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神劍之怒 文 / 若火離天
卡！
刀老嘴巴大張，開地不能再開，能放進一個大蘋果一般，竟然生生的下巴脫臼了！
雙目渾圓，嘴唇哆嗦，指尖亦是哆嗦，指著巨劍懸頂之下的凌風，聲音發顫：
「大大大丫頭，老夫莫不是眼花了？」
「那可是凌風小子？」
「扶一下老夫，扶一下，扶一下……」
別說刀老，整個長老席都是鴉雀無聲，場內凌風猶如一個巨大的磁鐵，不光吸引了所有長老的目光，就連所有的聲音、意識，都是一併吸了過去。
一時間沒人說話！
一時間沒人反應上來！
「好小子，好、好！」終是有長老回過神來，欣喜若狂。
「怎麼可能，那小子不是已經接受過統一神力灌頂了嗎？沒聽說過神力灌頂就像吃飯一樣，吃完一碗再一碗的啊！」
「匪夷所思啊！這小東西，總是能帶來驚喜啊。」
「不得了，不得了啊……！」
眾長老反應上來，皆是驚喜交加。
驚的是此情此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饒是這些長老活的悠長、見的寬廣，這新生神力灌頂亦是不知道參與了多少次了，都被生生震驚到。
不管是接受過統一神力灌頂之後居然還可以再接受專屬神力灌頂，還是這支碩大無比的擎天巨劍，當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而喜的是什麼？
管他為何如此，但眼下這情景，稍微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極火閣振興有望！
如此天生怪才，如此逆天獨行！
了不得、了不得，好一個凌風小子，好一個小子凌風！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此子當如此，倘若給他時間修行。
給他十幾年，讓他達到星辰六階初期，讓他參加之後的希望輪迴。
誰說他不可以和玄炎大陸、刃光大陸的天才相爭輝！
之後再給他五年，讓他更近一層，帶領火芒大陸其他人進入真神領域。
誰說火芒大陸便永遠只是配角，隕落便再無翻身之望！
整個極火閣、火芒大陸。所有翻盤的希望，崛起的可能，本來飄渺到了極致，被萬載歲月壓搾在了凍土之下，而如今，卻因為這小子的逆天反應，噴薄而出！
白蘇副閣主捋鬚，長吸一口氣，讓激動之情平復了一下，充滿感慨道：
「好、好、好，刀老，你可真是收了個好苗子！」
「神劍之怒，想不到老夫的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目睹……」
神劍之怒？
眾長老面色迷茫，齊齊向他看來。
白蘇看著場中與巨劍對峙的凌風，陷入了回憶一般說道：
「你們都知道，極火閣如今的神力灌頂，是毀炎祖師成為真神之後，飛昇月輪界之前，改良過的。」
「你們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傳說中他飛昇之前，曾順嘴說過在這神力灌頂萬劍陣中，隱藏了一柄神劍之怒。」
「毀炎祖師放浪形骸，不拘小節，又素來遊戲人生，逍遙成性。他的心思我等後人無從揣摩。因而他這樣一句沒來由的話，本就沒幾個人知道。」
「況且隨後萬載，年年如此，都是萬劍之陣，那什麼神劍之怒卻從來沒見過。因而這事也慢慢不為人知，只是歷代的閣主、副閣主，口耳相傳而已。」
「有緣人、有緣人，何為有緣人？」
「萬萬沒想到，居然能有朝一日，讓老夫親眼目睹。」
這般話落，眾長老皆是嘩然，看著場內仍然愣住，頗有幾分狼狽慌張的凌風，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好一個逆天小子，天資卓越，心性又堅忍，機遇也是得天獨厚……委實讓人眼熱，這等小傢伙，將來到底能長到何等境界？
就連刀老旁邊，一直眼高於頂的琴大大，都是悄悄地、酸溜溜地，哼了一下。看著場內的凌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說這個傢伙氣質儒雅，不亞於司空修遠。可卻又是嬉皮笑臉，哪裡有個正經樣子。
說這個傢伙心性堅毅，不下屠顏決。可是怎麼又這樣逗……
難道天才都是如此？
這個念頭剛一出，琴大大趕緊啐了一下，心頭暗自鄙視自己，傻妮子，亂想什麼，你的驕傲去哪了。
她可以認可他的強大，像認可屠顏決一般。
卻不可因為他，輕視與動搖自己，她自當有自己的驕傲，她自當自負，不輸任何人！
而這份認可之心悄然誕生的同時，卻也是讓她，更加討厭凌風了。
只覺得那個傢伙，渾身上下都是那麼礙眼，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氣人。
