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文 / 水中舞蹈
周草蹲在門口的大石頭上按按轟轟隆隆叫的肚子,緊緊身上的破棉襖,棉襖有點大,不是她的,她這個身子的娘活著的時候穿的。
沒錯,這不是她的身子,不,應該說以前不是她的身子,她以前不再這,在那個不用忍飢餓,不用挨冷受凍的現代,哪知道熬夜打了個瞌睡一睜眼就到到了這兒,
周草往地上吐口口水,暗自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現在在什麼朝代,不知道,反正這的人穿的不是現代的衣服,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現在是冬天,冷的周草這個北方人都要罵娘,當然了這可能也跟沒羽絨服有關,周草自嘲的想。
周草縮縮身子,把身子往靠土牆的地方偎著,好像這就能擋著這呼呼刮的風似的。看看天,太陽正當中,可是一大片雲擋了半拉,
周草心裡咯登一下,暗自祈禱,可千萬別變天啊,等把知道的神仙都拜完,祈禱完,回頭看看爛不堪的土牆,還有那半掩著的坑坑窪窪的木門,欲哭無淚。
娘的,凍死了。就是凍死周草,也不想回屋去,雖說那個屋子破歸破,好歹能擋風,可是看著屋子裡那幾個弟妹那餓的都有些呆滯的眼,就真不願意進去。
幾歲的娃娃,都餓的有氣無力的,卻沒人叫餓,就連最小的三歲弟弟也只是倚在八歲的四姐身邊,乖巧的很。
那情景,周草真的不願意看。這才找了出來等借糧的大哥的借口,穿了家裡唯一一件破棉襖出來等,沒錯,唯一的一件
不是親身經歷,誰能想到一家子好幾口人,就一件棉襖,其他是人都是擠在一張床上,蓋著兩床破被子,誰出門,誰穿。
唉,周草望望通向村中的土路,不知道大哥怎麼樣了,十二歲的孩子,還上小學的年紀,在這兒就承擔起了養家的重任,三個妹妹,三個弟弟。
看到遠處有人影晃動,周草站起來,踮著腳往遠處看了看,不是。
又蹲下來,腿有點麻,沒關係,這樣全身縮成一團,還能暖和點。
正當午的時候,家家都是做飯的時候,周家住的又遠離村子,好幾十米遠才有兩家人,看著灶上的煙冒了出來。周草品評這家肯定吃稀的,沒看見那煙又淡,時間又短嗎。呦,這家吃的干了點,但估計也就是稠粥的程度,一想到吃的,嘴裡口水又冒出來了,使勁的嚥下去。
周草又開始犯愁了,如今正是農閒的時候,大冬天的家家都不富裕,能吃上粥都已經不錯了老大出去借糧,都一上午了,肯定是艱難,
家裡昨個都斷糧了,說是昨個斷糧了,那是是小一點的弟妹們,至於大哥和二哥早就開始能少吃一點是一點了。
周草看看自己伸出的手,這叫手嗎,骨頭上面裹著一層皮,以前吃的雞爪都比這肉多,自己跟老四是雙胞胎,都是八歲了,結果都跟個四五歲的孩子似的,餓的。
周草餓的快受不了,不停的亂想,希望借此來轉移注意力,想到自己剛來時剛來時聽說的閒話,那時候原身的父母都還在,日子不好,隨吃的不太飽,卻也沒像現在這樣。
所以周草就亂竄著,聽閒話,本來是想知道自己是在那,可是瞎竄了幾天,什麼有用的消息也沒打探到,就被原身的娘拿著笤帚一頓打。
周草抖了一下,現在回想起,還覺得疼,那是真打,身上的印子好久才下去,當時打完還得去幹活,周草一下子就被打蒙了,以前那受過這種事,在家的時候別說打,罵都沒罵過,好久才反應過來,當時就想怎麼死了回現代去。
周草想到這,歎了口氣,鼻子酸酸的,怎麼想起這事來了,別想了想點別的,
