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文 / 水中舞蹈

    周草站在堂屋屋簷下,看著昏暗的天空飄飄蕩蕩散下來的雪花,半天不出聲。

    「三姐，站屋外頭幹啥，怪冷的」周草從廚房出來，拍打著身上的麵粉說「進屋吧，炕燒的暖和著呢」

    周草笑笑，看看院子裡廂房兩邊都加蓋了小小的房間，其中一間當做了廚房,周米就是從那裡出來的「怎麼樣,耳房改成廚房，裡面改的還合適吧」

    「還成」周草笑著抱怨，語氣輕快的說「你看咱家,大活人給兔子讓路,連廚房都讓我搬到前面來了」

    周草笑起來，家裡的兔子多起來，周草兄妹乾脆都搬到前院來住，後院的房子都讓給了兔子，周平乾脆直接找人把後院的三面房子直接連接的蓋上，全部打通，燒上火炕，屋子溫暖的跟春天一樣，一點都不耽誤兔子成長。

    「你要不願意，那你就回去，跟兔子一個屋，」周草笑她

    「我不會去也跟兔子一個屋啊」周米笑著說。

    「是啊，我是兔子，」周草看著周米往屋裡躲卻不去追，慢悠悠的說

    「啊？」到讓周米驚訝了，往常一點虧都不吃的怎麼轉性了

    「那兔子的妹子是什麼」周草朝周米眨眨眼。

    「好啊，你說我是兔子」周米不依了，跺腳。

    「是你先說我的」周草笑

    「你倆幹嘛呢」周安從後邊拐過來「怎麼不進屋啊，都下雪了，怪冷的」

    「穿的這麼厚，怎麼會冷啊」周草舉舉手臂，新做的棉衣，裡面塞滿了厚厚的棉花，舉手都覺得累，屋裡還有一套兔皮衣服，周平做主家裡每人都做了一套，他說，沒理由家裡賣著卻不給弟妹穿啊。所以人人都有一套。

    「屋裡熱的很」周草接著說「我是專門出來涼快涼快的」

    周平和被周草逗笑了。

    「那你出來他們三個呢，你不管，他們還好好寫字啊」周平說

    堂屋寬敞，周草就把左側的房間當成了教室，每天拘著周如和周意，有時候加上周粟在屋子裡讀書寫字。

    周草體驗了一把老師的樂趣，雖說大多數都是周安回來講課，佈置作業，但周草樂此不疲。

    「快過年了，叫他們也鬆快鬆快」又笑著說「你不是已經給他們找了啟蒙先生了嗎？明年他們就沒這麼自在了」。

    周平笑笑，家裡寬裕了些，就跟弟妹商量了送兩個小的先去啟蒙，看看天又說「你二哥去楊先生家裡送年禮怎麼還不回來，這可越下越大了」

    正說著，周安走回了院子，滿身的雪花，周米趕緊拿東西給他拂去。

    「正說你呢，還以為你耽誤了」周草看著周安說

    「沒事，先生留我說了兩句話」周安說「回來的有點晚了，你們怎麼不進去啊，外邊多冷啊」

    「進屋，進屋」周平吆喝著兄妹進屋。

    一進屋，外面是冬天，屋子裡就是春天，堂屋兩側的火炕燒的暖暖的，引著寬大的堂屋也暖和的不行，眾人沒停直接走到西側的屋子，，一張大炕直接佔了屋子一半的面積的，炕上的小桌子上周如正在寫字，周意正在，好吧，周意正在畫畫，雖然看不清畫什麼。

    看到哥哥姐姐們進來，周意就扔了筆，過來玩鬧，周如倒是認認真真的寫完，周草看看表揚了周如的字，然後看著周意的畫，違心的也表揚了一下，但嚴厲的批評了周意沒做完事就半途而廢的行為。

    暖烘烘的屋子裡兄妹們坐著說了一會話，就轉到了了年貨上面，前幾天周平忙著賣年前的最後一波兔肉，周安還沒有散館，家裡就周草帶著弟妹們，家裡的年貨就沒買。

    眼看就要過年了，周平和周安約好了明天開始去買年貨，今年是個寬裕年，當然要好好的過年慶祝一下，周草和周米約定明天開始蒸饅頭，炸丸子，大家熱烈的討論了一下今年過年的菜色，周米覺得差不多了，就宣佈開飯，大家覺得吃完飯再討論。

    第二天還是下著雪，倒是不大，可是就是再大，也不能阻擋人們辦年貨過年的心，周平和周安帶著三個小的早早的就出去了，周草和周米就在就在家裡蒸饅頭。

    難得藉著過年的時間大家都鬆快鬆快，正跟周米侃大山之際，門外就聽見有人叫門，家家都是忙活的日子，誰啊？

    周米奇怪的去開門，不一會兒就跑了回來「三姐，你快去看看，外邊來人給咱家送年禮了」

    送年禮，誰啊？周草擦擦手，跟著周米出門，門外站著一個二三十歲的男子，人雖不顯山不漏水，可周草看著身上的衣服，舉止並不像他們這地方的人，再看看後面，一輛馬車，後邊跟著一輛大車，車上堆的滿滿的，車邊跟著幾個短打打扮的人「不知幾位從哪裡來的，有什麼事嗎？」