在眾長老的談笑之間，場內局勢愈加白熱化。
眾少年分身無暇，根本沒心思去管旁邊發生了什麼，皆是死死盯著當空之中，自身對應的那柄陽光之劍。
那柄劍如泰山一般，緩慢而又重若千鈞，就是要壓下來，壓下來，把他們壓趴下，把他們壓在地上。
他們終於知道了白蘇副閣主所說的「竭盡全力堅持「是什麼意思。
那便是努力咬緊牙關，全神貫注，竭盡全力地挺直腰桿，不被壓趴下！
一旦他們被壓趴在地上，便是神力灌頂結束！
而與那陽光之劍對峙越久，持續時間越長，收益也是越大。
此時的凌風——
終於回過神來，叫苦不堪：「臥槽……「
終於如他做夢一般，凌風小朋友先是吃了旁人十倍大的一個果醬夾心麵包，又是吃到了旁人十倍大的一個三層蛋糕！
會不會脹死啊……
「我勒個去，老天你這就太厚道了啊，如此慷慨，多不好啊，別人還怎麼活啊。「
「主角光環也不能這樣啊。「
「而且不一定吃得下去啊……不要把我撐死了啊……「
凌風一邊習慣性地胡思亂想，一邊集中注意力，收斂心神，目光聚焦在當空那如泰山一般壓下的巨劍。
宛如兵臨城下！
那神劍之怒，氣勢滔天，似是蘊含著一股不羈的狂傲，對凌風充滿了不屑的輕狂。就是要壓下來，壓垮他，壓碎他！
而凌風卻如盤古開天闢地一般，腳踩大地，頭頂巨劍。
盤古、開天、闢地！
天要壓下，大地要合攏，天地要重歸混沌。
陽清為天，陰濁為地，而凌風卻立身於陽清與陰濁之間，承天負地，所謂滔天！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場上終於出現了變數！
一炷香之間，第一個倒下的少年出現了！
正是之前聽聞火芒大陸與極火閣現狀之時，滿面沮喪與絕望的一個少年。他叫黃搖。只見他身形趔趄，搖搖晃晃，終是轟然倒地，被那束光劍死死釘在地上，再也一動不動。
當空屬於他的陽光之劍，最後柔和地閃爍了一下，悄悄縮了回去，回到了萬光之源，那十八個大字之間。他的專屬神力灌頂結束了。
與此同時，他的頭頂，一團湛藍色的光芒飄蕩出來。懸停在他的頭頂，那顏色如此純粹，正是他感悟的水系元素之力。而如今，接受了神力灌頂，元素之力外溢，突破成功。
九霄雲外，一道湛藍色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射了下來，注入那團光芒，倏爾消失不見。
星辰一階初期，突破成功！
黃搖終於緩過勁來，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面色赤紅，羞愧難當。
只因為他是第一個結束神力灌頂的……
換句話說，他的心性，是今年新生之中，最差勁的！
怯懦、搖擺、軟弱、猶豫！
眾長老雖然面色不露分毫，心底裡卻十分不屑：如此弟子，心性如是，天資又能好到哪去，元素之力純度又能濃到哪去。
機會面前人人平等，可是他卻沒有抓住。平庸不是生而為之的，卻是他自己選擇的……
短暫片刻之後，又是三個少年、一個少女倒下！
他們皆是大口喘氣，狼狽不堪。空中四束陽光之劍驀然收回，地上升起兩團淡青色的光芒、一團赤紅色、一團土黃色。
兩個風系元素師，一個火系，一個土系。
空中四道光芒亦是落下，天地法則認可了他們的突破，意味著他們也是進階到了星辰一階初期。
緊接著，場內一時間熱鬧非凡，迎來了第一波集中的**，此起彼伏之間，全是噗、噗的少年少女倒地之聲。
伴隨著那一個個聲音，空中的陽光之劍一束束收了回去，他們頭頂一團團顏色各異的元素之力顯現出來，空中一道道天地法則注入。
而仔細看去，這一批人盡皆是之前沮喪、怯懦之人。
這專屬神力灌頂，當真如白蘇所說，完全不看天資與基礎，只看心性品質。
這些少年，醒過來後，莫不是神色複雜。有些羞愧難當，有些嫉妒忿恨，有些迷茫無措。
饒是刀老見識多廣，都不由心中感慨：
這些剛剛踏上修煉道路的少年們哪……
一時的怯懦並不可怕，神力灌頂雖然重要，卻也不過是起步而已。放在漫漫的修煉之途中，並不算什麼。
就算他自己，當初神力灌頂，也只不過表現中規中矩，甚至他的天資、元素之力的濃度，都只是一般。
可是他的烈脾氣下，卻有一股骨子裡的倔強。這種倔強，支撐著他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堅持了下來，一直走到了如今星辰九階初期的境地。
而那些當年比他表現好得多的那些少年，卻一個個，大部分不知道被掩埋在了火芒大陸哪個角落……
說一千道一萬，看得還是個人的持續性的堅持。
他們若知羞愧，若有悔改，便還有機會。
但倘若依然搖擺猶豫，甚至嫉妒憤恨，才是真正前途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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