聽以住在村東頭的六奶奶為首的一夥大老齡婦女八卦自己家說法,
周草翻譯過來是:老周家以前的日子還是不錯的,一大家子也沒分家,都在村子中間住,當初生了大兒子周平,老周樂壞了,等生老二周安的時候,趕上農忙,那時候也沒分家,欲擺婆婆架子的奶奶便叫便宜娘在地裡忙農活,跌了一腳,
結果老二周安雖是個小子但卻早產了,身子一直都不好。老周家繼續生,結果老三周草和老四周米是雙胞胎閨女,不是兒子,在老周的眼裡,這不算孩子,生,五弟周如就出來了,按說三兒子,不少了。
可是老周看到二兒子的身子時時病歪歪的樣子,覺得不行,養不大,於是老六周粟就來了,可是周粟是女孩啊,結果老七周意出生了。
周草就想不明白,窮,就別要那麼多孩子啊,可是老周家呢,只有幾畝的薄田,可卻有七個仨閨女四個兒子。越窮越生,越生越窮。
本來家底就不富裕,結果一家子□□張嘴要吃飯,爺爺奶奶不願意了,大伯二叔不願意了都覺的虧的慌。
於是分家,爺爺奶奶看到二兒子家裡這麼多張嘴,媳婦病歪歪的,覺得負擔太重,就跟兒子說了,以後不讓他們養活,他們跟老大和老三過,老大和老三哪能放過這個機會,要求分家要偏向他們。
可老周認為:按老頭老太太的身體分到誰家都能頂勞力幹活,你們去誰家,還要多分,都是親兄弟不能這麼偏啊,不行,於是一家人就鬧僵了。
便宜娘跟倆妯娌也不是省油燈,都在中間搓火。最後雖以老周帶著一家子搬出來結束,可一家人鬧的跟仇人差不多了。
周草砸砸嘴,一抬眼,路那頭走過來一人,仔細一看,可不是大哥嗎。
十二歲的少年吃力的背著一個打著補丁的口袋,搖晃著走過來。周草一看,趕緊上去接,一抬腿,愣是沒起來,眼前金星直冒。
周平看見趕了幾步上來,放下口袋,趕緊問:「咋了」
周草晃晃腦袋「沒事,起的猛了」
這次扶著牆慢慢站起了,周平一看放下了大半的心,他就怕弟妹們有個什麼不對,如今家裡的情況他很怕。
周草正喜滋滋的看著那快滿的口袋的面,應該是小麥面裡慘了些別的面,發黃,發黑,不過這的人都吃這個,白面根本沒人吃的起。
聽周平半天不說話,疑惑的抬起頭,看見少年的臉上滿是關切,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壓下心頭的苦澀.
換上一副笑臉「大哥,這麼多的糧食夠咱們吃到過年啦」
周平被小妹妹的快樂感染,便也笑著說「是啊,走,回家,哥給你們做吃的」
兄妹兩抬著口袋往屋裡走,腳步都輕快幾分。
進的屋裡,周安趕緊過來接,周平拂開他的手「你去看弟妹,病剛好,這兒不用你,我來」
「大哥,沒事,屋裡不冷」.見他堅持周平也不說什麼,只是把自己身上裹的幾件單衣脫下
來一件給他,因為天冷,幾個孩子便把廚房跟臥室搬到一起,也就是吃住都在一個屋裡.
周米是個勤快的姑娘帶著周粟快手快腳的生火,燒水.
周草見打不上手,就脫了棉襖給她們,自己刺溜的躲進被窩,幾個小男孩都坐在裡邊,下邊有厚厚的草,好歹還有一絲熱氣,便喊「大哥,快來,」
周平看著妹妹的高興樣,再看看屋子因有糧食而興奮起來的氣氛,到底孩子起,也刺溜的鑽進被窩,
「涼死了,涼死了」周草誇張的叫起了,
周如和周意也不過是三五歲的孩子,少年不識愁滋味,跟著周草一起打鬧起來,周安正在從袋子裡往外舀面,聽到快樂的喊叫聲,也揚起了嘴角.想了想,從袋子又舀出半碗麵,麵糊糊很快做好了,沒有鹹菜就往裡澆了點鹹菜湯,稍稍的有點鹹味,
兄妹幾個都喝的呼嚕嚕的.周草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