    「小人是京城北街年府的管家，奉我家少爺之命來給週二爺送年禮的」那人自從見是周草和周米兩個姑娘家，早就把頭給低下去了，根本不抬頭，回話也是低著頭說的，說完，遞上紅色的禮單

    周草接過禮單，也沒看「這位」

    「小人姓白」那人趕緊接口道

    周草笑笑，這大戶人家的人就是精啊，這一開口就知道想說什麼了「白管家見諒，我二哥並不在家中，我這就叫我家人去找，只是家中並無男子，不好請白管家進去，還請白管家見諒」

    「不敢不敢」那人說完頭低的更狠了，周草帶著周米回到院子，

    「三姐，你好厲害，能跟他們說那麼多話」周米崇拜的說

    「這有什麼」周草說「他們又不是老虎，而且嚴格來說，他們是別家的下人，我們是自家的主人，要比他們強好多」

    「是這樣嗎？」周米疑惑

    「當然了，」周草說「你看，他們看見咱們連話都不敢抬頭說，恐怕冒犯咱們，你怕什麼，再說」周草又悄悄的跟周米說「他們都低著頭，怎麼會看見我們怕不怕，只要慢慢的話說完，就是害怕他們也不知道，你說是不是？」

    「嗯，」周米聽著周草的話點點頭

    「你看，咱家裡沒別人，不好叫他們進來，可是人家畢竟來者是客，怎麼辦呢」周草拿實例教周米

    「要不叫他們去走廊下避避雪？」周米想想

    「心善是好的，可是，家中就咱倆，他們都算是外男，雖說咱不在乎，可傳出去不好聽啊」周草反對

    「那怎麼辦？」周米問

    「咱家外面有屋簷，他們自會避雪，只是天氣確實寒冷，咱不出聲也不好看，這樣，燒水，弄碗熱茶給他們，去去寒氣，怎麼樣？」周草問

    「嗯，這個好」周米說

    「既然說好」周草說「那就交給你了」

    「啊？」

    怕人怎麼弄，本來是打算自己留在家裡的周草狠心，「你看我要去找二哥，可不能讓人家老乾等啊，只有你了」又說「你也不用害怕，他們都不敢看咱們的，你就把茶放在門口，隔著門跟那個白管家說就成了，大大方方的，能有什麼事，沒事」

    「這樣啊，三姐你早點回來」周米可憐兮兮的說

    「好，我最快的速度」周草從周平開的角門出去。

    街上一頓亂找，總算找到了周安他們。

    「誰？」周平想不起來了

    「就是那個年大人」周草提醒他「給咱送行的那個」

    周安看看禮單，不說話

    「送的什麼，別不好回禮」周平看看各人身上背著的年貨

    「沒事，大哥」周安揚揚手裡的禮單，說「都是平常家用的東西，」想想又說「大哥，你去買些紙來，咱縣的紙也算好的了，」

    「行嗎？」周平懷疑的問道

    「沒事」周安笑著說「肯定行」把身上的背簍卸下，跟周平留下的背簍挑減了一番，對著周草說「呆會兒，你還從角門進，把這些東西放到咱的雜貨房，知道嗎」

    「知道」周草答應「但是二哥，難道咱就拿這些東西回禮嗎，我帶了銀子出來，可以買點別的」周草想著人家滿滿的一車東西

    「照我說的做，就好了，這些也不錯了，要過年了，我這都是準備的好東西啊」周安直接定下了

    跟著周安往回走，幾個小的和周草從後門進了院子，周安正和那個白管家說話，周草帶著小的回到屋裡，周米看見周草笑的很激動「三姐，一點都不難」

    周草朝她笑笑，鼓勵一番，帶著弟妹一起在屋裡玩，不一會兒，就聽見了周平回來的聲音，接著白管家帶著人告辭。

    周草偷偷看了，年家卸下來的禮堆了一堆，周家的回禮也不少，只是周草有點不好意思，實際價值不對稱啊，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是他們太突然嗎。

    等到年家的人走後，周草帶著弟妹們衝到雜貨房，呵，年家的禮真是實在，周草看看，周安很幾個小的明年都不用買筆墨紙硯了，今年過年也不用再買肉了，乾果也有了，大家明年的衣服也不用再買布了，居然還有藥材，不過想想周安回禮的兩壇藥酒也就不說話了。

    看著周平他們回來，周平看看說「咱們回的會不會太少了？」

    「大哥，」周安笑著說「咱們看這些東西好是因為咱這裡沒有，可到了京城咱的東西他們也沒有，獨一份，你說怎麼會不好」

    周平笑笑也就不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