑道：「你說的很對，希望你的舞技和你的嘴上功夫一樣的出色，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