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文 / 水中舞蹈
一個幹勁十足的晌午，捉到了五隻麻雀，雖說沒幾口肉，可在自家餓了這麼久的時候，那可是山珍海味啊。
不過，周草看看天，大概也就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雖說天還暖活，可也不敢讓弟妹沒再玩了，再玩下去等太陽下去，他們出的一身的汗，冷風一吹，肯定得感冒，就叫停。
「三姐，再玩會兒吧，就一會兒」求情的七弟周意，
「那你明天還想不想玩了，」
「當然要」
「太陽已經不暖和了，那你今天再玩下去就會生病，那你明天還能玩嗎，一生病，別說明天，後天你也玩不了」
老七一聽，蔫了，乖乖的跟著哥哥姐姐去收拾東西，幾個人爬在地上把糧食撿乾淨，唯恐有遺漏的。
獨留下周草在那想心事，大哥二哥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沒事又出什麼岔子了吧。正在愣神中聽到自己的大門吱呀一聲響，周草趕緊迎過去。
果然是大哥二哥回來了，居然還有老王家的大兒子王大力，周平和王大力抬著一個大麻袋，裡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周安手裡掕著一塊肉，有三四斤重，另一手還拿這個籃子，裡邊還露出兩顆大白菜。
有外人在，周草也沒問，就幫著把東西抬進屋裡。王大力跟他爹一樣，長的壯的很，跟周平差不多大，居然比周平大兩圈。
周安招呼周米把手裡的肉菜都接過去，把籃子騰出來，對王大力道了謝，王大力也沒多留，拿著籃子就走了。
外人一走，家裡的小蘿蔔頭們都開始沉不住氣了，亂嚷嚷七嘴八舌的問。好容易周安才把小鬼們安靜下來，地賣了，老王家買的，回來這麼晚是因為去了裡正那裡過戶。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周草趕忙說「五弟，跟大哥二哥說說咱們都幹什麼了」周粟跟周意趕忙跑著拿來還在撲撲騰騰的袋子，來周平兩兄弟面前邀功。
把周平周安驚訝的不得了，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周草暗自笑著，看看周平帶回來的東西，大麻袋裡是麵粉，雖不是白面可也不錯了，至少比周平借的那袋糧食強，這麼的一袋，吃到明年都沒問題，省著點也能吃到收莊稼，要知道現在離過年還早呢。
周草把袋子口紮緊，又去看拿回來的菜，出了兩顆白菜，還有幾根蘿蔔，一把菠菜，再看那肉也是好肉，肥的很。
這裡的肉是肥肉最貴，瘦肉反而最便宜。周草翻騰出一個罐子，也不知道裝什麼的，黑乎乎的倒上水，準備刷乾淨，煉油裝，周米看見趕緊過來幫忙，周草看見那邊笑的嘻嘻哈哈，就問「說到那了，這麼高興」
「說道七弟被雀啄手也不鬆開，還弄掉幾根毛那會兒」周草也不禁莞爾，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幹活也快，把個罐子刷的乾乾淨淨的。
周草把罐子倒放在案板上控水，拉著周米過去聽大家玩笑，周安掂掂手裡的布袋說「這個法子好，那些個東西沒磨好，吃下去也不好，恐怕還會鬧肚子，待會兒咱們把它都撿出來，冬天麻雀也多，到時候多捉些，」
大家都叫好，周平就去把那袋糧拖過來，讓他們撿，「趁著這會兒還有太陽，我去河邊打點水，」
「我跟你去」周安站起來，
「不用，我一回少提點，你不用去」周平不肯
「我跟大哥去，二哥你在家」周草站出來說話，周平也不讓，奈何周草偏要出去，只好一起出來。
周安還在後邊叮囑不用打太多水，他們家用不了多少。
出了門，冬天的風直往人骨頭縫裡刮，周草裹裹棉襖，棉襖裡還帶著周安身上的熱氣。跟著周平順著門前的坡往下走。
不到兩分鐘就到了河邊，河邊沒人，別人家吃水大多是到村子中間的那口水井去打，他們家住的遠，周平兄弟便都到河邊打水，反正河水也是從後面山上流出的泉水。
周平把桶放進河裡，一使勁，撈出半桶水，拿手掂掂，覺得能提動，就用那瓢舀了些，多半桶，就用手提著準備往回走，周草趕緊上去幫忙。
「不用你」周平躲開周草的手「我能弄的動」說什麼也不讓她幫忙。
周草只能看他自己幹。想了想「大哥，那我在這兒河邊找找，看有沒有能燒的」
周平應了，又說「就在這兒，我一會來找你，別走遠了」
「不用大哥，我一會兒自己回去」
「天暖和，我多提兩桶」說著就走了，周草看看這邊，雖說到這兒日子不短，可是剛開始的渾渾噩噩，接下來的家庭巨變讓後饑一頓飽一頓的的整日為吃飯發愁還從沒好好看看這個地方。
周家村不大，恐怕也就百十戶人家，背依著後山。東邊不遠是個村子，比周家村還小，西邊也就是周家這邊，在往外走是個大村，叫曾家鋪，比這兒大多了，往前也就是北邊是縣城，周草沒去過，好像走路得走一個上午，若去縣城有的也去曾家鋪，那有往縣城去的驢車，得交好幾文錢。
周草順著視線轉了個圈回頭又看見了黃土土的後山，冬天，都是黃的，沒有一點生氣，可惜了，這麼大的山卻去不得。山上有野獸，這不是聽說的，還幾次晚上村子裡都能聽見嗷嗷的叫聲呢，也就春天村裡人會集體去那邊挖野菜，可是也只是在山腳下。
周草把目光從那邊收回來，不再想他。看看河對岸那一塊塊地四下裡都光圖圖，連個柴火都找不到，村子裡倒是有樹，可那都是有人家的，冬天都看的死緊。
周草撇撇嘴，往東邊那個小村子的路上倒是滿滿的樹，可惜太遠，也不敢在野獸也餓的嗷嗷叫時候去那邊。不過那邊的嶺上倒是滿是槐樹，等春天就去採槐花，
周草不敢再想，再想就又餓了，有山，進不去，有地，不能種，有河，沒有魚，周草苦中作樂的亂想。
一低頭卻看見河底一塊凸出的東西，那是什麼？周草湊過去看，一塊木頭，周草失望極了，還碗口大，濕漉漉的現在根本不能燒好吧，算了，總比沒有好。
周草蹲下來，探著身子抓到一根凸出來的樹杈，用力往外一拉。哎呀，媽呀，周草左手慌亂的抓住河邊的枯草，穩住身子。伸手一看，左手已被拉開了幾道小口子，火辣辣的疼，周草顧不上左手，趕緊看右手的那塊木頭，木頭還是那塊木頭，紋絲不動，
周草驚訝了，驚訝過後確實喜悅，不動，說明它大啊，你說河水裡濕的，不要緊，就這天的風，別說五天，三天都給你吹乾了，周草動動右手，手裡的木頭根本沒感覺，周草在河邊上喜的團團轉，猛地敲敲頭直叫自己傻子，冬天的河水不深，淺淺的。
周草在河邊轉了兩圈，找到一快大石頭，吃力的抱起來，對準木頭的邊上放了過去。石頭高出河面不少，河水順著石頭的兩邊流了過去，用手又按了按，穩當了。
一腳踏上去，兩隻手去夠木頭，好在木頭邊上分出來的杈杈不少。周草用用力，不動，木頭也不知道被多少淤泥埋住了。
周草也不急，兩隻手慢慢的用力晃著木頭，還撿了塊小石頭順著木頭的的邊劃拉。慢慢的，木頭動了，周草繼續晃，心裡高興極了，終於把木頭晃出來不少。
木頭是順著河水豎著埋在河水裡的，周草也不急，又上河邊搬了塊石頭順著被埋的木頭放了過去，又拿了一根樹枝清理木頭邊上的淤泥，清理好後，就把最先弄到河裡的那塊石頭順著木頭往下推，接著挖淤泥。
等周平回來的時候下了一跳，「幹嘛呢」
「大哥，快看」周草指著木頭給她看，木頭有小碗碗口粗細，周草已經清理出來了將近三米，還有被埋在淤泥裡的，不知道多長。
周平一看也是一喜，趕緊說「你上了，我來弄」周草這才發現自己快要凍僵了，畢竟是在河水了，手也要放到水裡請淤泥，腳雖然站在石頭上，可也濕了鞋子。
周草上到河邊，把工具遞給她哥，周平的速度可比周草快多了，周草看看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把他弄上來是個問題，這木頭有些重，看著像是樹幹，夠結實，同樣也夠沉。
「哥，太大了，我回去拿繩子還有斧子」說完就往家裡跑，得趕在太陽落山前弄好，時間可不多，衝回家。
周安一看那手凍的通紅，袖子，鞋子也是濕的就問「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了」
周草叫周米趕緊去找斧子和繩子，這邊就把事跟他二哥說了，周安沉吟了一下「去年的時候發了一回山洪，恐怕是那個時候衝下來的，」
又對周草說「你別去了，我去，你力氣太小，又吹了一下午，再吹，就病了。」說著要去接周米手裡的工具。
周草哪敢要他去啊，上午出去一圈，回來的時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周草自認為自己就是吹冷風也就是感冒。可他要是再吹風，那可就麻煩了。
當下就說「沒事，我去」提前搶了周米手裡的東西，就往外跑，周米追到院子裡喊「鞋，鞋」周草回頭一看，周米追出來，邊跑邊脫鞋，她倆的腳一樣的，周草迅速的換了鞋，跟周米說「你回床上去。」
眼看周安也出來，趕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